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沁满汗,屋内亮的刺眼,看了看时间,今天起来的有些早。
起身踩在地板上,脚底传来凉意,不知怎么回事脑海突然想起顾归的话,她穿好拖鞋,唇角弯弯向洗手间走去。
收拾妥当背起包出门,一如往常般坐在台阶上听歌,可等了许久还未见到他,沈栖打了电话,可手机显示关机,只得去找他,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沈栖忍不住慢慢蹲下身子,抱住了双腿。
她脑子想了很多,最终无力的闭上眼。
“沈栖。”
沈栖缓缓抬头看向来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幸好老板娘扶住了她。
“他走了。”
沈栖闻言一愣,好半响没回过神。
“他……为什么走了?”
老板娘将一张素描画递给她,而后进去拿着单反走出来,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有事。”
说罢转身离去,多余的话她不会再说。
沈栖愣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素描画,眼眶泛红,这是她初遇顾归那晚靠在走廊上抽烟,原来他看见了她,还画了下来。
她知道顾归对她的心意,却来不及告诉他自己也喜欢他。
沈栖颤抖的拿着画,站在原地许久,直到腿脚僵硬,扶着墙慢慢走回房间。
关上门,沈栖支撑不住滑倒在地,她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画。
窗外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微弱的月光照进屋内,沈栖愣愣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形寂寥。
翌日,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沈栖将行李收拾妥当,看着桌上的画,唇角微弯,眼睛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她小心翼翼的将画放进包里,看了看房间,而后轻轻将门带上。
下楼见老板娘坐在椅上,沈栖笑吟吟的从包里拿出黑皮本撕下一张纸,不知写了什么递给她,而后挥手离开。
“沈栖。”
沈栖回头望她,见老板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一笑,“阿姨,替我向顾归带句话,我会再来找他的。”
而后看向那棵树,又看着那台阶,深深印在脑海,踱步离开。
老板娘看着那张纸,微不可闻的叹声气。
沈栖坐上火车那一刻,还是哭了,隔壁座位的老奶奶见这孩子哭的这么可怜,就在一旁劝她。
“小姑娘,人生没什么大不了,离别也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就算是生老病死,生离死别,也都是常事。”
这句话沈栖回想起,还真是说对了,后来的她和顾归就是生离死别,天各一方,再也见不到。
“我没事。”沈栖擦擦眼泪,苦笑道。
“这就对了,乖孩子。”
两人聊了一路,沈栖得知老人丈夫去世,独自来到江城是为了和儿子一起生活,老人还说,她丈夫对她极好,那个年代,家里很穷,但她丈夫每每回家都会给她买她最爱吃的梅花糕,后来生活渐渐好些,他还是一如既往照常给她带梅花糕,再后来,丈夫去世,她就自己给自己买。
到了江城,沈栖拿着两人行李扶着老人下车,老人看见儿子朝她走来,接过行李,向沈栖笑了笑,将口袋里的梅花糕递给她,“这是我昨晚买的没舍得吃。”
沈栖一愣,连忙摆手,“奶奶,这我不能要。”
老人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饱经风霜的脸舒展开来,她将手里的梅花糕硬塞到沈栖手里,“孩子,吃了就不会哭了。”
沈栖看着手里的梅花糕又看着老人躬着腰,手里拄着根拐杖,步履蹒跚的走着,他儿子伸手准备扶她,老人挥挥手不愿意,沈栖心里满是酸涩,没由来的就是想哭,不是因为顾归,而是因为老人。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或许天各一方再也不见,或许终其一生爱而不得,又或许年老色衰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