铁匠带着云奕进入到铁匠铺内部,然后踩了两下地板,一道暗门打开,铁匠率先进去,然后不知道干了什么,内部的房间亮了起来。
房间内很单调,除了铸造台、熔炉和一个大水缸外,全都是武器。云奕可以感受到,这些武器的内部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这些武器不是一般的武器吧?”
“是的,这些都是修仙者使用的武器。左边的是我年轻的时候铸造的,右边的是我的师父铸造的,”铁匠说,“对了,我姓郭,既然跟我学手艺,就是我的徒弟。”“师父!”
郭铁匠很满意的笑笑,突然有点伤感,“其实我不配做你的师父。你学成我的手艺之后,就可以去见我的师父了。”“他老人家还好吗?”云奕不知怎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好了!不管这个了,我来教你铸造吧!”郭铁匠拿起一把锤子,“锤子和凿子都是铁匠必备的工具,要将它当作伙伴来看。据说,好的铁匠可以使自己的工具产生灵智,也就是匠魂,匠魂可以辅助铁匠工作。匠魂是出自工具上的,与剑灵、画灵这类灵不同,匠魂虽然也是灵的一种,但是它并不能变成实体,而是只能存在于工具之中,不能脱离工具。当一个匠人的某样工具产生匠魂后,他所从事的这一行业所有的工具都将无法产生匠魂,他就只能使用含有匠魂的工具了。”
“那么,匠魂只有铁匠的锤子里面存在吗?”
“你没听懂么?”郭铁匠瞪了云奕一眼,“只要是匠人,他们的工具都会产生匠魂。我见过一个既雕刻兽像又是铁匠的匠人,他的雕刻凿子就有匠魂,可以使他雕刻出的兽像独具灵性;而他还有一柄锤子,也有匠魂,那个匠魂很特别,可以使他的锤子永远不会生锈、腐朽,而且还可以和他聊天。那锤子是个话痨。”
云奕点点头,呼出系统将这些东西全部记了下来。
“铸造,第一步是炼铁。”郭铁匠打开一个巨大的箱子,取出一块银灰色的金属块,“这个叫做洛铁,具有亲水避火的特性。我下面要做的就是将它放进熔炉左侧的风炉,不停加热。”
郭铁匠将洛铁放入风炉,拉动旁边的一个拉杆,拉杆被拉长的时候会响动。响到第四声的时候,郭铁匠停下了。
“每一种金属都有一个炼铁的合适温度,例如洛铁的合适温度是四格大火。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笔记,里面有很多金属的炼铁温度和其他特性。这个笔记是师父他老人家写的,他钻研了整整两百年的锻造才写出这个。”“师父,师爷是修仙者吗?”“是的,十五年前他就已经达到了归真境。”
郭铁匠明显不愿意讲这个。
几分钟后,郭铁匠用铁架将洛铁夹出来,洛铁已经成为了海绵状的银色金属块,“下一步是什么?”“你说呢?当然是打铁呀!”郭铁匠将金属块放到铸造台上,猛的一锤,将洛铁一锤打扁,然后不停地挥舞锤子,锤打金属块。金属块逐渐被打制成长条形,郭铁匠继续锤打,将长条状的洛铁的材质打匀,“小子,你说说我这个锤法有什么妙处?”“额,锤打的很有节奏,锤打不同的部位则是有不同的节奏?”“嗯,小子!”云奕被郭铁匠突然升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呀!哈哈哈!”他毫不避讳云奕,高兴的时候就笑,甚是开心。
“那么,你说说我是在打造剑还是刀?”
“剑。”
“何以见得?”
“额,你在打造剑身的时候节奏更快,而且你有意将它的剑锋打的中薄外厚?”
“差不多吧,”郭铁匠将洛铁剑身夹起,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呼出一口气,“不过我好久没有打制灵剑了,也无法保证这个打法最为合适。”
“第三步是生火。这火不是指炼铁用的凡火,而是指灵火,具体分为地火、天火、兽火、妖火(也称灾火)、人火、神火。其中妖火是随机生成的,有时候某地会突然出现一缕妖火,然后过一段时间就会熄灭。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妖火,好像是叫什么吴昊燃心火,浸入那火里面的武器、盔甲都将可以抵御灵魂攻击,燃烧敌人的灵魂,妖火最普遍的特性是几乎可以和任何金属搭配。”
“那火后来怎么样了呢?”
