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道歉?
别说是当事人,就连何碧碧都愣住了。
这王艺难不成是失心疯了?这么上纲上线?
何碧碧心里嘀咕着,一时间话说到一半便已经匆忙停下,先不论家里官大官小的,要李念淑这样高傲的人去跟别人道歉,那是做梦呢!做的还是青天白日梦!平日里都难叫李念淑认错,何况如今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前头刚说完那番话,现在就叫她去道歉,根本就是叫李念淑打自己的脸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连何碧碧都这样想,何况是李念淑了,后者更是气的眼睛都通红起来,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她的眼神对上王艺的,这人果然是帮别人的,论起交情来自己和她不说经常见面,起码一年也有几次见,也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居然给她们来这套帮理不帮亲的戏码。
要不是李念淑手边没茶水,估计就要泼她一脸了。
眼见着王艺的目光还盯着自己,李念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绝无可能。”
不是善茬。
比起微微吃惊,吃惊过后一下子喜悦起来的张倩,崔蓉的神色不仅没有半点轻松,反倒凝重起来。她分明已经将局势掌握住了,李念淑虽生气也没了法子,知道自己是“普通出身”后,估计也不想再计较,顶多又奚落两句,崔蓉是能够应付的。
但经过她轻轻一句话,李念淑的怒火不退反涨,相较一开始只有更盛的,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帮倒忙啊。若真是好心,刚才就会站出来了,现在事情几乎落定后才摇身一变,成了正义使者,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位王艺,之前张倩对她的评价还真没错,果然是工于心计……
见其他人都出神,崔蓉假借拿杯盏喝茶之举,瞧瞧询问身旁人,“你父亲官职是?”
张倩被她问的一愣,她虽然心知自己跟聪明不搭边,可也不是个蠢货,闻言刚刚浮现的一丁点儿惊喜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同样是极低声回,“我爹刚调回京城,如今升了一级,正二品吧,算是王大人的上司。”
果然。
虽不清楚王艺这样关注官场上的事做什么,可崔蓉几乎能肯定对方是认出了张倩,才会有这么一席话。如此一来,若没有自己的提醒,张倩不是感激涕零,也一定会对这唯一出声相助的她产生好感,有了好感想再结交,那可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别说只官大一级,大个两三级都攀的上,毕竟从张倩之前的反应上也能看出这位赤子之心,没什么心机。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手段,不得了,果然要比她姐姐王芊厉害多了。
崔蓉不由想到,若当时刚入书院,对上的不是王芊那蠢货,而是这位,自己还能否讨得了好?
她轻轻抬眸,却意外地撞入对方的目光中,王艺对她友善地笑一笑,崔蓉别的不行,装模作样却不会比人差,王艺有八分笑容,她能挤到十分,对比起来倒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