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打定主意后,她豁出去了,她想,最坏的结果就是分开,反正不告诉他,也是分开。
结果都一样,不如来个痛快。
她背靠着车,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是严肃的,锦,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给请你认真听,认真对待。”
南宫锦靠上去,双手撑在车上,将她控制在车与身体之间。
这样就显得她的身体更加的娇小玲珑,她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有一种,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的感觉。
于是,他压根就没准备听,低头就要吻她的唇。
黎阳伸手捂住了他靠上来的唇,“如果我说完,你还想亲吻,我不会阻止。”
南宫锦非常不满,之前她在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心动了,一直忍着到现在,她还不给碰……
“给你三十秒钟,继续。”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一刻也不想等了,也等不了了。
黎阳试着将他控制自己的双臂推开,哪知道他力量很大,纹丝不动。
而他还过分的压得更紧,两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还有二十秒。”
黎阳抓着他的手臂,心如擂鼓,紧张的说不出话。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失,耳畔是两人的如雷的心跳。
“还有五秒。”他的声音像是催命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
“我感染了AIDS,那天在实验室,癌症病毒泄露的时候血检发现的,我把血样送去医院也检查过,没有弄错。”
言必,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们对视着,有那么半分钟,他的眼神都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黎阳说出来了,心却平静了下来,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你是没有被感染的,我给你做过血检……”
“不过检查后,你又和我……没有出血,应该没事,但是我作为一个医学科研博士,还是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余下,又是长久的沉默。
要说黎阳是早就知道了,并且也接受了,习惯了。
那么对南宫锦来说,便是晴天霹雳,直到她说完,他都是懵的。
他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内心却闪过了很多可能性的猜测。
他一开始认为是黎阳为了摆脱自己,专门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那么自己是绝对不会在碰她,她对自己的意义便不复存在,他们的协议,也是他毁约,她不用赔偿一分钱,还能成功离婚,永远的摆脱自己……
这个想法刚刚成立,立马被他推翻了。
黎阳那么聪明,绝对不会用这种谎言欺骗自己!太容易戳穿了。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她说的是真的!
此刻,他老海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是自己不在的这三年里,她寂寞的时候和别的男人感染上的?
还是又是卫浩博将她廉价卖给哪个男人了?
南宫锦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和愤怒震惊,不敢置信。
然而,他却是那种越是面对大事面前越冷静的人,哪怕此刻他内惊涛骇浪,表面却冷静的吓人。
“你是怎么被传染的?”诸多疑惑和质问,最后化为了这么简短的几个字。
黎阳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是在给某个病人看病抽血的时候,或许是被某个病人抓伤,又或许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锦听闻她不是和某个男人厮混而在一起的,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说:“你不是最年轻的医学科研博士吗?你可以救你自己的。”
“我不可以。”黎阳从来没这么有力量绝对的反驳,“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科研出治疗这个病的陈果,但是不是现在,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你总有一天会原谅我,但是不是今生。”
这一刻,黎阳反而没有眼泪了,她的眼神宛若一潭死水,对爱情的绝望和不能和爱人在一起的痛苦,让她心死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对视,谁也没开口。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南宫锦退开了。
他的眼神再也没有柔情,甚至没有恨。
她只在他眼中读到了对一个女人染上不治之症的怜悯!
当她知道自己染上AIDS的时候没有被击垮,却被他一个眼神给击垮了。
一瞬间,黎阳就像是被掏空了的木偶,若不是靠在车头,她根本站不稳。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垂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我们离婚吧,我想去国外,带着我的研究一起,不成功不回来。”
“想走?”南宫锦双手插在裤兜里,盯着她的头顶,“辜负了我,就想走?”
“我……”黎阳太难过了,她很像反驳,却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一开口,就会哭。
“黎阳,我说过,我不会和你离婚,我们就这样纠缠一辈子,直到其中一方死。”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夜晚,车库外面很黑,他的背影和黑暗融为一体,很快消失在她视线中。
黎阳的视线模糊了,泪水决堤般涌出,再也压印不住痛苦而放声大哭起来。
她眼睛哭肿了,哭到没有眼泪,没有力气在哭。
这才爬上了南宫锦买给她的车,上了车,她看见方向盘上的标致,才看清他送给自己的是一辆法拉利跑车!
她对物质这些东西是没有最求的,对于跑车也爱不起来,但是她喜欢风,她很享受坐在跑车上面迎风大叫的感觉。
当然,她还有一个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
她是从认识南宫锦开始喜欢坐跑车的,并且只坐他的跑车。
因为他喜欢赛车,他十几岁的时候还得到过赛车亚军!
所以,她爱他所爱!
然而,此刻,她能拥有的是坐在跑车里哭。
没有迎面呼啸的狂风,也没有兴奋又害怕的尖叫,只有无尽的悲痛和黑暗。
她的心里唯一亮着的那盏灯灭了,坠入了黑暗……
黎阳在车里哭了一夜,直到天色露白,她才下车,留恋忘怀的看了自己的生日礼物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
她关上了电动门,掉头往家里走。
心头想着他知道自己是AIDS携带者,会不会厌恶自己?不会不会嫌弃自己?
自己进家门会不会被当垃圾丢出来,并且一辈子不被允许进家门?
一千万个可能性在她心中不断的循环,当她走到别墅大门,却看见南宫锦坐在大门口的阶梯上。
他还穿着昨天的西服,脖子上爱马仕纪念款领带松开垂在脖子两边,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