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么?看来是我太轻敌了。你们先暂时不要动,静观其变吧。”一缕发丝随着他漫不经心的动作飘荡到下巴边,一只细白的手在下一刻将发撩拨到脑后垂下的眸子被一片浓密的睫毛遮掩,轻轻颤动,宛如蝶翼。
“是。”
“叫符雷……么……”轻抚额头,他低下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回来了?”
“恩。”千渡雪一回到家就看见了校长,虽然有些吃惊,不过她并没有表示出来。她吃惊是因为校长从来没有比她早到家过。
他坐在椅子上,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身上,银色的短发上竟然出现了一抹浅浅的淡金色,颜色淡的几乎要让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校长那里,有种时间停止的错觉……
千渡雪站在那里竟然呆了,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校长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看她时,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校长低低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停留了一下。
半张脸被隐藏在阴影下,只有一只眼如点漆般闪亮。带着些骨感的手指拿着一张今天的报纸,一杯还冒着袅袅云烟的茶放在茶几上。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可是千渡雪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变了,不然她怎么会眼都不眨一下的看了那么一会儿?
“没什么。我发现你从不吸烟。”她提了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淡然一笑,笑容也跟往常不一样,她想可能是因为现在的气氛很好吧。所以人也可以放松不少。
“我吸烟,只是避免在你眼前吸而已。”
她听了一怔。“为什么?”
“呵呵,因为我不想教坏小孩啊。”
“我不是小孩。”她赌气道。
“嗯嗯,我知道啊。你是阴阳师家族的人啊。”
“我不是!”她真的要生气了。她已经离开那里她就不再是那里的人了。
“啊……对不起。”
道歉的语气远没有那么真挚。好像只是在哄小朋友一样。她不喜欢他这样的妥协。
“雪……我想让你知道,有些事再如何逃避都是没有用的,毕竟过去仍然存在,这无法抹消。如果你如此介意,那么你将一辈子活在过去走不出来,以至于越陷越深。”
她真的觉得今天的校长说不出的奇怪。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蹙起眉头,她不解的歪了歪头。
“雪,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坐吧。”
她依言坐下。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又立即飘远。
“我要回去一下。——猎人协会。”他顿了一下,有稍作解释。
“有事?”
“嗯,别担心,没什么,可能是想问问这里的情况吧。”
“那你要去几天?”她的眼神透漏出一丝不安。虽然她没发觉,但是一直关注她变化的校长却看的通透。
“大概半个月或者更久。”他想了一下后回答。他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因为这次要他回去,压根没说原因,只说回去就知道了。
难道……难道他受伤的事情被知道了?不会啊?伊利斯是在他受伤之后才来的,但是受伤这件事他悄悄的隐瞒了。
细想想不出原因,那就算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安抚好这个孩子。然后他才能放心的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之前告诉自己要放开她的手,想要她一个人开始摸索,但说到底仍然是不放心她吧?即便是……她是一个阴阳师。
他的嘴角几不可微的弯起。
他突然想到一件跟现在所谈论的无关的事。一件跟她有关的事。他知道她应该是属于在家族中比较弱势的,说白了就是没用的。就好像因为环境的因素,势必有些生命会被淘汰掉、舍弃掉。
阴阳师家族无法容忍像她这样的瑕疵。他曾无意间听到过关于阴阳师家族的一些不好的传闻,那时的他并没有多关注,只是一笑了之。没想到如今却收留了一个不被看好的阴阳师。可是他倒是挺看好她的。
接下来,她没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下去,怎么接也是尴尬,倒不如不接,她觉得自己虽然与他之间好像是少了些隔阂,但毕竟还没熟到像一家人一样可以随便。
他没有等待很久,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就走了。她这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那只行李箱。看来他今天就打算走的。待门被关上后听见声响,她这才回过神来。有些黯然的垂下眼眸,将来不及对他说的‘路上小心’咽下了肚子。
拖鞋踩在楼梯上的回声显得特别空旷和寂寥。不知在谁的心中泛了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