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勋
20世纪40年代,田央陈是不足百户的小村庄,农户种稻种棉,年轻力壮的农民还下海捕鱼捉蟹,勤劳俭朴,民风良好。
1941年4月,镇海沦陷,日军魔爪伸到龙山,烧杀掠夺。国民党军队败退,宋清云、姚华康等残部,网罗人员拉队伍。不久,这些民族败类,投降日寇,为虎作伥,当地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1942年秋初,中共慈镇县委派宋云水、李良偀等民运工作同志到田央陈,组织村农会,广泛发动群众,宣传抗日形势,传播八路军、新四军在敌后打击日寇的胜利消息,并进行“二五”减租;随后即成立抗日自卫(民兵)队,田央陈村贫苦农民王阿裕、赵得胜、叶贤巧、岑早水、王永兴等30多人参加,我被选为民兵中队长。在 1943年6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田央陈的民兵组织,一是进行抗日宣传。我们利用夜间好几次到龙头场、西门外大街张贴抗日民主政府布告、新四军三五支队杀敌的战绩和民运同志写好的抗日标语等,扩大宣传影响。二是报告敌情。当时,龙山地区日伪军出扰频繁,我们民兵骨干轮流值班,在田央陈村口和官路沿监视敌情。当发现敌人走到西门外与田央陈中间的新凉亭,我们立即在隐蔽处默记敌人的兵种、人数和武器配备等情况,然后与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到了闻公堰,就沿山小路飞速奔向约定的联络地点向抗日民主政府报告敌情。1942年冬某日,日军140多人,在虞洽卿大屋里过夜,我马上到联络地点向戚铭渠、孙永山报告敌情。按照领导指示,我和方鹤亭继续监视敌人动向。次日拂晓,当日寇离开山下村时,我从下洪村抄近路奔向联络点,向领导汇报。三是参军。1943年,国民党掀起反共高潮,日伪顽合流,大举进犯四明山抗日根据地,新四军浙东纵队奋起反击。在此形势下,我和赵得胜、叶贤巧一起参军,编入三五支队慈姚一中。赵得胜任机枪手,在三七市与宋清云伪军交战时不幸牺牲。
1945年10月,三五支队北撤,我因患病,经组织批准隐蔽在上海。1947年初冬,赵士炘同志奉命从山东来到浙东开展武装斗争。途径上海时,他和虞天石约见我和虞剑虹,并向我们布置了护送从上海到浙东部队参加工作的同志这个任务,还告知掌起桥陈家阿谦嫂的地下联络站。
我在阿谦嫂家中向领导汇报了郑侠虎同志不幸在上海被捕,使领导做好应变准备。当时上海来浙东的同志每次2~3人,他们先到田央陈村的我家隐蔽休息;我向阿谦嫂问明部队驻地后,再将上海来的同志送到浙东各部队。有一天拂晓,我将上海同志送到驻在太平闸的部队后,突然被“浙保”包围。赵士炘同志为防止泄密,将记有在杭州的竺冠玉、郑稚华等三名地下党员地址的日记本埋在农民的灰缸里,以防万一。在部队突围时,他叫我连夜去杭州送信,通知他们应变。
有一次,上海方面又派来了几位同志,我马上到阿谦嫂家里了解部队情况。她告知部队在庄市一带活动,需找庄市地下党员史致浩同志联络。我对庄市地方不熟,但任务必须完成,便向田央陈村保队副陈祖尧借保队副证章。陈祖尧和我是同村同族,在抗战中受到教育,对共产党有较深的感情。我多次护送上海同志到浙东部队,他心知肚明,但对敌人守口如瓶。他听到我去庄市路上有困难时,毅然将他佩挂的保队副证章借给我,使我顺利找到史致浩同志,完成了这次任务。
上海来的同志到我家后,为求安全,我叫妹妹陈青月到村口河塘沿瞭望敌情。有时我脱不开身,就叫我弟弟陈祖岳去联络站联系;不料有一次联络员厉夏棣同志被捕,敌人还在他家守候,幸亏邻居告警,祖岳才免入险境。1947年11月,赵士炘派人去上海浦东运武器,但部队会计没有现金,就由我哥哥陈祖恩借出100斤棉花变卖,给他们做旅费。解放后,由县委陈幼明同志拨出500斤大米予以偿还。
田央陈村内的清静庵是个长期联络点,庵小但很隐蔽。自抗日战争开始,就接待住宿过许多革命同志;解放战争时期,薛驹夫人朱明溪,及忻一波等同志曾先后居住此庵。当时庵主陈翠福的丈夫林易曾先生,是龙场小学校长,1944年逝世时,《新浙东报》把他作为爱国爱党教育名人刊载报道。抗战时入党的王阿裕同志长期隐蔽在田央陈村,为地下党做了许多工作。
①田央陈村,原属龙场乡,现属龙山镇龙头场村。
2005年6月20日
(选自《龙山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