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宣围着小湖转了几圈,刚才的一幕像放电影一样放了一遍又一遍。没想到,苏烟痕这么毒辣,更没想到的是季景之竟然有这么好的伸手。
“小姐,刚才没吓着你吧?”乌啼听说出事了,赶紧从后面赶过来。
“没事,乌啼,你知道吗?季景之原来有好高的武功的。”柳眉宣一脸诧异道,没想到季景之掩埋的这么好呢。
乌啼皱起眉头:“小姐,季公子看着没那么厉害啊?”
柳眉宣抬起头,看向远方:“或许季景之真的是我们的冤大头呢。”说着嘿嘿一笑。
乌啼这会可是迷茫了,迟疑了半天,还是没弄动小姐的意思。
柳眉宣敲了乌啼一个脑壳:“小笨蛋。你难道没发现什么吗?”
乌啼怔了怔,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小姐,季公子看你的眼神可不一样。那眼神好像是喜欢上你了啊。”
柳眉宣赶紧“嘘”了一声,“你这个小丫头,这话可不敢这么大声说啊。你没看到今天采桑朝我泼热水的样子,那明摆了就是断子绝孙的样子。这话要是传到了她们耳朵里,我看咱们都活不过明天了。”
乌啼赶紧捂住了嘴巴。
柳眉宣似乎陷入了沉思,湖水中淡淡荷花的香气,清香又悠远。柳眉宣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口,比起宴会的浑浊的空气,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了呢。
乌啼不忍心打扰小姐的清净,只是呆呆地坐在旁边,拨弄着手里那根小木棍。在地下来来回回画着乱七八糟的画。
“柳夫人此刻真是清闲啊!”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声响起来。
柳眉宣抬头,正巧对着季景之炯炯有神的双目。
“是季公子啊。”柳眉宣款款站起来,眉目含情地看着面前的季景之。
季景之微微一笑,摆着手踱到柳眉宣身边,缓缓道:“柳姑娘真是才女呢。不光人长得漂亮,舞蹈还跳的这么好。只可惜,舞没尽兴。”季景之露出一抹可惜的神情。
柳眉宣冲着季景之一笑,无限伤怀道:“或许有些时候,残缺更是一种美吧。”
听见季景之和柳眉宣在聊天,乌啼自觉地跑到一边望风。这要是被那群要命的女人发现,肯定又得报告王爷,那小姐可惨了,说不定还得连累季景之呢。
乌啼悄悄躲到了假山后面,一双眼睛不时的瞄着四周。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报告柳眉宣。
季景之一双惊讶温柔的眸子,深情地盯着柳眉宣那双清冷明净的双眼。
“似乎柳姑娘,大有伤心之事啊。”季景之问道。
柳眉宣的心里,竟然蓦的扭曲般疼起来,这话怎么那么顺耳呢?只是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柳眉宣眼角露出一丝无所谓的样子。
“是人总会有伤心之事,是人总会有有情之殇。我是个人,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一时伤感,过后也就罢了。如果一直耿耿于怀,那不是更加的对不起自己了吗?”
一席话把季景之说的哑口无言,这句句在理,句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季景之低头轻轻叹了口气,湖面上泛着丝丝涟漪,湖中还有大片的荷花开的正欢。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人觉得温馨?可是,柳眉宣出了拒绝自己,似乎并没有对自己多大的喜欢。
一抹失落悄悄划过季景之的心间,自己这是怎么了?从第一次见到这个被徐夫人罚跪的柳眉宣,自己似乎就没有再能忘记她。
柳眉宣从季景之落寞的神情里看到了他的心,或许这个男子可以成为自己的冤大头。这个家伙,还以为我真的伤心难过呢。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季公子,想什么呢?”柳眉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季景之微微一笑,抬头,对上了柳眉宣的那双脉脉含情的双眼。
两人竟一时都怔住了。季景之有些彷徨,而柳眉宣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几声鸟叫划破了天际的清幽,季景之首先缩回眼神,他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就像是充满了无限的诱惑,让自己无法自拔。
季景之深情地说道:“自古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在想,如果这满湖的湖水能留住荷花那些清香的花瓣。是不是也算是有情人呢?”
柳眉宣淡然道:“流水落花,终究是要随着自然而消散的,无所谓有情无情。倒是这天地之间,多有情调,可以包容万物,可以消融万物。还是做一粒尘土吧,可以撇清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你说对吧,季公子?”
季景之点点头,说道:“何处惹尘埃啊?只是人们都看不透而已。”
柳眉宣并不想在这里显摆自己的什么古典文学功底,赶紧转移了话题:“那季公子似乎已经看开了?要不季公子既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何不学王爷一样保家卫国呢?”
季景之没想到柳眉宣最终还是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自己今天那轻轻一跃,自然是被众人看在眼里。只是,那些往事何必再提呢?
