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
我已经在海上漂了好几天,船身左右摇晃得厉害,让我无法静下心来写作。他们餐厅里的红酒费用恐怕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我唯一的乐子就是去甲板上听“未来”先生拉手风琴,这让我时常想起那艘奥林匹克级游轮——泰坦尼克号沉没事故,相信我,我并非时常想起这些糟糕的事情,我的期待大部分都是美好的,而且我比较相信我们这艘船的瞭望员,他是个传统且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
也许那堆报纸已经被我读得烂熟于心,没有更多的参考价值,但至少我知道了,这些报社的写作人员真的没什么水平,他们不会写有深度有价值的文章,就连某些舆论都写得无理无据,我真的该怀疑那些人的水准是不是有问题。
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钟了,甲板上偶尔还有水手拿着手电筒观察四周,我姑且算做第17日吧。
隔壁的美国小男孩从吃过早餐后,练琴,中午睡觉后,练歌,吃过晚饭后,练画,直到睡觉,日复一日从不间断。今早我被他的琴声吸引过去,他的姐姐出来和我聊天,说在某场记者会上见过我,我从来不爱去注意别人,当然记不住还有她那么一个人。
并且我似乎每遇到一个人,那个人都要问我此行的目的,我怎么说的呢?我去找我的太太,她在美国工作(此时阿芙乐尔应该打喷嚏)
我和这个叫戈琳的女孩攀谈起来,她弟弟叫文森特,其实是她丈夫的弟弟。我看到他的油画画得很不错,于是随口问一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戈琳饶有兴致地告诉我他从5岁就开始学了。她的丈夫是个绅士,邀请我到他们的包厢里坐着,我基本上无处落脚,因为里头全是油画,一幅幅的都用布盖着。
他们家是开画展的,曾在美国、法国、英国、德国多地展出,其中只有一些精品不会对外出售,但几十年前,他们家族内部出现了一些利益问题,当时一个富人说要买一幅叫做《女神厄俄斯》的油画,那幅画并不出名,他们只是觉得生意找上门了,于是干脆直接将这幅画拍卖,还找了演员陪同出演,那单生意简直血赚!
我很高兴看到艺术的另外一种表现手法能被富人认同,而不是看一些富人整天拽着钱像个暴发户一样指指点点,不能静下心赏析真正的艺术作品。
18日
隔壁的文森特、戈琳夫妇请我到餐厅一起吃饭。
油画是我的知识盲区,我很乐于在一旁不吭声地倾听他们讲着油画色彩的运用,而我记得艾莲娜夫人生前也画过油画,只为威廉一个人创作过,听说现在还挂在美洲银行大厦的大厅里,于是在文森特夫妇问我对油画有何看法的空档,我直言不讳地问她们,“有没有见过美洲银行的首席夫人为总裁所画的画作?”
他们的回答是,“当然有了!我觉得非常的惊艳!但很可惜,她这生只画过一幅画,就是为威廉所画的那副肖像”
接下来的一连串话让我意想不到
他说,“我们所说的富人就是威廉姆斯先生,我听我的母亲说过,以前家里办画展的时候,威廉先生就让秘书出面把《女神厄俄斯》拍买下来,在这之前还有幸向艾莲娜夫人出售过门票,那时艾莲娜夫人还没从大学毕业,也还没那么出名!”
所以你说说,只要走出呆久了的方寸之地,总会有新鲜事物迎接你,就正如,我们家16号小别墅所在的街区总是离我最爱的披萨店很远,搬到公寓楼里之后,那家披萨店在我们公寓下面开了分店。
我仔细询问了他们开画展的具体时间:1920年的春季,是个雨多的季节
她们问我为什么对此事感兴趣,我只是好奇而已,她们的谈话被我从谈论油画拉到了谈论威廉,在他们的眼里,威廉是个愿意为世间美物一掷千金的人,明知他们拍卖画作就是为了套钱去处理家庭经济纠纷,还在拍下画作之后再次出钱为他们办画展,所有的收益都归入文森特家族囊中。
我好奇他为什么再办一次画展,戈琳告诉我,那也许是“千金一掷为红颜”。那时威廉为了搏艾莲娜夫人一笑,将原本要展出《维纳斯》的地方换成《女神厄俄斯》,同时还告诉我,那是从人行道看画展大厅里最醒目的位置,画展一重启,文森特家族便第二次收到了来自艾莲娜夫人的门票费。
但我又有疑问了,艾莲娜夫人还没从学校毕业就遇到了威廉吗?后来我想了想,也许正是如此,拜登大学最大的股东是美洲银行,作为金融系的学生一毕业就能到美洲银行工作,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说,艾莲娜夫人到银行上班不是个偶然的小概率事件,而是有人操控的必然事件吗?
我不禁更加期待即将踏上的美国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