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随意选了家餐厅，在征得赵筱筱的同意后，褚楚给她点了牛排，而自己却只要了份蔬菜沙拉。
赵筱筱瞬间石化：“你才吃那么少，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减肥呢。”
褚楚郁郁寡欢地将餐巾铺好，即便没有心情注意仪表，动作依然优雅，知性气质在忧伤的眼里流泻。
“你，是不是不高兴？”
褚楚将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眉眼低着，并不直视赵筱筱：“我现在恢复单身了。”
“啊？啥情况？”赵筱筱觉得自己婊极了。
“他提出来的。”
“为什么啊？这也太快了吧！”
“两个人不合适呗，是我太自作多情了。”褚楚抬起头认真地说。
“要不是两厢情愿，之前怎么会成为恋人呢？”
“他一直都这样啊，不冷不热，都是我更主动一些。”
不怕死的赵筱筱冒火前进：“那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在一起啊，渣男，才几天啊……”
“也不怪他，当初我们就说好的，如果不合适可以随时分开，只是我没想到那么快。”
这特么也可以？赵筱筱感到匪夷所思。是自己太老了吗，现在的小年轻玩过家家也玩得太嗨了吧？
褚楚见赵筱筱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继续说道：“你一定觉得我们两个很儿戏吧，随随便便就在一起，随随便便就分开。”
“没有没有，其实我很佩服你，对他一句怨言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所处的位置吧。其实，开始之前我就有想过这个结果，我太了解他了，只不过还是想赌一把，万一他真定下来了呢？”
“你的意思是，他之前并不想……开始这段感情？”
“嗯……也可以这么说。他向来是这样，不拒绝不负责。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熬了个通宵帮他把漏掉的工作都做完了，把他感动到不行，他才接受了我……他从一开始就说他定不下来，可我偏不信，结果就这样了。”
赵筱筱震惊了，这份感情说好听点叫爱，说得不好听就是贱。
赵筱筱发现自己刻薄起来也是当仁不让……
再回想自己之前的行为，看似还保留着自爱的底线，实际也已经跨过了安全的区域，或许在沈亦清看来也是很贱的。
赵筱筱本想把褚楚大骂一顿把她骂醒，可看着她失意的样子，此刻说什么自重自爱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们的工位正对着，我一抬起头就能看见他。”
“啊？”
“很虐吧，不过我竟然还可以接受。”
这真的很虐。
赵筱筱伸出手紧紧握住褚楚冰凉的手：“既然这样，那丧一丧就行了哦。反正经历过了，死心了就往前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
听到赵筱筱这么说，褚楚眼泪就下来了。她没有告诉赵筱筱的是，除了每天能看见杜泽，她还承受着更大的精神压力——行政中心的秘书喻曼莎似乎对杜泽也有意思，总是趁没人的时候来撩拨他。
就在刚才出公司前，褚楚还碰见他俩在茶水间像小情侣一般打闹，看见她时杜泽的表情很平淡，而喻曼莎则是一脸冷漠。
她像个第三者一样倒了杯子里的水就快速逃逸，尔后身后又传来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或许，在杜泽心里，她什么也不是。
服务员来上菜，牛排的香味自带出场音乐，以磁磁的响声钻入赵筱筱的鼻子直达身体深处，与来自心肺的辘辘声在饥肠里相遇和纠缠，最终在肚子里完成了响彻不知道多少立方米的绝响。
“太丢脸了。”
赵筱筱发出了惨绝人寰的痴汉笑，把脸埋到桌子里。
褚楚破涕为笑：“饿了吧，赶快吃，待会还要回去上班呢。”
“嗯嗯。”
赵筱筱不顾形象大快朵颐，表现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此刻的褚楚在她心里已经由情敌变成了能倾诉心事的闺密。
待平静下来，褚楚问道：“你呢，现在跟傅斌怎么样了？”
赵筱筱听到这个问题猛地抬起头，小心翼翼道：“那个，你没有跟杜泽说过这个问题吧？”
“什么？”
“就是，我‘喜欢’傅斌这件事。”
“没有。”
“那就好，你可不要出卖我。”
褚楚淡淡一笑，她的确没有，不过她又想到了自己跟杜泽说的另一句话……
两个人心怀鬼胎，默默跟盘中的食物较劲。
想了想，褚楚对赵筱筱说：“其实，傅斌也很喜欢你哦。”
“嗯？”
“千真万确。”
“你怎么知道呢，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听杜泽说的啊，傅斌亲口告诉他的。”
赵筱筱懵了。她就是那种不接触真相就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人——之前已经有预感，现在证实了，心情还是陡然变得复杂。
“你们既然两情相悦，彼此就都要更加勇敢些。我听说傅斌也是刚刚结束一段恋情不久，你们可以先试着互相了解一下，不用像我这么飞速……”
What？！赵筱筱颤抖了，她似乎明白了那晚傅斌为什么跟她说那些话。
如果褚楚说的是真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似乎卷入了一场情变之中——傅斌和她前女友分手的导火线很可能就是她……
她就这样被小三了？！
“你确定没有把我跟你说的话告诉过杜泽？”
赵筱筱担心的是自己的杜撰之言被泄露，给傅斌以错误的引导，让他误以为有机会追到自己才分手，那罪过可就大了。
“我发誓，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
赵筱筱松了一口气。此时她的脑子特别乱，她真不该被杜泽牵着鼻子走，如果她能早点向傅斌说清楚她的心事，不接受他的好意，现在就不会有那么重的负罪感了。
后面再跟褚楚聊了些什么，赵筱筱都有点模糊了，也忘记是怎么跟褚楚告别的，等真正回过神来，已经身处人流涌动和热浪袭人的十字路口。
她撑着一把小花伞，在人群里还算扎眼，虽然不及褚楚那么精致时尚，但也算得上青春靓丽。
该怎么描述她此时的心情呢？应该是复杂难言的吧：脑袋混沌心怀不安，同时心里已装着被人爱慕的欣喜——女孩子就是这么容易得到满足，一想到有人喜欢自己，就感觉身体有了一股底气。
只是这股底气让她下盘有点不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