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液,抬头看着她,我可以感觉到我自己眼中的迷惑,以及她眼中的戏虐和那尚未消散的愤怒。
她笑了一下,用手理了理那沾着血液残破的裙摆:
“嘻嘻,小可爱~还没适应这呢吗?我本就是会比你知道的多,你应当早就适应了才对吧,嗯~”
她声音微扬,一直在对我冷嘲热讽。如此看来她短时间内,气是不会消了:
“本来呢,今天是想教你些境域之地的规矩,不过,这样看来在你正式开始成为一名学灵的第一天,是注定不能好过了。”
我抬眼望着她心里想,如果在噬魇笼里可以让我恢复痛觉,那么,如果我在这里被杀死,是不是就会和其他人一样,成为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她看了我一眼,理着裙摆的双手停了下来。
又是那张诡异的笑容,她的目光对上了我,我顿时感觉到了恐惧,那个眼神深邃的就像是一个黑洞,处处透着危险要把你吸进去然后吞没。
但尽管这样,我还是立马调整好状态。她再次开口,语速缓慢中透着些诡异:
“不用担心,小可爱,噬魇笼自有分寸。在这里你绝不会消逝,只会生、不、如、死…………
好好反省吧,你会为你的决定感到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了,正当我惊讶于那眼神的来者之时,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在这时,那笼底上竟钻出一两只黑色昆虫,我不由得瞳孔一缩,抬起手就要一个术法轰过去,
可是不管我怎么尝试都没办法施展法术。
我再也克制不住了,看着那一两只昆虫在笼底四处乱爬,我立刻跑到噬魇笼的一个小拐角里把身体蜷缩的像还在母胎里的婴儿一样。
没错,我特别害怕虫子!
各种各样的昆虫,除蚊子外,不论品种,不论死活,只要是这一类的东西,我见了都会比见鬼还要害怕。
准确来说,见鬼我都不带怕一下的,对于这世界上那些令人害怕的任何东西,什么蛇啊、鼠啊、猛兽啊……我都不会有一丝害怕。
但虫子,绝,对,不,行!
这一点,在现实世界中,不能暴露任何缺点的我,从未暴露过。连爸妈都不知道。
因为在那边只要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就会假装看不见,然后强装镇定的远离它们,若实在不行就只好一个术法轰过去把它们烧的灰都不剩。
但显然在这里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躲在拐角里偷偷观察。突然,我再次睁大了眼睛。刚刚那几只虫子在碰到笼壁时没有穿过噬魇笼笼身上的间隙爬出笼外,
而是像碰在一道无形的屏障上,然后立刻再生了一个与其本体一模一样的虫子,之后越生越多。
那些东西在笼底乱爬,碰在笼壁上再生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尽管我再怎么想远离,但笼子就这么大,终于它们中的其中一个还是碰到了我极力想缩回的脚尖。
“啊!”
我克制不住自己在那里尖叫。
这些虫子在碰到我脚尖后立即再生,顿时间就好像所有的虫子都看见了猎物一样,
随着我的尖叫,那些可怖的东西凭空炸裂。它们的残肢碎片落到笼底、新生虫身上和我的衣服上,然后立马再次变成一只又一只黑色昆虫。
整个噬魇笼里全都是那些令人恶心的身影,并且它们都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我”。
这些虫子踩不死也躲不掉。我不停的尖叫,喊着救命,渐渐失了声。尽管如此但毫无作用。
从小,我对虫子的恐惧,就像那些得了幽闭恐惧症的人害怕黑暗和幽闭的空间一样。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令我崩溃的东西越来越多,渐渐埋上了小腿。我的浑身都在颤抖,双手手抱着头,只是在那里嘶吼。
那些恶心的东西在我身上爬的很慢,有很多爬进我的衣服里,在我的皮肤上胡乱的划着一道又一道血痕,血迹渐渐染上了衣襟。这一切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刻意的折磨。
在它们爬到我脖子上的时候。我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眼前的景物就像是旧电视机里的雪花点一样闪着闪着就全部黑屏了;耳朵里那刺耳的声音怎么都停不住;感官在无限的放大,那一道道血痕就像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些东西不断的爬,一层覆盖着一层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吞没。它们顺着我的脖子渐渐爬上了我的脸颊,之后又要爬进我的又要嘴和耳朵里。
但当那些东西触碰到我的嘴唇和耳垂的下一秒,就像是按了什么开关一样。
瞬间,全、部、消、失!
整个噬魇笼里没有了刚刚的“热闹”,只有一个人蜷缩在原来的那个拐角,满身血迹,浑身颤抖。
就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人,从噩梦中惊醒后总是要坐在床上拍着胸口缓上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