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啊，竟然都期中了。”陈一倩一屁股坐在宋知意边上，啃着面包当早饭。
“是啊，感觉刚开学呢。”宋知意一边抄着考试时间一边抱怨：“又要考试，烦死了。”
“下半年到明年更多呢，一模二模三模，听说高三后期每周一考。”黎圆圆搬了个凳子，挤在陈一倩边上。
“啊！烦死了，整天考啊考的，一考试又有排名，又是没完没了的思想教育！”宋知意一想到孙师太的眼神就觉得脑壳子嗡嗡炸。
“知意，你可得帮帮我！我的英语靠你了！”黎圆圆握住宋知意的手，瞪大了真诚的双眼。
“没问题没问题，监考不严我可以把答题纸递给你。”宋知意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一号的宋知意坐门口第一个，而黎圆圆坐第二组第二排，两个人近的很。“我挺怕考不好的，倒时候排名不高的话......唉，上次班主任开会还批斗我来这，说我最近比不上江月。”
“她？她作弊不要太厉害！”黎圆圆看看后面，不屑得哼了一声。
“就是就是。”陈一倩满嘴面包，含糊不清地凑个热闹。
“啊?”宋知意一脸懵。
“你不知道啊？”黎圆圆也很惊讶，她低了声音“顾思佳英语好，江月数学好，她们俩都不知道合作多少回了，你看江月好几次总分那么高，她除了数学，其他有多少分数是自己的？”
“就是啊，咱们文科班，语文英语政治历史，选择题占了多少分？这四门她哪门不抄？”
“这样的？！”宋知意懵了，“你们怎么都知道？”
“我坐后面，什么看不见？”陈一倩翻了个白眼。
“那些题我又不会，就四处看热闹呗。”黎圆圆耸耸肩。
“你怎么跟个傻子一样，她们不是一直这样。不止她们两个，我们班的水分就大。”陈一倩补充说。
“我......我是知道我们班班风不咋样，也知道考试水分大，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大啊！”宋知意彻底惊了。“我本来就坐在最前面，然后你看这座位不是比较挤嘛，我前面又没人，一考试我就喜欢一脚把课桌蹬前面去，这样坐的舒服，然后就几乎......与世隔绝了。”
“别的不谈，就我们班这前几个里面，你成绩算很干净的了，要真是水分挤得干干净净的，几个考的过你。”黎圆圆说着又突然想起来，“哦，不对，还有复读生，她们几个成绩确实不错。”
“可惜人家复读生是后进来的，学号都排在后面，只能去食堂考。”
“食堂那水更大！”
“可不，众所周知。”三人异口同声，笑了出来。
“分过班第一次考试我就说过，这样水分肯定大，只是没想到啊，大的出乎我意料。”宋知意摇摇头。
为什么这么说呢。通常考试的时候，是将一个年纪所有班级学生打乱，然后按学号每个班依次错开安排。
比如一班考场就是每个班的前十几名，一班的一号做第一个，后面是二班一号，三班一号......依次类推。因为十个教室作为考场场地有限，所以学号靠后的同学通常安排在食堂考试。食堂比较大，同时有多位老师分区域监考，但是平时的什么小考啊，本来也不是很严谨，况且你以为只有学生会聚众聊天吗，老师们凑到一起聊聊天也是很正常的，高三的监考通常都是两到三个小时，食堂也没有讲台让老师搬个凳坐那一览所有人，又不能玩手机打瞌睡，那多无聊！这时候只要小心点不被巡逻的教导主任看见，随时维持一下考场秩序，几个人凑一起瞎扯不要太开心。食堂大又空旷，作弊实在方便。
而高三一班的水分为何如此大呢，这要源于高二分科。分了科后就不是一个年级混合在一起考试了，而是文科内部打乱，理科内部打乱，艺术生内部打乱。对于六个班的理科生来说没啥区别，对于三个班的艺术生来说区别也还好，但是文科生呢，只有一个班。
所以一班考场坐的就是一班前三十几位同学，那真的是方便到家了。在自己班教室，搞点什么小抄多方便；同时，前后左右都是老熟人啊，干点啥也没难度。只要逮着监考不严的老师，那班里几乎是布了一张作弊网，第一排角落的答案在众人手中经过，轨迹呈不规则曲线状，最后落到最后一排角落也是再正常不过。
人的野心是养起来的。第一次有些怯懦，小心翼翼地翻着笔记；第二次提心吊胆地和周围人手语兼唇语打着暗号；第三次左瞄右看地扔出小纸条；第四次不慌不忙互相换了答题纸；最后终极BOSS胆大包天取出手机小袁搜题......
环境的“造就”，他人的“劝导”，自我的“鼓励”，每一次得手后的松气和越来越懈怠的态度终是将自己一步一步地推进悬崖。
“唉，有什么意义呢。”宋知意轻叹。
“你嘀咕啥呢，聊天呢咋还发呆了？”陈一倩伸手在她眼前一晃。
“没什么。”宋知意看她手里还有一个角的面包，一把揪了塞嘴里。
“哎我最后一口！”陈一倩刚要发作，一个同学推门进来“散了散了，监考老师来了。”
大家迅速回了自己座位，掏出笔待考。
想着黎圆圆和陈一倩的话，宋知意搭在桌子下面那条杠杠上的脚又收了回来。反而还往后靠了靠。
“衬衫的价格是十五便士......”英语听力的声音一想起来，困意便席卷而来。好不容易半睁着眼听完，宋知意的脑袋越来越低，眼看着要磕到桌上了。
“知意知意。”黎圆圆低声提醒她。
“嗯？”宋知意猛地清醒，转头看看她“没事没事，我没睡着。”
宋知意捏捏自己的脸，接下来就快了，写着写着听到黎圆圆轻轻的咳声。
她扭过头，看见黎圆圆朝后面努努嘴。她扫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眼前面瞌睡的监考老师，这才转头看后面，果然江月正用手捂着什么东西，一边瞄着四周，一边悄悄打开。
宋知意转过头看着眼前的试卷，“这四门，她哪门不抄?”耳边又想起黎圆圆的话，眼前浮现出江月平时乖巧可人的模样，不觉有些心凉。转而又叹了口气，算了，管他们呢。
监考老师转来转去，转到门口看起了风景。他的脚一踏出教室门口，班级里各种声音立刻响起来。
宋知意在写好的作文后面蹲了个小点。扔了笔看着门外发呆。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看着甚是悠闲。
谁能管的了别人做什么呢，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就好了，做好自己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