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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孙女在嬴王府这么多年,并未给嬴家诞下任何子嗣,而你另一个孙女,竟然还险些要让玹之失子!你倒是说说看,让朕怎么发落你们!”

“老臣有罪。”老靖国公听到元宁皇帝的话后浑身一凛。长跪不起了。

“好了好了,刚刚玹之已经告诉朕,孩子没事。你回去吧。只是你家那个会闹事的孙女,不用朕来教你怎么做吧?”

老靖国公顿悟,立刻表达谢意,“臣谢吾皇隆恩!”

秦旑筠也是第二日傍晚才听赵嬷嬷说这件事。

“要老奴说,这秋思容的确是个傻的,但没人撺掇,还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不能够,嬷嬷也不是看到了,秋思容像个疯子那般抓着夫人。要奴婢说,还得是我们夫人福大。”

秦旑筠笑笑制止两人继续说下去。

不是她太圣母,那秋思容虽然可恶了点,但摔跤的确不是她害得。是她自己不小心。对于秋思容远嫁西南的事情,有些不胜唏嘘。

秋思容算是损失了自己一人,保全了整个靖国公府。

只是昨日才出事的,今日秋思容就被嫁去西南了。不得不说,这样的速度,着实让人心寒。秦旑筠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同情她呢,还是该拍手称快。

嬴瑾瑜对她一事,好似还抱有些歉意。又往浮絮阁不要钱般送了好多东西,秦旑筠俱是笑纳了。

还有宫里,皇贵妃给的,皇帝给的,还有武安侯府等送的,将浮絮阁的小仓库又充实了不少。

秦旑筠好生修养了许久,直到下巴肉眼可见的长出两个时,赵嬷嬷和嬴瑾瑜才放过她。

秦旑筠对自己这幅模样有些不满,虽说她长得好看,但肥胖就是一把杀猪刀,是个女人都不想太胖的。

“夫人,你这样刚刚好,若是太瘦了。以后生起孩子来啊,也是无益的。”赵嬷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要她看,那个女子怀孕不胖?她家夫人还是太瘦,还得和王爷合计合计,让夫人在多吃点才是。

秦旑筠抚额长叹,以往她对嬴瑾瑜的看人眼光有些微词,现在又对他的审美有些质疑。他真的觉得胖起来的人长得好看?也没见他胖多少,肯定是偷偷锻炼去了。瞧他雷打不动的早上定时乱拳,顿时心塞。这个男人是个心机BOY。

这件事情靖国公府自嫌丢人,捂得牢牢的。秦旑筠不想武安侯府担心,便什么也没说。就这般,平静的将整个冬日都过完了。

三月,早春。即将迎来大嬴王朝重大的日子——花朝节。

相比春节来说,花朝节是个不太亲民的日子。早春时节的花开的不多,民众养不起这么娇贵的花朵,故此,花朝节又称贵族节。

往日的花朝节都在皇宫,皇帝亲自宴请对朝廷有功的大臣及家眷。只是今年的这次花朝节,略有不同。元宁皇帝一改往日的作风,将花朝节放在了嬴王府内。

这也大臣们一个明显的信号,嬴王爷嬴瑾瑜必定是板上钉钉的皇位继承人了。但也有对此呈观望态度的大臣,圣意难辨,谁知道下回皇上是不是会把花朝节放在三王爷嬴瑾璋的瑞王府。只是不论如何,嬴瑾瑜也算是出尽了风头。

嬴瑾璋回府后立刻唤人把他的门客叫来,猜测皇帝到底是什么用意。

不说嬴瑾璋,就连嬴瑾瑜本身,也是一脸疑惑。

“王爷,此次不论圣上是何意,依在下愚见,只需等待一年,就能见分晓。正值皇上壮年,过早动作对我们不利。”

嬴瑾瑜听闻赞同道,“葛先生所言甚是,本王也是如此想法。”又转过去问其他的门客,“诸位先生有何看法?”

“葛先生对时局分辨清晰,我等附议。”

……

朝堂之事,秦旑筠身处内宅,原是不清楚的。还是浮絮阁里查探消息的小太监前来禀报,称蘅芜院最近人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不知是何喜事相近。

直到嬴瑾瑜过来随口和秦旑筠打了声招呼,三月二十八王府要举办花朝节。本就是女眷们比较看重的节日,嬴瑾瑜便把事情交给了秋氏去做。秋氏虽这几次犯了很多糊涂事。毕竟也是王妃,嬴瑾瑜也不好对她如何。还体贴的问秦旑筠想到,若是她想参加,也可以去帮助秋氏操办。

秦旑筠笑了笑,心想这里的男人都被惯坏了。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在他们看来,无一不是府里各女眷相安无事就好。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只有一个男人的情况下,若是能和平的相处,那才有鬼了。