“怎么样了?妖火不会移动,移动它的人都会被直接烧死,所以锻造师(铁匠中的修仙者)们并不打算抢,而是喊来各种同道好友一起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淬火。”
云奕想象一堆留着脏胡子的油腻大叔排着队将自己打造的东西笑嘻嘻的放入火中的场景。真是不忍直视·····
郭铁匠不是修仙者,无法收服灵火,但是,“我师父给我留下了一缕人火火种。人火就是修炼的一些功法产生的特殊火焰,与收服的灵火不同,人火是修仙者自己用灵气产生的,只要灵气无限,人火就无限。灵火的上限是自己收服火焰的数量,用完这个上限之后随着时间恢复,也还是这个上限。他修炼的功法产生一种火焰,叫做金寸流连火,具有加强盔甲硬度、使武器劈开的伤口更难止血,而且反而会使伤口随着时间而裂开的越来越大的特性。
还有一点,就是有的金属在这种火焰的作用下颜色会变深,如制作成功后的洛铁剑,本该是浅蓝色的,但是我制作的洛铁剑颜色会深一些。当然,一个老练的锻造师从来不会被成色误导,即使你将浅蓝色的洛铁剑炼成黑色的,他们也能一下子看出那是洛铁锻造成的剑。”
郭铁匠将熔炉口打开,朝里面吹了一阵风,一缕金黄色的火焰燃烧起来,比凡火更加猛烈。郭铁匠将洛铁剑身放进去,“这一步叫淬火,淬火的时间完全由锻造师自己决定。没有定数。”
差不多几十秒的时间,郭铁匠深吸一口气,关上熔炉口,火焰熄灭为一颗小小的火珠,也就是人火种。
郭铁匠快速敲打剑身,比刚才更加用力、更加快速,云奕猜这一步是为了将火内蕴含的能量全部打入金属内部,就好像将做饭时将生肉割开再加料,以便入味。
“然后的一步是淬铁。”郭铁匠将洛铁剑身取出,放到大水缸中的蓝色液体中。
“洛铁生于洛水边,知道吗?这个就是洛水,灵水的一种。金属不一定适合被所有灵火淬炼,而被灵火淬炼过的金属也要选择适合金属特性的灵水。通常来说,最贴近灵铁的水源都是灵水,也最适合淬这种铁。
灵水只分为四类,天水、地水、人水、兽水。火和水都是天地塑物本源,而人乃是万物之灵,自然可以收服水火。如灵木、灵土这之类的东西,就不能被人所收服、所用。”
一团蓝色的烟雾腾空而上,郭铁匠将洛铁剑身猛的抽出,剑身上一滴多余的水珠都没有,而且尚有余温,甚是奇异。
“然后是最为关键的一次锤打。这一步脑中要有一个清晰的蓝本,例如我想打制出血槽、剑刃和侧锋,然后打造一把薄剑。”郭铁匠按照自己的想象,在剑身上不断细化着。
云奕静静的欣赏郭铁匠的打制过程,感觉若有所思。
最后一步,郭铁匠给剑身雕刻花纹,装上剑柄,又从洛水铁渣里找出一个略大的,雕刻出了一个挂饰,上面刻着云奕的名字,“喏,身为我的徒弟,就要用我造的武器!这剑送你了!它的名字,叫洛水愁!”
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什么,昨天送你的剑你还带着吗?”
“卖了。”“什么?!卖了?那么好的剑你卖给别人?你这是浪费呀!”郭铁匠大叫道,“卖给谁了?卖了多少?”他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有点干了,于是端起一碗茶,细细的喝。
“一个商人,连着傀儡卖了一万九株钱。”
“什么?”郭铁匠差点将嘴里的茶喷出来,
咽下茶,他问道,“你是几阶傀儡师?”
“四阶。”“四阶?!”这次,郭铁匠真的忍不住了,喷出一口茶,“这个,小云呀,能帮为师做一个傀儡吗?我每次在门外打铁还要看着店内的情况,很不方便!”“小意思,不过举手之劳!”
“这才是好徒弟!”郭铁匠满意的点点头。
郭铁匠拿出一堆普通的铁材,让云奕自己试试。(不过将灵火和灵水换成了普通的凡间水火)
因为赋灵术施展太多,云奕明显力不从心,搞砸了很多次,郭铁匠都在怀疑这个徒弟究竟有没有天分了·····
所幸,第二天,云奕上午制作傀儡,中午休息片刻,然后下午到郭铁匠这打铁,状态好些了,水平也有所进步。郭铁匠这才打消顾虑,建议云奕劳逸结合为妙,太累的话可以直接不来。
云奕对打铁很有耐心,打制的方式也非常独特,连郭铁匠看了都有所启发。尽管云奕对于锻造的天分并不是很高,但是他很有信心,从来没有感到疲惫过。有时候,甚至一直练习到晚上。
·····
云奕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每天上午制作傀儡,或是钻研傀儡之术,中午休息,陪陈叔聊聊天、喝喝茶;下午直到晚上在郭铁匠那里练习锻造,然后回到府中就寝。
这样的日子很累,但是过的挺不错的。云奕也开始喜欢上了这种忙碌,这种沉浸于创造和钻研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