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干什么？”铭元看着地图上的两家拍卖场，突然有种想看戏的心理。
“这个嘛……”谢凝笑的眼睛微弯，人畜无害，“计划还得再完善一下，暂时就先不说了。现在重要的是，拍卖品。”
“你有想法了？”铭元有点意外，这谢凝不是才刚刚看完炼器入门书吗？再强一点也就才多读一本阵法书，她想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灵器拍卖品？
“炼器这种要动手的事自然轮不到我来，毕竟你也知道，这个需要强大的灵力基础。”谢凝从旁边抽出一张宣纸，左手拿起一只未蘸墨的毛笔，随意地转了转，笑道，“这不是还有个会炼器的小和尚吗！”
铭元为某位小和尚摊上这么个黑心包租婆默哀三秒。
“所以你是想自己设计，然后让那小和尚给你做出来？”
“不然呢？”很明白的事啊。谢凝提笔蘸墨，于宣纸上勾勒起来。珠灯的光柔和地映照着谢凝的脸庞，此刻，她又黑又亮的眼睛里满是宣纸上渐渐成型的长笛。
一笔一划，谢凝执笔，认真地按着心中所想描绘着，不一会儿，一张绘着长笛的设计图就完成了。
“还挺像样。”铭元瞅了眼，语气平淡，“不打算再改改？”
“那自然是要改。”谢凝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设计图有些兴奋，“你说，这笛子是不是该长一点好？”
“就这样挺好的。”
“我觉得不太行，应该要长一点，这样转起来的时候才更帅更好看。”谢凝笑的痴痴的。
铭元：？
外面的天色从渐暗到泛起鱼肚白。
一夜未睡，谢凝看着满桌子的宣纸，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眼底却仍是一片清明。脑海里的铭元后半夜就睡了，现在应该还没醒，又是怀疑一个系统为什么要睡觉的一天。
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谢凝撑着腰，低头看着地图上拍卖场的位置，眼睛放光仿佛在看金矿。地图旁边是她完善的设计图，小心收起，她揣入了紫晶石手钏中。
别说，紫晶石手钏空间大是大，但是东西放进去了不好找，那一颗颗珠子，找东西的时候得挨个探查，要是哪天有个器灵就好了。
想法刚落，敲门声就再度传来。
赶紧收拾了桌上的一片狼藉，谢凝疾步上前拉开了门，伴着耳旁夏初的风，映入眼帘的是少年胸前衣裳的一片做工精致的银色锦纹。
抬头，阳光略显刺眼，谢凝微眯着眼，那蕴满温润的脸庞，那周身知礼的气度，不是祁筑是谁。
“你这是？”谢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祁筑看着谢凝眼下的乌青，下意识地伸手替她遮挡刺眼的阳光，“你这是没休息好？”
适应了会儿，谢凝才反应过来，她抿着嘴，略有点不自在地微微偏头，“齐公子来藏书阁这是要寻何书？”齐公子是祁筑的化名，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城主允我来翻看典籍。”祁筑微微颔首，“劳烦凝儿带路。”谢凝退身，默默无视那句听着怪怪的“宁儿”，领着祁筑于藏书阁一楼内穿梭。却不曾想，身后少年摸了摸腰间金色令牌，道，“是二楼。”
二楼？
那不是城主府还算重要的典籍存放处吗？迟疑转身，在看见祁筑手里的金色令牌的那一刻，谢凝默然，她越发觉得这人不简单了。两人不说一话，略显尴尬地一并上了二楼。
谢凝走至门口，便停了步，微弯着腰正想说些什么，却感觉下颚被一双略带薄茧的手轻轻托住。祁筑也有些怔愣，他快速收回手，“我只是想……”
谢凝面不改色地直起腰，她知道祁筑应该只是想虚扶一把，却没想到她腰弯得太诚恳了，话虽如此，但耳根还是不自觉地红了，“没事。”
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到门口的屏障上，谢凝耳根微红正想说些什么，便见祁筑手中令牌于屏障前虚晃，屏障消失。突然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走吧。”
谢凝抬头看着停在一旁，等着她并排同行的祁筑，张了张口，还是道：“我只负责一楼，二楼并不熟悉。况且……”
“傻吗？赶紧跟进去啊！”脑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的铭元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想不想破那个阵法了？快去看看其他角落啊！”
谢凝一懵，很快反应过来，快速张口道：“齐公子，您要找什么书，我这就为你引路。”
祁筑敛去眸中笑意，状似一本正经地看着谢凝道：“有劳凝儿姑娘了。”
没事叫什么凝儿，谢凝耳根发烫。
祁筑见状，眼中笑意更浓。
…
不太熟悉地形的谢凝带着祁筑瞎逛着，顺便记一下“地图”，反正她估计祁筑也不清楚这藏书阁的布局。
“放着功法的书架？应当在……在前方。”谢凝假笑着道。
“嗯。”祁筑跟着谢凝往前走了点，然后指着右方道，“多谢凝儿姑娘了，到了。”
“嗯嗯。”谢凝和善地笑着颔首，而后趁着祁筑不注意，仗着地理优势，眼神扫过二楼的四个角落。倒都是和那个阵法所在地的角落差不多，都是一架子花，一架子书……
阵法的布置或是借助灵器释放，或是借助阵法师当场结印刻画，或是借助物品摆放注入灵力而形成阵法。她天花板那块儿的阵法很明显是借助物品摆放的。如果她想在不破阵法不被发觉的情况下，取出阵法庇护的东西，就必须得摸透阵法的构造。
然后借助类似隐匿身形这样的偏门左道继续接下来的事。
“在想什么？”祁筑微扬嘴角，不知何时站在了谢凝身旁，顺着谢凝的眼神看去，他轻轻道，“这房间四角倒是别致，明明都是些气味驱人的花草，但四个架子上的花合在一起的香味倒显得芬芳了。”
谢凝眼神微动，她找到突破点了。抬头看着祁筑的侧脸，却只见一脸不经意。
“这典籍也看完了。”祁筑偏头看着谢凝，迈开了步子，“听说城主二公子过些日子便会举行一场盛大的拍卖会，看来齐某到时候又能见到些珍奇异宝了。”
送走祁筑，谢凝低头沉思，却并没有想拍卖的事。
祁筑这个人。
不对劲，很不对劲。
像是有多重人格。
反正绝对不是面上这么温润无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