“小时候家父逼着自己练的,没想到一直没排上用场,今天却派上了。哈哈,看来还是多学点东西的好。”季景之打着哈哈道。
“哦?那季公子的功夫可是了得。从王爷的口吻里,似乎也能窥见一二呢。”柳眉宣继续赞叹道。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些皮毛,哪里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季景之谦虚地说。
“反正不管怎样,今天还是非常感谢你救了我,要不我这张老么喀嚓的脸,也就作废了呢。”柳眉宣已然听出季景之不愿意多提起关于功夫的事情,立马转了话题。
“我想是谁都会出手的,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季景之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
柳眉宣倒是不很讨厌季景之了,可能是自己现在是柳眉宣,而这个季景之明显地对自己很感兴趣。
“我说我怎么找不到季老弟了,原来在这里!”一个雄浑的带着丝丝冷气的男子声音响起来。
乌啼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天呢,王爷怎么来了!王爷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怎么一直盯着竟然没发现?完了,完了!
其实乌啼忘记了,假山的前面也是可以过来人的,可是乌啼偏偏忽略了。
“王爷,您怎么出来了?”季景之一怔,赶紧问道。
司马喧冷冷盯着柳眉宣道:“我出来透透气,顺便逛逛。没想到,季老弟和我们府上出名的歌姬在一起呢。”
“只是碰巧遇到了,在这里叙叙旧而已。”季景之坦然道,他可不想司马喧有任何的怀疑。
柳眉宣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乌啼紧紧跟在她身后,生怕王爷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哦?这么说,你们原来认识?”司马喧露出好奇的目光。
柳眉宣一听,这个司马喧已经开始怀疑,要赶紧出来澄清,“王爷您忘记了,每次季公子见我的时候都是我被骂被打被泼水的时候。”
季景之一听柳眉宣说这话,立马明白这是告诉自己,千万别让司马喧有什么怀疑。
“是啊,司马大哥忘记了吗?那次我第一次见柳姑娘还是,府上的徐夫人罚跪柳姑娘的时候呢。那时候柳姑娘可是多亏了王爷一句话才保得小命一条呢。”
司马喧冷笑一声:“季老弟,可是心疼她的遭遇?”
季景之呵呵一笑:“王爷何必这样说呢?你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自有一家人的相处之道。”
柳眉宣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季景之还是比较能上道的嘛!一点拨就透。
“王爷,这可是家丑,您在季公子面前还是少提的好。刚才要不是季公子出手相救,大概您以后就可以自己跳西域舞曲了吧?”柳眉宣满脸怒色道。
司马喧被柳眉宣呛的脸白一阵青一阵。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司马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喝酒吧。几位嫂夫人定是着急了。”说着,季景之拥着王爷朝大厅走去。
柳眉宣定定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司马喧在没有什么证据之前,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季景之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而且两人还是生死之交,就算柳眉宣勾搭季景之,那等有了证据再说也不迟。
“季老弟啊,你这个人可是深藏不露。整天说自己不会喝酒,可是咱们几个里,还就是数你酒量最好。”
司马喧拍拍季景之的肩膀。
季景之悄悄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矗立在那的柳眉宣,曼妙的身姿掩映着夕阳的余光,像那一条条垂下的金柳,若风浮动,风采无限。
“司马大哥,小弟可是真的不胜酒力。”季景之舍不得的收回目光。
而这一切都被司马喧看在眼里,这个可恶的疯女人,竟然这么勾引自己的好兄弟吗?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定要她死得很难看。
两人拥着朝大厅走去,身影终于消失了的时候,乌啼忍不住深深舒了一口气。
“小姐,刚才我句明明都看着路呢,没想到王爷怎么就出来了?”乌啼低声道。
柳眉宣低声骂了:“你没看见死瘟神那副臭脸,看来他真是恨我入骨了啊。竟然不管不问我的死活,乌啼,咱们一定要离开这个非人的盛亲王府。”
乌啼叹了一口气:“是啊,小姐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柳眉宣紧紧抿着嘴唇,这可是一个长久之计,断然不能因为暂时的伤害,而坏了大计!
乌啼悄声道:“小姐,咱们还回去吗?”
柳眉宣轻轻摇头:“咱们不能进去碰钉子了。想来那个采桑也没有被打五十大板吧。哼,这一切都是那几个人的诡计,咱们以后一定要小心。”
乌啼郑重的点了点头。
柳眉宣长长舒了一口气,笑了笑:“乌啼,你知道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做什么吗?”
乌啼摇了摇头。
“小笨蛋,我想吃好东西了,想吃大鱼大肉,想吃烤乳鸽,想吃烤鸭。哇哇,乌啼,今天你就辛苦一下了。买来咱们回去大吃一顿吧!”
乌啼目瞪口呆,天呢,小姐你这是要干嘛啊!不会是疯了吧!
“快去啦,快去,乌啼我回家等你哈。”柳眉宣轻轻推了愣神的乌啼。这不是吃货又是什么呢?柳眉宣自己都傻笑了起来。无奈,那些美味简直就是把自己的魂都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