“妾还是好好修养身体为好,王妃对此事了解颇多,由王妃主事定然能好好举办的。”

嬴瑾瑜一想,也对,秦旑筠还是好好为他生个大胖小子才是眼下最重要的。本还锁在一起的眉眼立刻舒散了。

“忴忴所言甚是,近日本王也看好生注意花朝节,等此事一过,带你出去玩。”

秦旑筠不吝词色,对嬴瑾瑜道谢。并好生夸奖了一翻。

夸的嬴瑾瑜心里颇为受用。

蘅芜院的无人不重视花朝节,嬴瑾瑜又给秋氏很大的权力,让她根据所需自由调度下人。还将赵嬷嬷也借走了。赵嬷嬷好歹是宫里出身,跟着皇贵妃也是见过世面的。赵嬷嬷虽心系秦旑筠,但也担忧秋氏没有经验,给嬴瑾瑜丢人。

秦旑筠自是看出了她的为难,笑着拉过她的手,“嬷嬷不用担忧,我无事的,您自管去帮王妃罢,给王爷排忧解难,也是我的职责。”

赵嬷嬷看秦旑筠的神色不似作假,点头应了。“夫人是个明理的,老奴这下能放心了。”

在秋氏那里帮了三天忙,赵嬷嬷便回来了,“老奴也没甚好帮的,王妃做的很好。”她本就因皇贵妃的原因不喜秋氏,去了三天更甚。秋氏一心想要把权,赵嬷嬷在那里如同透明人。看她做的还算好,不会给嬴瑾瑜丢人,也就不想指点,早早的回来了。左右她若是做的不好,也可以直接与嬴瑾瑜说道说道。

“花朝节是个什么节,赏花的吗?”秦旑筠刚来不久,着实不知这花朝节是个什么节日。她了解的也就只有那些重大的传统节日。

“夫人许是忘了,这花朝节是大嬴王朝第一任皇后的诞辰,随后才慢慢变成花朝节的。传承到如今,也有些变味了,渐渐的变成了贵族男女相看的节日。在民间,倒是还有祭祀花神娘娘的。”红筝及时的为秦旑筠解疑。

“可既然是男女相看的节日,为何要到我们王府来举办。”在嬴王府做媒,不太何时吧。一时之间,秦旑筠也不明白未见过面的大赢最高掌权者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您问奴婢,奴婢也不知啊。难不成在皇宫里有皇上和众位娘娘在,大家都拘着,放到我们王府就不同了。地位够,大家也可以不用拘着。”红筝像个小老夫子似得,摇头晃脑的猜测。

秦旑筠还没见过她神神在在的样子呢,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之前还说王府是炼狱,王爷是猛兽。现在怎地就觉得王府这般好了?”

之前红筝虽未明着表达她对王府的不喜,可就她那什么都放在脸上的神情,秦旑筠都能猜准。

“夫人,那之前奴婢不是不知道您和王爷的关系嘛。”还以为您是强迫的呢,谁知道,王爷会这么疼你。余下的话,红筝在心里嘀咕。

这厢的秦旑筠和红筝轻松的在玩闹,那厢的秋氏,也就不容易了。

她心中百感交集,这样的身份,的确给她很多的成就感。可这样的身份,却是嬴瑾瑜给的。秋氏在心里哀叹,为何永郎不能有这样的好命呢。他若是出身在勋贵之家,定然不比嬴瑾瑜差。

“王妃可是累了?早点休息吧。”越嬷嬷看秋氏的灯还没息,以为她是操办花朝节事宜太过劳累。这才过来提醒。

秋氏一心在想着赵永德,越嬷嬷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慌乱的将手中的帕子胡乱的塞到妆奁里。

越嬷嬷眼尖,依旧看到了一角。这一看,便让越嬷嬷的心提了起来,不顾主仆之礼,跑过去抢夺那张雪白的帕子。

秋氏眼疾手快的将它拿出来拢在胸口。

“越嬷嬷,注意你的身份,你要做什么!”

秋氏凌厉的话语也让越嬷嬷清醒了几分,顿时跌坐在了秋氏的脚旁。

“我糊涂的王妃啊,您这才是作甚啊!您怎么来留着这个东西,您忘了,您是怎么答应夫人的了吗!”越嬷嬷着急的很,就差给秋氏磕头了。

这件事,还得从秋氏未出阁时说起。

那时的靖国公府来了一位高大俊朗的大汉,声称自己是来做门客的。

靖国公等人一瞧,这人,浓眉大眼,竟比寻常男子高大多了,说是打手谁都不会怀疑,可说自己是书生,这就叫人生疑了。谁家书生长成这样呢?

