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結束,演员谢幕。鹅湖馆内再次燃起烛火,一片通明。很是「尿急」的伊德尔拉着还沉浸在最后一幕中的爱西欧离去,并和佐恩斯表示会在馆外等稍等他们。
座位上,麦克斯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睛,问佐恩斯道:“有什么想法吗?”
佐恩斯也只感觉精疲力尽,说道:“你刚才应该也有听见吧。这次的剧本是由波尔教授编纂的。所以...我们目前只能认定这个表演和五项竞赛肯定有关系。剩下的,可能就是尽早抢占更多关于那个时代的书籍了。”
麦克斯摇了摇头,说道:“我指的更多的是梅根。”
梅根又压了过来,满头问号的说道:“我?我我?我?啊!是不是因为我是主角。”
佐恩斯一拍脑门,的确,根据撒祢尔的剧情来说,拥有占星者牌的梅根的确很有可能就是主角。
他想了一下,低声道:“只要她不大声吵吵自己就是占星者...短期内应该没关系。”
他转念一想,继续道:“但我们也不要这么快对号入座。以免进入另一个思维误区。对于这种几乎是喂到嘴边的线索,我们还是不要那么着急吞下去才好。”
闻言,麦克斯也觉得有道理。他自己没上过波尔的课,可从梅根口中吐露的消息能够得知,这个在她口中的「波波尔」并不是一个传统的严肃学者,更像是个用教授身份打掩护的恶作剧小鬼。
“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吧。你们现在先回住处拿上镜子和身份牌。”
佐恩斯脑子发胀,没什么说话的力气了。
麦克斯见他思绪繁多,没有追问,三个人很快就离开了鹅湖馆。
离去前,佐恩斯又看了一眼斯麦尔所在的二楼包厢。
人影在帷幕后烛火前摇曳。
他们,似乎还没走。
在馆外稍作逗留的爱西欧两人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一行五人即分道扬镳。
他们看出了佐恩斯三人有接下来的行程,之前睡自己会等,也只是基于礼貌,故此如今碰上面了,当然就顺其自然的分别。
不久后,佐恩斯来到了夜塔。他照着笔记中的内容,很快就锁定了塔上的猫又,雄山和祸斗三个星座。
“关于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此时,斯麦尔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佐恩斯并不惊讶,只是盯着夜塔说道:“我不认为现在的状态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说说你可能错误的判断。”
“哈,很难说。看完刚才的那场史诗后,我可能有了新的想法。”
斯麦尔没有接话,像是在等待佐恩斯的后续。
“但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我们不妨保持联系。”
斯麦尔朝着佐恩斯面向的方向看去,夜塔与星空相互映衬,的确很美。
“一般来说,模棱两可总比明确拒绝好。只不过这种情况发生在你身上,我总有种不安。感觉就像是商人面对一桩预感到会泡汤的买卖一样。”
佐恩斯摇了摇头,说道:“斯麦尔·阿杜卜杜阁下。你我都知道,阿杜卜杜是一个贵族姓氏,而不是商贾。你们的富可敌国并非建立在买卖,而是在你们高超金属术所垄断的产业根基上,再把花不完的钱做一些投资罢了。”
“有人告诉过你,你肯定会成为一名贵族吗?”
佐恩斯难免想起了自己班导師给自己的那封信。思绪一下发散开来,法师,贵族,占星者,王,最后又回到了撒祢尔的事迹上。
最终,他没有回答斯麦尔的话,反而问道:“阿杜卜杜阁下,能告诉我你那三位组员的身份牌是什么吗?”
对方迟疑了片刻,说道:“耕者,庄主,信使。”
“占星者,牧羊人。”
斯麦尔瞳孔一缩,说道:“是她?”
