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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羞涩

张曼涵慢慢苏醒了过来,睁开眼,觉得神清明亮,先映入眼帘的是破烂不堪的房顶,房顶上挂满了错综复杂的蜘蛛网。她艰难坐起来感到自己的刀口火辣辣的疼,盖在身上的中山装刷地脱落下来,低头一看自己,上半身空无一物,她嗖地脸上升起了红晕,赶紧抓住他的衣服把自己上半身给蒙起来。

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脸开始变得潮红,有些微微发烫,甚是诱人。昨天是她同意让他脱自己的衣服,可是自己毕竟是个女人,孤男寡女!哎呀,我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能如此轻薄呢!他不会把我的身子都给看到了吧,她低头看了一眼包扎的伤口,只见在上边打了个花结,她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笑容慢慢消失,脸上泛起绯红,看到了,他一定全部看到了,否则怎么包扎的伤口啊!呀,他不会认为我轻浮吧!人命关天,他应该不会这么想,哎呀!全被看到了,否则他怎么给我包扎的啊!我居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看光了身子,哎呀,羞死人啦!她愣在原地,苦笑一下,呵呵,我还有什么好羞耻的,一个青楼女子!想到这里自己又陷入忧伤!

可那个男子的模样她只是透过雨水模模糊糊看到过,只是大概脸廓。想到那个男子她开始用眼角余光偷偷扫视着周围,她在找他!刚才自己上身全露光了,他不会看到了吧!她斜着眼瞥了一下四周,可是她什么也没看到,再轻轻扭动下身子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只看到外头的雨水在缓缓下着,只留下地下的火把还在烧着,难道他已经走了吗?一个只看到脸廓的男子却把她看个精光的男子把她给抛弃了吗?想想真是可笑,人家都把你给剥光了,还未曾谋面!没有他,她不知道什么感觉,只是看不到他的人,心里有一种不舒坦,她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拖着受伤的身体在这儿害怕吧!

她撅起小嘴嘟囔骂着那个男人,“什么嘛!看完人家的身体就跑,我还受着伤呢,好歹等我能走了,哪怕伤好点儿了,再走啊!人家现在脚踝也可还肿着呢!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不负责任,陈世美!!”

她的嘴里一直在骂着那个男人,未曾看清脸的那个男人,她想站起来想办法找点儿吃的,正要起身时,看到一个男子进这破庙的院子,是他,是那个男人,就是昨天我看到的,哎呀,他没走,他回来了,哎呀,心里是既紧张又窃喜,好似吃蜜般的甜。得赶紧把衣服盖好躺下来,可别看到我好点儿就走了。她赶紧闭上眼睛,自己的心有一只小鹿乱撞,可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心里在想他没有进来吗?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他,吓得她赶紧闭眼!什么啊!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心里娇羞地斥骂道,他刚才应该没有看到我吧!应该没有,他一向我看过来,我赶紧闭眼了,应该没看到。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她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可是我该什么时候醒过来啊!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到现在人家还没看到他的脸呢!

一股喷鼻的香气散了出来,涌进她的鼻子,她从昨天开始就没进过食物,现在早已饥肠辘辘。只听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她的脸刷地就红了,怎么还不来叫醒我啊!我都快饿死了,不管了,人家不来叫咱,咱自己醒,饭在自己面前还能让个大活人饿死不成!

她准备睁眼的时候,感到一阵冰凉的气息在靠近她,阴风阵阵,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靠过来了,这时听到有人在叫她,“姑娘,你好点儿了吗?姑娘。”不管,再叫我一声姑娘,再叫我一声我就睁眼,我一定睁眼。

“姑娘!”男子轻声唤道,其实他已经知道张曼涵醒过来了,虽然被刀扎了一下,其实并不算深,未伤到内脏!又用自己的法术治病怎么也该差不多了,现在也该醒了。

张曼涵故作疲态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一个男子就是他!她看呆了,这个男子如同刀刻般俊俏的脸庞,两条横眉如同两把利剑似的挂在额头上,横眉下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一切,有着莫大的吸引力,高挺的鼻梁的下有一张淡红色的嘴唇。可如此俊俏的五官,脸却惨白无比,没有任何血色,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白的男子。俩人大概对峙互相看了半支烟的功夫,她眼睛感觉干涩眨了一下,缓过神来,男子也正盯着她看,她的脸刷的泛起红潮!羞涩地恨不得找个地儿躲起来,她将头往下压了一下,害羞着说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男子听到她说的话,也有点儿扭捏起来,赶紧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干咳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给你弄了点儿吃的赶紧吃吧。”

看到男子羞涩的样子,她噗嗤笑了起来,感觉伤口要裂了一样,微微皱起额头,她两条青黛拧在一起,男子把饭端了过来,说道:“你能坐起来吗?”

张曼涵尝试坐了一下没有起来,其实她就不想起来,毕竟特别疼,还有自己没穿衣服。男子端来饭,是清汤肉丝面,上边还有一个荷包蛋。这家伙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啊?不管了,都快饿死了还有心情想这些?

男子将面条挑起来就往她嘴里放,张曼涵也是饿了,胡乱嚼了几口赶紧往下咽,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从嘴里往下走着,烫的她的眼泪都流下来了。男子又挑点儿挂面要往她嘴里放,她羞涩地说道:“你能给我稍微吹一下嘛!”

凡间的食物男子哪里吃过,这种食物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嚼蜡,什么酸甜苦辣咸,烫凉的感觉他都没有!男子傻楞楞地一动不动,张曼涵感觉好气又好笑,心里说道,这人是从哪里来的啊!笨手笨脚的!笑着小声说道道:“太烫了,能让它凉点儿吗?”

