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失踪就是来了这个……世界?”鸠努力想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低沉,试了几次还是银铃般的清脆。
邪昙忍着笑踱步向一号师兄走去,忽悠道,“是啊,初来此地,连个身份都还没有。”
踹了几脚,一号师兄还没醒,邪昙只好凝了根冰针,一指粗的冰针直直扎进他大腿。
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号师兄被痛晕又痛醒。
“古漠的宗门格局都与我说道说道,给你好处,让你死痛快点。”
一号冷汗淋漓,只觉得遇上了话本里的山精鬼怪,搜肠刮肚的把知道的一股脑说出来就安心上路了。
说的都什么废话!她只想知道哪里有没有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废材,她好去走个流程——她要去当个邪魅神秘的大佬。
众所周知,邪昙一出千夜城,不是找情敌打架,就是又拐几个美人。
此人却是把古漠大大小小的宗门都介绍了一遍,他知道的便添油加醋的说,触及不到的便随心捏造,为了多活几息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邪昙将他真真假假的话理了一遍,大致理出个轮廓。
整个古漠被云兴山脉分为东西两部分,云兴山脉以东被称为东漠,段氏皇族掌管;山脉以东原本是寒氏的西漠,后来崛起一个叫万喑门的门派,占了西漠一小半的国土。东漠也有许多小门派,不过还没有能割裂东漠国土的本事,这些小宗门势力还比不过大多世家。
“你到古漠这几天就一直在伏山谷飘吗。”
“嗯。”这身装束他哪有脸出去见人。
邪昙前前后后打量了他几圈,“你将灵力运至右手虎口试试。”
“怎么运?”
“闭目,凝神,用意念。”
邪昙斜倚在一颗枯木上等着鸠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也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后,他右手虎口冒出一阵白光,一颗容石渐渐露出轮廓。
“这是什么?”
“容石,空间容器,与主人血肉融为一体的。”
那种传说中开挂一样的空间容器?
鸠还没来得及兴奋,邪昙淡淡补充道,“不是什么逆天法宝,有点身份的修士就有的。”
“……”她不是“初来此地”吗,真是信了她的邪!
邪昙在容石上一拂,顿时丹药法器撒了一地,还有几套衣物。
“把你身上那白鹤流云衫换了,太惹眼了。”还差点被她灭口……
邪昙寻思一下,自己也挑了件月白色长袍换上,束了长发掏出个发冠戴上。
就算帅气仍无处安放,但收到姑娘们倾慕的眼神,也比被什么恶心玩意意淫好上许多。
现下还是先出伏山谷,这谷内可没有什么天才地宝,除了这些跑来看热闹的修士,可以说是一个活物都没有。
至于所谓的枫林里的至宝,且不说是否存在,就是有,这些修士穷尽一生恐怕都进不了这枫林。
伏山谷终年见不到日光,在里面走很难辨清方向,但要出谷却简单,只管往没那么幽暗的方向走就是了。
枫林在伏山谷最深处,邪昙真身就封印在枫林,一路从枫林走出来,如今此地离谷口也还有些距离。
没多久,便听到了喧哗人声,应当是结队前来的修士。
“阮公子,再往深处走,若是遇到危险我等可没把握···”
“不继续深入难道空手而归吗,我可丢不起这人。”
“听闻有人曾在伏山谷见到了变异的灵魄,若是能捕获几只,也算不枉此行。”
“你说的轻巧···”
“好了,诸位且听我一言。”阮公子起身道,“深入伏山谷确实危险,但也有极大可能遇到灵魄,至于枫林不是我等小辈该想的。若有人不愿继续前行,现在离去,阮某不会阻拦。若愿意与阮某一同深入,现在就好生打坐调息。”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一阵商议后一小半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
阮文庆见状轻叹口气,身后的侍从小声道,“公子,方圆五里都没寻到大小姐踪迹。”
阮文庆额头青筋暴起,压制着没有当场发作,“尸体呢,都检查过了吗。”
虽说初入伏山谷除了周遭景物看不清,没什么其他的威胁,但是却许多人做着杀人夺宝的勾当,走段路便能磕碰到一具尸体。还只是不巧被他们磕碰到的,藏在暗处兀自腐烂的还不知有多少。
阮如春那不知轻重的,才刚进谷不久便与他们走散了,他就不该带她来!
“属下这就去查。”
阮文庆摆摆手示意他下去,眼角一扫看到一俊俏公子携一俏丽女子走过。
其他也有几个修士看到他们,有人便迎了上去。
“二位道友是刚从里面出来?”
“往前走了一段路,实在是难以视物,说来惭愧,小可惜命惯了,不敢再走,便与小妹折返了。”
看他们衣着整齐,不像是遇到什么凶险的样子。那修士便放下心了,心想着再往里走一段应当不会危急性命。
他道谢行礼完便回去打坐了,阮文庆目光一直放在默不作声的鸠身上,见他们要走,忙出声制止。
“两位可是东陵城张家的门卿?”
邪昙向他看过去,世家都有养客卿的习惯,算是家臣,平日里供吃供喝供丹药,打架时出力就行。
“不是,道友怕是认错了。”
“我看二位穿着也不像哪个门派弟子,若无依托大可来阮家,每月可得一颗上品丹药。”
邪昙很给面子地双目一亮“当真?对修为可有要求?”
凉水它突然就不塞牙了,正愁着没身份。
“哈哈,看两位修为都起码清髓中期,何须担心这种事。”
鸠那具躯体大约是凝珠后期的修为,他初来九天界还不懂怎么使用灵力,邪昙便教他收敛了气息,两人修为都压在了清髓。
邪昙欣然应下,鸠一直沉默,阮文庆见他不说话失望之余又起了极大兴趣——他就喜欢这种沉默寡言的。
鸠要知道可能会想找块豆腐撞死,当然,阮文庆掩饰的极好。
“对了,各位还是莫要再探了。”邪昙面色有些尴尬,“我二人就是看到有人被开膛破腹才回来的,内脏都不知道给什么吃光了,着实骇人!”
“竟有此事!”阮文庆背上出了冷汗,心里直道还好留了这二人,他们原来多半是懒得提醒的,或是打算他们不幸遇难了去捡漏。
古漠这种事确实不少见,修行就是讲究一个“夺”字,夺天地造化,夺他人造化。所以即便想明白他也不觉得邪昙之前做法不对,换做他也是这个章程。
“大公子……”
“那便先回去,今日得蒙两位不嫌弃,做了我阮家门卿,也不算白来一趟……对了,两位如何称呼?”
“叶凌,叫我小妹‘酒儿’就行。”
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