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似乎很自来熟，伸手揽住洛希让她往自己身上靠：“我师父说过，害怕呢就要说出来，因为憋在心里恐惧会被无限放大”
洛希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开，然后就顺势靠着，可能是叶沉力气太大，也可能是她的确需要一个肩膀稍微靠一靠
“能告诉我你在查什么吗？”或许他也能帮忙不是么
静默了片刻，看似她在犹豫，其实她很坚决：“不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百分之百可信的，她能相信的从来只有自己
警察虽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别人下意识信任的人，可她依旧不信任。在这个世界上，戴着面具的太多太多，面具下的脸是哭着笑着的，以及藏在肚子里的那颗心是善是恶都有待考察
“哎，真叫人伤心呐”话虽这么说，不过他的语气里洛希可没听出半分伤心
叶沉的手机在这安静沉闷的夜里突兀的响起
洛希很快从他身上起来，坐正身子，心里想的是：如果心脏不好的人在这种时候真的会被他手机铃声吓得直接去阎王殿报道
太魔性、太大声了有没有
叶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家里小孩儿设置的，见谅”
小孩儿？原来已经是做父亲的人，怎么还这么不着调呢？
洛希偏过头，没看他
叶沉划过接听，按了免提：“说”
“喂，小叔叔！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是个男孩子的声音，不过听声音还很稚嫩，可能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叶大宝同学表示我只有九岁半）
“你怎么跟泡芙在一起？”电话里出现小孩儿的声音他也很意外
男孩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充满抱怨：“你忘了么？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没地方去我就只能来局里跟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儿咯”
他一个人待在家空荡荡的，还不如来局里热闹些，还有人陪着玩儿
“怎么没去爷爷奶奶家？”他们可稀罕他回去呢
“一个多月耶，我总不能每个星期都去爷爷奶奶家，难道我要告诉他们小叔叔你做卧底去了吗？”他这么做可是完全为了小叔叔好
叶沉自知理亏，没再数落他：“好啦，明天我就回来了。让你泡芙姐姐听电话”
男孩儿虽然心有不满，但也知道小叔叔他们案子的重要性，没再皮而是把电话还给了泡芙：“泡芙姐姐，电话”
接过电话，泡芙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说了声：“乖”而后把手机贴至耳边，把查到的讯息都告诉叶沉：“头儿，查出来了，张扬夫妇没有什么私生子，也没有什么情妇情夫，两人夫妻关系还算不错。不过两人曾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
“为什么是曾有？”不愧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很快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泡芙继续补充：“姐姐张悦在弟弟出生后被抛弃了，而弟弟在十三岁那年病死了。”
“有张悦的消息吗？”洛希看向手机
她觉得姐姐会是个突破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隐约看到了凶手的轮廓
电话那头的泡芙先是愣了会儿，随即反应过来便是十分激动：“哇塞，头儿，你身边居然有小姐姐！！”小姐姐耶，居然是小姐姐耶
半夜三更的，头儿居然跟一个小姐姐在一起，很劲爆有没有
叶沉先是吼了一句：“赵圆圆！”而后略带歉意看向洛希：“抱歉，弱智儿童容易激动”
还没等洛希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就先不满抗议：“我不是弱智！”
“弱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弱智，比如现在的你。”叶沉无情打击
电话里的人很是愤怒，大吼大叫：“头儿，你再这样下去会失去我的，真的！”
“噗！”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有些恐惧的洛希在听到电话那头的抗议后竟然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她想这个女孩子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吧
“没关系，她本来就好笑”叶沉突然觉得赵圆圆除了查案以外，总算还有点用处
“小姐姐你居然笑了！！”泡芙似乎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声音好听的小姐姐居然笑了
她的心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没有人能理解她的难过
她不仅要当个大姐姐帮助头儿照顾小侄子，还要加班帮头儿查资料，现在还要被嘲笑
然而还没等她难过完，叶沉就打断了她：“说正事，查到张扬女儿的下落了吗？”
泡芙难得有些泄气：“还没有。查了很多资料都没能查到，要么就是这个人已经从世界上消失，要么就是她身后有一个更恐怖的人隐藏了她所有消息”
叶沉当然认为后者机率更大，听起来似乎也更让人信服
“有张悦小时候的照片吗？”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洛希再次开了口
“有的有的，小姐姐你真厉害，关于张悦就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很快发到了叶沉手机里，那是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小女孩儿双眼充满兴奋和好奇直勾勾看着镜头，估摸着也就才四五岁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还依然是父母手心的宝贝？
“你有看出什么吗？”洛希直直看着照片，神情在月色下看来也显得越发的冷淡
她依旧看着照片，没有抬头：“你相信巧合吗？”
看着照片，凶手的轮廓更加清晰了
“比起巧合，我更相信巧合背后的阴谋”
洛希终于抬起来头，看向他眼里多了些有趣：“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还没等叶沉反驳、泡芙嘲笑，她就自顾自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很显然，这个案子我们是被牵着走的。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吗？因为这是凶手特意给我们的。因为她也有一个故事要讲给我们听”
“啊？”泡芙似乎有些听不明白
然而叶沉却是听懂了：“你继续说”
“还记得那个问题吗？如何定义一件事或是一个人的对与错！”这个故事一定跟这个问题息息相关
“金月！”叶沉脱口而出
洛希看向他的眼神，略带欣慰：“不错”
那个房间里只有三个人，而自己和叶沉从一开始就是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的
那就只剩下金月，她当时扮演的是什么身份？
叶沉马上吩咐泡芙：“马上去查金月，还记得我之前发给你的那张照片吗？就是穿着格子衫梳着两根辫子的那张，就是她”
“收到”
电话挂断后，洛希才施施然开口：“你居然有她的照片？”
叶沉微微一笑“不止是她的，你的我也有”
“什么？”她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时候竟被人给不知不觉偷怕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刑侦警察，做事自然要多个心眼”为了查出‘魑’他可是偷偷拍了好些嫌疑人的照片，尤其是洛希
冷笑一声：“总该没有拍些不该拍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