靖国公当下便有些以貌取人,这样的门客,他有些不想要。他们公府,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最后还是靖国公世子,也就是秋氏的父亲向靖国公表明,可以考考他,若是一个能人,也不拘长相,左右就是一口饭。

那人还真别说,肚子里有些墨水。这般,就成了靖国公府的门客。

不料,却成了靖国公府的“噩梦”。

这门客名唤赵永德,在入住靖国公府后,的确是给靖国公出了好多主意,只是空有一番才学,并不能将肚子里的墨水结合时事,久而久之,渐渐埋没在了靖国公府诸多能人身后。

在他生怕靖国公府将他赶走时,来了一个转机,那就是秋思容。

秋氏的喜好和众多大家闺秀不同,她不喜那些俊逸的勋贵子弟,反倒喜好粗人。这件事情,她谁都没告诉。

而赵永德,简直就像是为秋氏而生的那般,完美的符合秋氏的求偶要求。

两人好似前辈子见过,烈火掉入热柴之中。

不过,好景不长,秋氏的美梦就破灭了。她的身份是靖国公嫡女,赵永德一届平民,长得又不好看,才学虽有可为人刚愎自用,怎么可能配得上她。

在靖国公,靖国公世子及世子夫人的三重阻挠之下,赵永德离开京城。元宁皇帝也下了赐婚圣旨,将靖国公府嫡女许配给嬴瑾瑜。

嫡长女早已出嫁,嫡次女已有婚配,唯有秋氏,年纪符合。为了彻底断她的念想,就这样被家中长辈逼嫁到了嬴王府。

若是别家的高门贵女,定是心满意足的。嬴瑾瑜身份高贵也便罢了,长得还十足的俊秀,是京城诸多未婚女子心中的情郎。可秋氏,则相反,对于嬴瑾瑜这张可与日月同辉的脸着实欢喜不起来,这也就有了两人成亲三年却从未同过房的奇葩经历。

越嬷嬷自小是秋氏的奶嬷嬷,当初那件事,她也是知晓的。那张帕子应当是被销毁了,如今这张,定然是那小人重新送的。

“王妃,那小人只是想高攀我们!您要看清楚啊。”越嬷嬷苦口婆心,妄图劝得秋氏“迷途知返”。

“走开!你知道些什么!我现在的身份,永郎还能图谋些什么?他不过是问候我而已。嬷嬷你急什么?嬷嬷,今日之事,若是有第三人知道,你可别怪我不念旧情。”秋氏不忘威胁。

越嬷嬷额头上汗都急出来了,她觉得秋氏的眼神着实可怕,万一她透露出去的话,就好似真的要将她置于死地一般,完全不复当年天真的模样。

越嬷嬷心凉了半截,“王妃说什么话,嬷嬷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吗?嬷嬷从小看着您长大,定然不会出卖您。”

秋氏眼神闪了闪,似是反应过来不该对她的奶嬷嬷如此。将妆奁中的一块通透的红玉拿出来放在了越嬷嬷的手心。复而轻轻拍了拍。

“是我着急了,嬷嬷且放心罢。”

越嬷嬷平静的点点头,“时间不早了,王妃也得照顾身子,快些歇着吧。”

秋氏继续保持着笑容。

出去后的越嬷嬷浑身脱了力,差点摔倒在地上。这事不能回去告诉夫人,她心里很不好,生怕王妃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断送了靖国公府。

翌日,王妃身边的大嬷嬷生病的消息,传的整个王府都知道了。都说是花朝节太过疲劳所以受了风寒。一时之间,府里对秋氏的态度也更加尊重了。

秦旑筠虽说不明所以然,但还是派赵嬷嬷过去看望越嬷嬷。此事也就揭过了。

已经进入了花朝节的头儿,听红筝说,民间也不是不过花朝节。只是不是作为男女相亲的,而是祭祀花神娘娘,还有晚上的花灯大会。秦旑筠心里惋惜,不能出去好好看看,只能在心里垂涎一下了。

元宁皇帝一早下令,今年的花朝节他和宫里的娘娘们就不参与了,若是有两个府里都相互中意,就进宫禀明,他会下赐婚圣旨。

外面有人传言,元宁皇帝这么做是为了宫里的皇贵妃娘娘,每年在花朝节时总有人会将府里的女儿们献给元宁皇帝,因此皇贵妃娘娘动气了,为了安抚皇贵妃娘娘,是以,今儿来了这么一出。

“母妃,传言可是准确?”嬴瑾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按捺不住,进宫来求证了。

“我儿,切莫心急,宸元那女人若是动气,还用等到如今吗?”淑妃抚着发梢,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那您说父皇这是何意!他这是要昭告天下,嬴瑾瑜是他中意的皇子,而我们都是他的陪衬吗?!”一直为被自己父亲重视的嫉妒之心差点让嬴瑾璋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花朝节,若真是中意了,怎么把这种节日放到他府里去办?”花朝节说白了就是男男女女相看的,这一相看,牵扯的事情就多了,像靖国公府老妇人寿辰都会出岔子,这样的日子不是更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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