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灿烂，头顶老旧的电风扇吱吱呀呀的转动。
张郃正在讲题，台下几乎趴倒一片，唯有教室正中央的女孩端坐着。
女孩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她时不时跟着他讲题的节奏点点头，像是附和。手里也握着笔，时不时的在纸上划动，一看就在认真听讲。
张郃满意的点点头，只是光她一个人听也不行啊。
他想了想，声音更加卖力，几乎要吼起来。
“证∠1等于∠2，由此可得……”
趴着的人仍然无动于衷。
张郃皱了皱眉，手中的三角尺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几个低着头迷迷糊糊的学生陡然清醒，瞪大双眼努力把眼神聚焦在黑板上。
上课睡觉，下课打闹。看着这群学生的状态张郃就来气。
他张张嘴，忍不住念叨。
“你们都初三了还不知道要努力，就知道玩，还想不想考高中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实际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张郃点了个之前睡觉的男生：“你来说这题的答案。”
那男生站起来手忙脚乱的，竟是连试卷都没有拿出来。
张郃强忍怒气。
“姜几许，你来。”
正经危坐的女生立即站起来，她举起试卷——张郃满意的点点头。
“答案是……A？”
女孩小心翼翼的试探，张郃却是压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桌子被他拍的啪啪响，“一个个的，啊，都在干嘛？是不是不想学，没一个听课的。不想学就给我出去罚站。”
女孩脸上没带一点怕的，她从容的说：“老师，你告诉我第几题嘛！我都会的。”
教室里安静几秒后，有人不知死活的嘀咕。
“是啊，老师你放心说，姜几许肯定会。”
跟按了开关似的，半大的少年们突然嘻嘻哈哈起来，教室顿时如同菜市场般闹哄哄的。
“安静，都给我闭嘴。”张郃气得手抖，他颤巍巍的指着姜几许，“你给我出去！”
女孩满不在乎，一边收拾书一边劝慰：“我出去就是了，老师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好。”
姜几许靠着墙，好在这时候已经是秋天，这太阳也不算热烈。
教室里突然传出几声争执，隔着厚厚的砖墙，姜几许听不太清，她只暗暗感慨，这张老师也火气太大了吧。
重重的铁门被打开，又关上。
男生蹭到她身边站着，带着淡淡洗衣液的香味。
“你怎么出来了？”姜几许头也不抬，她的教科书里夹了本漫画，此时正看得津津有味。
“你不也出来了。”男生轻嗤。
姜几许有些不满，她撅嘴瞪他：“我出来是因为无聊，他讲得我犯困，不如出来醒醒神。”
“我也犯困。”他说话时声音仍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但是他讲的我都会啊，”女孩振振有词，“你不会还不听讲。姜临沂，你再这样我要告诉爸爸妈妈了。”
姜临沂不理会，他靠过去，歪头枕在她肩膀：“别吵，我再睡会。”
或许是有些不舒服，他动了动脑袋，轻轻啧一声。
“小矮子。”
姜几许不开心地回嘴：“那你别靠着我睡啊。”
尽管这么说，她还是踮了踮脚，好让他靠得舒服些。
阳光在他脸上落下，光影间他眼睫微微颤动，姜几许默默把书本举高，怕阳光惊扰了他的睡意。
少年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望不见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