“是。可,谁知道呢。就目前而已,参赛人数还不确定,而且,也没有证据指出每个人都身份牌都必然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只能说是有可能。”
斯麦尔本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察觉到梅根快到了,便什么都没说,选择了径直离开。
果然,没过几分钟梅根就蹦蹦跶跶的来到了佐恩斯身边,本还是一脸开心的她,鼻子抽了抽,嫌弃的说道:“一股铜臭味!!是不是黄毛来找你麻烦了。”
相比起找什么麻烦,她身后的麦克斯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会特意来找他。
佐恩斯语调不改,只是平静的说道:“可能是我在夜塔前面太碍眼了,他来叨叨了两句。他似乎对你也挺敏感的,刚才一脸嫌弃的离开了。”
“他才臭死了!”
“反正...你们东西带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佐恩斯对两人说道:“我们要有从凌晨一直等到破晓的心理准备。”
“就像歌剧里的那样?”
“只是这样一说。我想不会在第一关就这么为难我们的。”
梅根兴冲冲的说道:“哈!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在一点钟来了就好了。”
“为什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啊?啊啊?啊?你们不知道吗?因为那个时候的星光最亮啊。”
男人们面面相觑,无法理解。晚上的星光亮度也会不一样?
看着两个法学白痴,梅根以一副小老师的样子说道:“如今一般人用的是二十四度的时间表,而自古以来,法师用的都是十度时间表。”
自古的古,一般指的是一千两百年轻。
“自古?”
梅根红了红脸,喊道:“不要咬文嚼字!从同样是很古老的四百五十年起!法师界修订了原本的十二刻度,改成了十刻度!这是法学上的进步,大进步!——你们两个不许再打断我的讲话了!”
她继续讲到:“一般人二十四度,是以日为中心的时间表。我们的十度,是以星为中心的时间表。凌晨一点就是鹰时,是星光最耀眼的时间!”
“如果夜塔真的有什么信息要传达,肯定是在一点最清晰!!”
男人们投降了,这种事情他们还真不知道。当然,佐恩斯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概论上没有教。直接就被梅根一句:因为你们还不是法师!给顶了回去。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干嘛。时间还有那么多。”她呆头鹅一样的问道。
“如果你愿意早点分享这个消息,我现在应该在家里吃饭。”
很微弱的,麦克斯在梅根身后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我饿了。”梅根此时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盘杯子蛋糕,上面都是不同口味的糖霜。
“我拒绝在这里吃饭,理由我和你说过了。”
他早上就在这里吃过了,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贵和不顶饿。
“那要不要去喃喃屋,那里最近。”
“我决定我们现在最好是先去夜塔饲养一下我的猜想是否正确。”
争吵了好一会,佐恩斯成功抵御住了梅根的软磨硬泡,回到了家里。
他们约定十二点四十五在夜塔前面集合。刚才都已经认清了自己对应的星座,彼此之间的距离也相同,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只可惜,就如梅根所说的那样,星光似乎还不够亮,身份牌上虽然出现了「异状」可不够明显
——这可把梅根给乐坏了。
回到家里和多比打了声招呼让他做饭,佐恩斯一头就栽进了浴缸。卫气散步体表的他皮肤贴在坚硬冰冷的石砖上并没有那么不适,任由冷水冲刷在自己身体上。
水,慢慢由冷变热。
回想起刚才的歌剧,佐恩斯总感觉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画面也好,故事也罢,都有一种曾经在哪里见过的错觉。
同时,这几天零星搜集到的情报在脑子里盘绕,怎么都拼不出一条线索。每当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又是刚才歌剧的内容。
耳中,脑内的鸣响更大了。
咚咚咚。
“多比饭做好了,吃饭了吃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多比的声音将泡在水里的佐恩斯唤醒,他应了一声,狠狠甩了甩脑袋,似乎想将那些缠绕着他的东西都清空。
权贵,臣仆,庄主,信使,占星者,牧羊人...还有,平民。
坐在饭桌前,他脑子里闪过的是今早富金那充满着自信说的那句: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