一碗肉丝面下肚,她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眼睛也变得明亮了,小声说道:“你能把我扶起来吗?”吃饱喝足的她早已经忘了自己未穿衣服,又躺的浑身难受,恨不得赶紧坐起来!

男子把张曼涵扶起来,身前蒙的衣服哧溜掉了下来,男子发愣看了她一眼,急忙把脸扭过去。张曼涵是拿起他的中山装急忙捂住,撩了一下自己秀发怯声说道:“你能回避一下吗?我想穿下衣服!”

张曼涵穿好衣服,男子还在看着窗外的雨滴,不知该怎么说话,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见她轻轻咳了一下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男子回答一句,继续看着外边,好似望穿一切似的。

“我已经穿好了,你不用再回避了。”

男子扭过头来,看到张曼涵穿着自己的中山装,更显妩媚,他的眼神一直在躲避她,张曼涵看在眼里偷偷笑着。

“谢谢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张曼涵看了他一眼问道。

“噢,我叫杨郁菁。”

“杨郁菁,杨郁菁,是那个范仲淹岸芷汀兰,郁郁菁菁的那两个字吗?”

“嗯!”

“名字真好!你的名字是出自他的(岳阳楼记),那你一定很喜欢范仲淹这个诗人了!我也喜欢,特别是他的这篇文章写得非常的好!”

杨郁菁心里笑道,他本人我都见过,虽然只是他的魂魄。

这杨郁菁又不说话了,张曼涵看他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偷看他一眼,有时俩人四目相对,都羞涩地低下了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杨郁菁看了她一眼问道。

“我叫张曼涵,嘿嘿。”她迫不及待回答道,马上脱口而出,自己脸嗖地泛起红晕,自己在心里骂道:“你啊!你就不能矜持点儿,这么急的回答人家!你是有多欠啊!”

“噢!”杨郁菁点点头,俩人又陷入寂静,只听到雨滴在滴答滴答响着。

张曼涵靠着感觉自己特别累,屁股也坐疼了,想稍微动一下,男子赶紧走过来扶了她一把,张香巧伤口突然疼了一下,没坐稳倒在他的怀里,她感觉他的怀里是这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几乎连心跳都没有。她赶紧动一下,杨郁菁把她扶好,她抚了一缕自己的秀发在手里把玩着。

慢慢地俩人打开了话匣子,杨郁菁问她昨日那些人为何抓她,她看着雨水刚冲洗的树木,映出一片翠绿,深吸一口泥土的气息缓缓说道:“这事儿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大学生,谈了个对象。”

“对象是什么啊?”杨郁菁不解地问道。

张曼涵先是捂眼后又捂嘴笑了起来说道:“就是,就是恋人关系啦!”

“恋人?什么是恋人啊!”

张曼涵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想着,这人是从哪个朝代过来的啊!还是从大山里跑出来的土包子啊!连这个都不知道,可看他衣着打扮又不像。

杨郁菁突然茅塞顿开,笑着大声说道:“噢!我知道了,是姘头,恋人就是姘头是不是啊。”

张曼涵笑了起来,差点儿笑背过气,伤口裂了一下,疼得她是直钻心,可是她又忍不住,笑得整个人身子都在发颤!她抚平一下气息,憋着笑两边粉腮憋成一个葫芦模样,抚摸了一下伤口说道:“就那个意思吧,你别说啦,别问了,也别打断我,本来伤口都没那么疼了,让你逗得我伤口快裂开了,非得让我笑死啊!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怎么?好容易救了我,还想让我死啊!”

“好,好!对不住,不打扰你了!”

“本来我是跟他一起回来去看他父母的,可他一个在县衙当差的叔叔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因为他叔叔给他介绍了一门亲事,女方家是这个县的县长。他的父母一听说女方是县长家里的闺女,也想攀上这条高枝,就逼着他跟我分手了。我当时也有点儿气不过就接连去找过他几次,想问个清楚。可他呢,害怕他的未婚妻看到我,给他带来惹麻烦,然后他和他叔叔合计就把我给卖了,卖给了一个开妓院的老板。三十个大洋,三十个大洋就把我给卖了。呵呵,你说搞笑不!”

杨郁菁没有说话,他不敢相信尘世间居然有如此心狠之人,而且还能高枕无忧享受荣华富贵,真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啊!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地上。

张曼涵也没有理会他,只是叹口气接着说道:“卖给这个老板后,其实这个老板刚开始对我也挺好的,好吃好喝供着我,还让我学习一些琴棋书画。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老板其实是开妓院的,他对我好,让我学这学那,就是为我以后做妓女准备的,还说什么要把我培养成柳如是,好给他赚钱。刚开始他答应我只卖艺不卖身,给他赚够一千大洋就让我离开。可最近有个富家公子出五百块大洋要买我的初夜,老板忍受不了这诱惑要把我卖出去。我听说了,所以就逃走了,然后他就派人抓我,然后就遇到你了。”

杨郁菁听到这里已经怒不可遏,居然还有这种人。看着她眼里噙着泪水,明晃晃地似乎要掉下来,他也不会哄人,他从来都没跟凡人打过交道!只听他咬着细碎的牙齿咯吱咯吱说道:“放心,我来替你教训他们!”

张曼涵一脸不信,感觉他在说大话,但是她听到心里也是暖暖的,随即说道:“算了,过去了,现在我已经逃出来了,况且他们人多势众,你也斗不过他们的!”

杨郁菁把今天她说的所有事情记在心里,只见他眼神透露凶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张曼涵没有看他,好似在回味一些往事,望着外边发呆!过了会儿,她说道:“我累了,想休息会儿!你能扶我一把吗?我想休息会儿。”

杨郁菁走过来,扶着她打算让她躺下,谁知她竟然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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