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吕川海爱妻阮惜媛的一周年忌日。今天他没去上班请了假,清早他就开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来到了深圳郊外的公墓,去祭奠他的爱妻。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车虽然不算名贵,却这是他妻子最喜欢的车,所以他一直都没换。他一直想给她最好的,和更好的,所有东西。她总是笑笑说,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好的了,没有更好的了。
他来到她的墓前,轻轻放下一束白色的菊花。他的妻子生前最喜欢白色,她曾经说白色干干净净的,最好了。然后他静静地坐了下来,他轻轻地温柔地说:“亲爱的媛,今天是你一周年的忌日,你在天堂还好吗?”
他沉默了一阵,继续说:“我还好吧,就是很想你,没有哪天停止过……我们的儿子常忆今年上小学了。我工作很忙,经常出差,所以叫我爸妈住到我们家来了,这样也能帮忙照顾儿子。有时候,儿子会问我妈妈会不会变成天使。我说会的,妈妈会变成我们的守护天使,会在天堂守护着我们的。”他的眼泪蔓延到眼眶里了。
儿子出生之后,川海一直坚持雇佣一个阿姨,常年住在家里,来帮忙分担家务。但是每每提出,都被惜媛拒绝了。她说,家里多了个外人,感觉就不温馨不自在了。所以,他们只是偶尔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请个钟点工帮忙做清洁。
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们的一年之约,今天到期了。呵,其实你知道,虽然我需要的远远不止一年。我希望我们的约定的期限是十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唉,可是谁让我把你宠坏,纵容你呢。我最爱你在我怀里撒娇,任性;在适当的时候,甚至是肆无忌惮地撒野,蛮不讲理,无理取闹。可是现在的你好安静,再也不让我陪你闹了……我好想再紧紧地抱着你……可是,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不能也不会反悔的。你知道的,我会努力兑现我的诺言的,因为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做到的。因为我知道,你会在天堂,看着我和儿子的。”他轻抚着妻子墓碑上的照片,任凭眼泪肆虐。
他的思绪飞回到妻子刚怀孕的时候,那是大约七年多之前。她总是觉得胸口痛,呼吸短促,去医院检查,竟然查出她心脏功能不全!他们都懵了,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当时所有的医生都劝他们好好的商量,要不要生孩子。医生说,如果当时把孩子拿掉的话,也许妻子的寿命能延长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所以回到家里,他们之间发生了在他印象里,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激烈的争执,互不相让,甚至冷战了好几天。
他想放弃孩子,她能活久些,他们可以有更多年的时光。他说他宁可不要孩子,也不愿意她冒着生命危险去生孩子。
可是她坚持要生下来,她说她就算是有生命危险,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她说,怎么忍心把孩子拿掉呢?实在是太残忍了,因为那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啊,也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更是她生命的延续。她甚至拿离婚威胁他,说给他两条路选,要不就让她生孩子,共同面对未来的生活;要不然孩子和她,他都别想要了!她说,她说到做到!
结果是,一如既往的,她赢了。因为他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让步,他们吵架后,他总是会先哄妻子的。因为他一直宠爱她,溺爱她,毫无保留地爱她,尊重她。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他都不会真正反对。哪怕是这一次,对于生命的抉择,他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尽管当时他心里是非常不愿意的。
他儿子出生后,喜悦和激动的心情,让他们暂时忘记了死神逼近的阴影。但是,儿子出生后不久,在医院的复查中,他们得知深爱的妻子的心脏病,还是因为分娩加重了。医生说她能够活下来,已经不简单了。从那以后的三年里,妻子的身体状况还可以,还可以单独带着儿子出门。当然,一直以来他都竭尽全力,悉心照顾她,慢慢减少工作量。最后他辞职了,把所有能陪她和儿子的时间都给他们,让他们快乐,希望她的病情能有好转。可惜,偏偏事与愿违,他们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只持续了五年,惜媛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