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浪手中的阿鼻禅刀急舞,幻化出成千上百把阿鼻禅刀般,把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一个刀球里面,尽将迎面击射过来的冰块切成齑粉。
这招就是萧残寂留给他的砍柴六式中第一式固步自封,六式刀招中唯一的防守招式。他昨晚半夜爬起身,在石屋外练了半宿,今天拿来上场对敌实战的第一次就献给了这头绝地冰熊。
江梦薇手持雪饮剑,使出流花溪暮雪轩的落花流水剑中一招雪拥蓝关。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寒冰般的清冷剑光大盛,顿时半空之中多了一道由漫天剑光织就而成的屏障,如大雪封堵的蓝关拦堵住赶路的旅人一般,拦下了迎面射来的冰块雨。
绝地冰熊的巨掌紧随着冰块而至。
巨掌扫落产生的气流吹得江梦薇衣衫猎猎而响,纤瘦的身躯在光滑的冰面上几乎站立不住。只见江梦薇手中的雪饮剑斜斜刺出,迅疾的在熊掌上一点,在澎湃巨力的压迫下,雪饮剑登时弯如满弓。
江梦薇便借着绝地冰熊的掌力向后急速滑走,一滑便是三丈外,脱离了熊掌的拍击范围。但是那绝地冰熊哪里肯放过江梦薇,几下脚步又追上了江梦薇。
只留下许浪一人在风中凌乱。
许浪他方才还忙得鸡飞狗跳,现在却无熊问津。
强烈的待遇反差让他心中充满困惑:为什么它方才还恨不得将我拍成肉泥,现在却是与江仙子不共戴天,置我于一旁不理,紧追她不放呢,难道是它发现了那果实在她怀里。
这也是没可能的,记得昨晚江仙子说过,那用来安放果实的玉盒是天工宗特制,果实装在里面可保三个月新鲜,另外玉盒能隔绝气味和声响,不被水浸也不怕火烧。那头笨熊闻不到气味又怎么知道她身怀果实呢?难道是因为那片花叶。
想到此处,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那片花叶是他自己提出让江梦薇帮忙采摘的,本意也是为了保护江梦薇,他拿着那花叶,让那绝地冰熊以为果实在他身上而去追击他而放弃江梦薇,想不到现在江梦薇还没来得及将他要的花叶交到他手中,却被那头绝对冰熊歪打正着,认定了果实在她那里。
想到此处,他心中有了主意,清啸一声过后,脚下一蹬,快速滑向绝地冰熊与江梦薇的战场。
由于身处迷雾山谷,江梦薇的武技品阶受到限制,武力大打折扣,再加上没有许浪的那种神识感应的绝佳辅助,她被绝地冰熊迫得左支右绌,屡次借着暮雪轩的高超剑技才可化险为夷,不过也是累得她香汗淋漓。
她刚闪身避开绝地冰熊的一次拍击,耳中听得一声清啸,精神为之一振,知道是许浪前来相助。抬眼看去,只见许浪滑至绝地冰熊的伤腿上,在那腿上又是一刀,趁着它发怒的时候,闪身避过熊掌,滑至自己面前。
许浪宁定地望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满怀自信的说道:“把花叶给我!你溜狗熊的技术还是有待提高,看我许大侠的溜熊大法,我把这狗熊溜得累趴替你出口气,你先回到石屋等我。放心,我会回来找你!”
江梦薇递过那片火红的叶子,双目凝视着许浪,目光里有千言万语却欲说还休。她毅然说道:“好,我回去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许一诺,一诺千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脚下一滑,又游鱼般滑到了那头绝地冰熊的面前,拿着花叶在它面前晃了几晃,迎来的却是绝地冰熊的一声暴叫和追打。他将花叶插在腰间,时停时走,引着绝地冰熊远离江梦薇。
他滑了一段路程,很快就被绝地冰熊追赶上。虽然绝地冰熊速度快,奈何它身体庞大,身体庞大的好处是力量大,跑得快,但是不够灵活就成了它的弱点,尤其面对身体比它小得多而且又会神识感应的许浪,这个弱点就更加显露无遗。
许浪象小耗子一样,灵活地在它四肢间随意穿梭,绝地冰熊却莫之奈何,不能伤他毫毛。一个不断摆脱逃离,一个不断追赶堵截,一人一熊就在这样的不断的迂回曲折,你追我赶中向着冰湖中心移动过去。
滑行间,忽然一道耀眼的闪电映入许浪的眼帘,它如利剑一般刺破黑色的云层,击落到不远处的湖心小岛上的那条蛟蛇身上,随后是听得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接着传来是一声声嘶力歇的野兽痛吼。
冰湖湖面随之一震。
许浪现在离湖心小岛只有二十多丈远,他一边闪避绝地冰熊的攻击,一边抽空向那里望去,只见漫天雷霆汇聚在一处,轰鸣之间形成一条条雷龙电蛇,蛟蛇身上被几道狂轰而下的天雷轰出一条条巨大的伤口。隐约间,能看到一根根粗如筷子的雷电在细密的银鳞上跳动。
他心里暗自忖道:“酝酿了这么久,它终于开始渡劫了!志怪野史中所记,蛟蛇渡劫要受一轮或两轮天雷,每轮九道,不知这条蛟蛇要受多少轮呢!这种百年难遇的奇观,真是想好好观看一番,可惜这头笨狗熊却偏偏不肯高抬贵手!”
思忖间,忽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这头绝地冰熊的一半的注意力此刻也被那蛟蛇渡劫的宏奇景象所吸引,巨掌悬在半空,竟然没有拍落,否则许浪一定变成肉饼。
侥幸避过一劫的许浪趁机从绝地冰熊掌底下滑出,抬起左脚,低头一看,原来用来绑住铁片和靴的水草,被铁片磨损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铁片不能再如当初那样系绑得很牢,才会出现摇晃,导致方才的踉跄。
其实这靴子也是临时参照冰嬉专用靴的设计来拼凑而成的。靠它完成一个冰湖的来回绝对是胜任得绰绰有余,只是计划不及变化快,谁也没有计算到要遇上这种神话级别的野兽。和这绝地冰熊不停纠缠,导致这些冰上的急停急转急跳的动作不断重复,间接增加了系着铁片的水草的负担,就算那些水草如何坚韧,也是顶不住频繁的磨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