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静灵的假期开始之后,她匆匆地离开了上海,回到了黄山老家。父母很欣慰她能回家过公历新年。到家之后,父母告诉她一个很不乐观的消息,她最爱的姥姥,已经住院了。医生说是脑溢血,老年人最常见的问题。姥姥已经做了手术了,现在昏迷不醒。至于能不能撑过去,能不能醒过来,那就要看姥姥的身体状况了。但是医生都说了,叫家属做最坏打算吧。
静灵非常的伤心,悲痛万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家里,她已经在爸妈的怀抱里,哭了好长好长的时候。等到了医院,看到姥姥,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医院白色的病床上,静灵有欲哭无泪的感觉。休假大部分的时间,静灵都陪在姥姥的病床边,她很后悔没有早一点回来,也有点记恨父母没有早一点告诉她。如果,只是如果,在姥姥动手术之前,再能见她最后一面也好,可以跟姥姥聊最后一次天。可是,现在,姥姥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了。静灵想想就心酸,感觉心碎了。
在新年前夕的前一天,姥姥终于还是去世了。静灵跟着爸爸妈妈,来到了姥姥的家里。舅舅,舅妈们,姨妈,姨父们,还有一大堆的表兄弟姐妹什么的都来了。姥姥家里时而静寂,时而吵吵闹闹,乱哄哄的。大家都很伤心,常常抱在一起,哭作一团。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大家都明白。简朴的葬礼过后,姥姥被葬了,再伤心,也只好节哀顺变了。
静灵的年假用完之前,又跟公司告了一个星期的丧假,实在是没心情上班。一周之后,静灵只好告别了父母,回到上海工作,似乎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黄山了。伤心总归是伤心,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的。静灵的假期,就这样在极度悲痛中流失了。这是有史以来,她过得最伤心难过,最悲痛欲绝的假期。回到公司以后,她还是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同事们关心她,问她,她说明了缘由,同事们也都谅解她,劝她节哀顺变。
静灵好久没有在QQ上跟川海聊天了,这好像已经成了她最近一两年来的,潜移默化的习惯了。有什么心事,她第一个就想到跟他说。于是,在一月的第二个星期三的深夜里,她上线了。她看到川海的头像是灰色的,就给他留言了:大哥,如果有空的话,我们聊聊吧。我最近都不太开心,因为我最爱的姥姥去世了。谢谢你。
静灵在线上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见到川海上线,她就下线了。
星期四的晚上,川海在QQ上线了,看见了静灵给他留的信息,跟她姥姥去世的噩耗。
川海拨通了静灵的电话,在嘟嘟嘟的几声之后,静灵接了电话:“喂,大哥,你好。”
“静灵,我看到你给我留的信息了。很抱歉听说你姥姥去世了,你一定非常难过吧?你现在想跟我聊聊吗?”川海说道。
“嗯,可是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姥姥走了,就是走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赶回去看到她最后一面,但是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静灵边说边哭起来了。
“静灵,你现在回上海了吗?还是在黄山老家啊?”川海问道。
“我已经回到上海上班了,但是没什么心情工作。”静灵答道,她还在哭。
“那我们这个周末见个面吧,我们见面再聊吧,好吗?我这个周末要去上海工作了,深圳这边的公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下周一开始,正式在上海上班。”川海说道。
“好吧。”静灵说道。
“不客气,我应该关心你的。那你多保重吧,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难过了。”川海说道。
“嗯,先谢谢你了。那你到了上海联系我吧。大哥,晚安。”静灵说道。
“好,保重,晚安。”川海说道。
川海挂了静灵电话之后,就把原先定在星期六去上海的机票,改成了星期五晚上,下班之后就去上海。他想星期五晚上到上海,这样的话,星期六一早,就可以去找静灵了。
川海星期五晚上到了上海,他去保安部拿了事先安排好放在那里的公司的车,然后回到了酒店式公寓,就是去年他住过的那家。
川海拨了静灵的电话,川海听到静灵接通了以后,说道:“静灵,你好,我已经到上海了。我们明天见面吧,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好吧。”静灵没精打采地说道,她都没有心思再去反对他了,任由他安排。
“那我明天早上十点钟到你家,可以吗?”川海问道。
“好,那明天见。”静灵说道。
“你早点休息,别多想,明天见。”川海关心地说道。
星期六的早上九点四十五分,川海就开着公司配给他开的一辆黑色的宝马车来到了静灵租住的公寓小区门口。他拨通了静灵的电话,告诉她,他已经到了,在小区门口等她,叫她慢慢来,不要着急。
静灵很快就来了。川海看她由远及近地走过来了,今天连妆也没化。她就穿了羽绒服和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Nick球鞋,背了个斜背的包包。川海想,她平常都打扮得一丝不苟,光鲜亮丽的,看来她状态真的很差。
静灵看到川海的车,跟先他打了个招呼。川海立即下了车,走到前座副驾驶的门外,帮静灵打开了的车门。
静灵说了声,谢谢你,就坐进了车里。川海帮她先关了车门,然后走进驾驶室里,启动车辆。
他问静灵说:“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静灵摇摇头,说:“没有,随便你,想去哪里都可以的。”
川海说:“呵呵,好吧,那我决定去哪里吧。”说完,他启动车子,向浦东的江边开去。
开到了江边,川海说:“我们下去走走吧,好吗?”他说着,顺手揣了几包纸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面。
“嗯,好吧。”静灵说道。一路上,静灵一句话都没有说。
于是他们下了车,静灵无精打采地把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在江边走着。川海就走在她身边,慢慢地陪着她走路。
“静灵,我知道你心里伤心难过,你想跟我说说你的姥姥吗?”川海问道。
“我姥姥是在新年前夕的前一天去世的。以后,再也没有人听我说心事了。呜……”静灵说道,她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无法代替你的姥姥和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是我愿意听你说心事啊,任何时候都可以,只要你愿意跟我说。”川海说道,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静灵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然后她抽泣起来,边哭边说:“我和姥姥很亲的,小时候她老带我的。小时候,不管我做错了什么,她都不会责怪我的,只会开导我。有时候,我觉得她比我妈妈还亲,所以长大了,我也经常跟姥姥聊天的。我觉得我还没跟姥姥说够话呢,她就这样走了……呜……”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川海轻轻地用手臂揽住静灵娇小的颤抖的肩膀,静灵顺势靠在了川海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川海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搂着她,任由静灵在他怀里,好好的哭一场,希望她哭过之后会好受一点。
静灵哭了好久,终于平息下来了。川海问她:“你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好吗?
“好吧,你想吃什么啊?”静灵问道。
“你做主吧,呵呵。我今天带你出来,就是为了哄你开心的啊。”川海说道。
“呃,甜品吧?不是大家都说伤心的时候吃甜食心情或好吗?那去星巴克,好吗?”静灵说道。
“好吧,你想去哪里,我都奉陪,那我们走吧。”川海说着,他们朝停车的地方走去。然后,他们开车去了陆家嘴江边附近的一家星巴克咖啡店。
静灵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块起司蛋糕,美食下肚,果然有治愈力,感觉心情好多了。
川海陪了静灵一整天,吃完晚饭,把她送回家了。静灵很感谢川海一整天的陪伴,让她觉得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