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精神病一样的举动差点逼疯了知月爸妈。哦对了,知月,也就是楚知月,是我的憨批姐们。
据她爸妈称,知月在得知我的死讯后一下子接受不了,晕了过去,一晕就是四天。
“医生啊,她是不是晕倒的时候头撞到地上了,脑子瓦特了啊?这要怎么办啊?她连我们都不认得了。”知月的妈妈在医生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呆坐在床上,任由医生给我做着各种检查。
我现在在知月的身体里,那知月呢?!在我那一块块零散的身体里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小到大接受科学教育的我不能接受现在的情况。
“有可能是晕倒的时候头部撞击地面造成脑震荡引起的后遗症,这个症状也许几天就能好,也有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你们要慢慢引导。”医生交代完就带着护士走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我,知月父母。一时无语凝噎,我不知道他们的知月去哪了。感觉就像是我替别人死了,知月又替我死了。
“知月,你…….”知月妈妈打破了沉默已久的气氛。
“我……”我有点闪躲的避开那两双闪满希望的眼睛。
“睡吧睡吧,也许睡一觉起来,就会好了。”阿姨替我拉上了窗帘,关上灯。
会好吗,也许吧,睡一觉起来什么事没有,知月还会贱吧嘻嘻地打电话来鸽掉第二天和我的约会。
……?!不,我还是我,我还是聂思琪,我很明确我已经得到了十小时的充足睡眠,但是为什么镜子里的我还是楚知月的脸???
我拿着镜子整忧郁呢,门又被推开了。
为什么每次我醒来的时候都正好有人来,拍电视剧么这是。
“哟,知月醒着呢。”
“我就说这货身强体胖的,睡一觉都能好”
“知月,嘿嘿,你看我们给你买了肉包,奢华版,两倍肉量”
一群大老爷们拥进了病房。
我看着他们,缓缓打下一个问号。看这打扮这体格,应该是知月的同事吧。哦对了,知月是个光荣的人民警察,法医同志。
“啊,你们好啊,啊哈哈哈。”我接过包子,学着知月毫不顾及形象的样子啃了起来。
“这吃相看样子恢复的挺好啊,”空出手的肉包阿sir举起两根手指在我眼前晃悠,“这是几?”
“……二?”
“脑子没坏啊,知月爸妈为啥说脑子摔坏了。”阿sir收起了手指。
“我是失忆,又不是智障。”我白了他一眼。
“失忆??那…那你还记得我们吗?”我这才看见大老爷们中的一个小姐姐,小姐姐挤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眼眶一红,看架势是要哭。
“额,当然记得就是记得迷迷糊糊的,也可能记得有点混乱,最好是……你们能挨个自我介绍一下。”我反拉住她的手,真挚的看着她。
一群人突然安静下来,在空调吹出的暖气里凌乱。
不过在我装疯卖傻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做了自我介绍,详细的像人物自传一样,等他们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那个给我带肉包的叫何森,是知月的哥们,在警队负责抓人,跑腿等杂役。单眼皮显得他眼睛贼小,不过配上高鼻梁和小麦色的肤色到挺好看的,这脸当个小明星应该也是可以的。结合之前听知月说的和今天来看我的表现,我隐约觉得这货暗恋知月!知月也是,这种对口味的帅哥放身边不下手,暴殄天物!
那个说我身强体胖的是陈安南,是和知月一个队的,主要负责信息技术。长得白白净净的,除了黑眼圈重点,脸上连胡茬都没有,倒是颠覆了我对科技宅男的印象。据他本人交代,他现在谈的恋爱就是靠知月一手撮合的。啧,知月还有红娘这个副业么。
那个小姐姐叫陈安北,是陈安南的妹妹,是个巡警,和知月是因为他哥的关系认识的。长得和她哥一样白,完全看不出是一直在外面跑的巡逻警。不过看这小手拉着我的手紧紧不放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知月背着我在外边养的野女人了。
刚刚第一个走进门的是知月刑警队的副队长,蒋行。知月不怎么跟我说她工作的事情,但是经常提起蒋行。说这个人看着和蔼可亲,下一秒一个眼神就能让你哭出来,武力值也是max。总结一下,就是看着不行,但是真的很行的一个人。
还那个在人群中地位立现,一直用慈祥的眼光看着我的叫白玉军,是他们警队队长。从进门就只是静静看着其他几个人跟我闹腾,脸上一直挂着慈祥的笑容。连自我介绍都是蒋行替他说的。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在临走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好好休息。虽说他的年龄也没有很大,但是这有年代感的名字还有他的种种行为,总让我感觉他是个老父亲。
我正整理着脑子里的信息,知月的父母推门进来了。我又慌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告诉二老我其实不是知月么?……我估计二老肯定能当场昏厥。我望着二老发呆,知月妈妈看着我盯着她,手上摆饭盒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对我一笑,“没事的月月,慢慢来。”
听完这句话的同时,我也有了主意,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也不知道上哪去把知月找回来,不如先扮好知月的角色,别在把知月找回来之前先把她爸妈逼疯。我爸妈去的早,也就只有一个奶奶要照顾,不过我前两月刚给养老院交完钱,起码到今年年底应该是不用操心的。
我想着,对知月妈妈点了点头,“妈,其实我今天想起不少事情。”
知月妈妈,惊喜的看着我,边把小餐桌布置在我面前,“是吗?都记起什么了?!”
“妈是医生,爸是老师,我是警察。”我说完低头看了眼饭菜,苦涩的叹了口气。忘了这茬了,知月的口味完全跟我是反着来的。比如说她很喜欢咸蛋黄,我讨厌;我喜欢红豆,她讨厌;她喜欢白米粽,我喜欢肉粽;她讨厌除三文鱼以外的所有海鲜,我喜欢三文鱼以外的所有海鲜。
我看着眼前的咸蛋黄鸡翅,皮蛋拌豆腐和烟熏三文鱼,深吸一口气,知月妈妈在耳边说的话也变得恍恍惚惚。
“妈,有素菜么?”我祈祷着能有一样我不讨厌的东西。
“有的有的,在下面那层。”说着帮我拿开了那层三文鱼。
…….出现了!我最讨厌的菠菜!
在知月父母殷切的眼光下,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吧。我夹了一小块三文鱼放在嘴里咂巴了两下,嘿,还不错。难道说我附体到知月身上,口味还是知月本人的?
抱着尝试的态度,我试吃了其他几道菜。
香!太香了!
我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一桌的饭菜,知月爸妈看着我欣慰的点点头,这难以入目的吃相,是他们女儿没跑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记忆里扒一点知月给我讲的她家的故事,再一点点跟知月爸妈说。医生看了看我的情况说,好转了很多,可以回家修养了。
唉,人生就是这样,在我以为可以回知月家天天吃到她妈妈烟熏三文鱼的手艺的时候,麻烦事就全都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