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刘建辉不住的猜测,这人什么来头?处决又是什么意思?自己又会被下达什么样的判决?只是爬爬墙头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谢谢你了,小男孩,”老头长出了口气,说,“我可以确定,你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大主教,你不要太惊讶,大主教拥有神力的事情你不了解,她能容颜永驻,我一点都不奇怪。换成别人,在这样的折磨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刘建辉不相信他的话,没有人可以十年时间一点不变,还活像个少女,不过听他的话,似乎对现在的大主教比较了解,刘建辉想了想问道:“那,如果我被发现跟她说话,会被怎么样?”
“要么被沉进大海喂鲨鱼,要么就是当众绞死,杀鸡儆猴。”老头淡然的说道。
“嘶——”刘建辉倒吸口气,他明白老头没有开玩笑。他想,我还没回家,我还没尽孝,我还没结婚,我还有很多事情都没做,为什么自己要受这样的罪?我只是到这个岛上了而已。刘建辉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墙角靠了过去,嘴里不断重复着“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在这一刻,刘建辉后悔了起来,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是这种逃避型的性格,连自己的性格都逃避的性格,错过了太多的事情。明白自己死期将近,刘建辉脑中不住的回想起自己以往曾做过的是,然而,快乐在这种时候,总是藏在很深的地方,他能想到的,只有让人愈加深沉的悲伤又沉重的往事。想着想着,他哭了出来,他想到了自己没有开始的初恋,想到了自己把家庭撇在一边独自一人放浪形骸。
他的哭声很大,老头在一旁看着发愣,他忘了自己已经是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而面前的年轻人始终是个年轻人,不管他说自己经历了多少,年轻人跟一个老头相比,还差了那么一些淡然,他也不能淡然。
老头张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他本来想说明天怎么样还不一定呢,但是看着这个小伙子趴在地上哀嚎的样子,他知道,已经晚了,不管说什么,都会于事无补,只能等他回过神来再说。
夜渐渐过去,天边泛起一丝丝白光,斜插进这座被神眷顾的城市。刘建辉躺在牢房里,他哭的累了,昏昏睡去,一直到中午,才醒过来,对面的老头看着他笑了笑,刘建辉撇过头,望着墙角发呆。
他在想自己经历的一切,这座诡异的岛屿,事情的多变,人性的不定。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转头看了看骨瘦如柴,似乎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的老头,开口问道:“先生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很沙哑,刘建辉自己听了也是感觉很意外,他清了清嗓子,吞咽了几下,似乎没什么效果。
“别人都叫我红胡子·丹,叫我丹就行了。”老头见刘建辉精神有了起色,笑着答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等咱们死了,总该要有个名字记在墓碑上,我有两个朋友在外面,可以请他们帮忙刻字,”刘建辉笑了笑说,“可怜他们得自己找活路了,我这个带路的却要身先士卒。”说完他又自嘲的摇了摇头。
“你的判罚还没下来呢,年纪轻轻这么着急寻死,我老头还想着多活几年呢。”丹似乎带着玩笑的口吻说道。
刘建辉正要回话,当啷啷一阵开门声,进来一位卫兵,他进来之后看着两人说道,“你们的判罚都已经下来了,随我走吧。”说着,差了两人打开了房门,带着刘建辉和丹一起走了出去。
“看来咱们俩的判罚一样。”刘建辉走在丹的身边,轻声说道。
“看起来是这样了。”丹说。
二人被士兵押着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他们坐在车里,感受着拂面微风,和街道两边无数好奇的眼睛。
“喂,士兵,”刘建辉扭头对着一位看着像是领头的士兵说道,“我到底犯的什么法,怎么判的?这个总该告诉我吧。”
那个士兵扭头看了看,面前的人双眼红肿,衣衫也有些脏乱,但是看着材质不错,“你把衣服送给我,我就告诉你。”
刘建辉一怔,摸了摸身上的青竹傲雪,笑了笑,“青竹傲雪,”他自言自语,“能活多久。”随手扯了下来,递给了士官。那士官接过长袍,上手摸了几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违反宵禁条例,触犯神威,被发往斗兽场,经受神的考验,如果你能活下来,就遵循神的旨意释放你,如果你死了,怨不得别人了。”士兵把长袍收在胸前,又抬手拍了两下,说道。
“就这?”刘建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只违反了宵禁条例。
“这已经很严重了,斗兽场里,跟你搏斗的不是人,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士兵正色道。
“哈?!”刘建辉又一次震惊了,“我只是违反了宵禁条例,用得着判个死刑么?”
“你触犯了神威,所以必须经受神的考验。”士兵回答道。
“谁说这是触犯神威了?胡说八道。”刘建辉以他自己的见识驳斥着眼前的士兵。
“先生,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了,看在这件衣服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刚才的话,但是你继续煽动异教言论,我会把你当众处死。”士兵扭过头来,郑重的警告了刘建辉一遍。
刘建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太不讲理了!他在心里怒喊,扭头看了看丹,丹也觉得奇怪,只是宵禁就要杀人,这未免太野蛮了些。
“这就是你的神教?”刘建辉憋了半天,憋出来几个字,对丹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愤恨。
“这是现在的大教主搞得事情,他已经被权利冲昏了头了。”丹眼睛眯缝着,轻声说道。
刘建辉此时的感觉就像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又一遍,按完了又被说了一句,“你打我呀,笨蛋。”奈何人家手底下有一帮帮手,自己敢动一下,就会殒命当场。
他不断的深呼吸着,强压自己内心的不平。
“刘兄!”旁边街道上传来一声呼喊,刘建辉扭头望去,不禁喜出望外,呼唤他的正是吴飞云,此时的吴飞云已经换了一身中世纪的服装,头发也被减掉了大半,披在头的两侧,不断冲着刘建辉挥手,看他眼角微红,显然刚经历过一场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