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高远,人人亦向往之。其凶险,不过刀光剑影,明枪暗箭。”
风雪飘摇,长安城在大雪中越发雄伟。天色阴暗昏沉,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路上积雪不浅,行人稀少,来往于城关的人也寥寥可数。
“可这江湖春秋万代,代代人才辈出。”
从风雪中走来一人,身高八尺有余,头戴斗笠,身穿素白锦袍,外披大氅,肩上挎着包裹。在其背后,背着一把长剑。剑鞘做的极其精致,上刻双龙腾云纹路,以金丝描边,正中镶玉。看其做工,便知是把好剑。
“你们可曾听过江南有一叶姓剑客,名为君子剑,侠肝义胆,身手更是了得。”
这人在大雪中走过城门,身后留下一串脚印,不深不浅,像是漂在雪上。他走到一家茶馆门口,抬头看了看天,心里想着,这雪可能会到夜里才停,不如找地方歇歇脚。想罢,他伸手推开茶馆的门。
风雪随着开门涌入屋内,屋里人正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先生讲那位江南剑客,都只是回头看了眼进屋的他,便又转过头催先生继续讲。
他找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摘下了斗笠,露出了全脸。剑眉朗目,直挺的鼻梁,朱唇皓齿,一副谦谦君子的风姿。
说书先生继续讲着:“这剑客手中一把云纹龙吟剑,打遍江南不曾有过敌手,江南众剑客都甘拜下风。据说他长得还很俊美,所以人称君子剑。”
他喝着小二送上来的热茶,听着这说书先生滔滔不绝,不禁一笑。
底下有人问道:“这剑客可有喜爱之物?”说书先生略一迟疑,回答道:“他喜欢喝茶,像他那般君子之流,品茶应该是他的爱好。”
“非也非也。”一声大笑引得众人回头观瞧。
只见刚进来那位公子大笑道:“君子怎就一定要饮茶呢?据我所知,那剑客倒是喜好那杯中之物。”
众人议论纷纷,说书先生问道:“公子怎知那剑客爱喝酒?莫非是知晓一二?”
他摆摆手:“道听途说罢了。”
众人切了一声,不在看他。君子温润如玉,像君子剑那般的人物怎么会跟寻常武夫一般贪好喝酒呢?
他摇了摇头,摆手叫过小二。小二忙过来,笑问:“客官有何吩咐?”
“在长安,可有喝酒的好去处?”
“瞧您说的,一看您就是外乡人,在我们这儿,喝酒的去处可处处皆是。”
“哦?最出名的是哪?”他问道。
“那头一个自然是丹若苑了。那不仅酒好喝,曲儿好听,姑娘更是好看的紧呢。”
他一听来了兴致,跟小二打听了去路,扔下块碎银,拿上斗笠便起身出了茶馆。
按着小二指的路,他走了不过一会儿,便远远看见了丹若苑的亭台楼阁。到了近前,他发现这里要比城里热闹的多,人来车往,人声嘈杂。他抬头看这匾额,上面用金笔写着丹若苑三字,笔走龙蛇,必是出自大家之手,看来这丹若苑不简单。
他刚一进门,立马有小厮迎了上来。“公子里面请。”
一进门就是偌大的庭院,院中积雪有专人打扫,腾出一大片空地。雪堆在一旁,有意思的是有姑娘用雪堆起两三个雪人,看起来煞是可爱。在空地上摆上了许多张案几与绣墩,众多客人在这里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好不热闹。有几个小厮在每个案几旁都放上了炭盆,下雪天本就不冷,这样一来,就更加暖和了。
“雪中饮酒,也确实一番风味。”他笑道。
不过,空地上已略显拥挤,他便随着小厮上了楼梯,来到二层楼阁上。他找了个靠着栏杆的位置坐了下来,立马有丫鬟端上炭盆来,另有人端上热茶放在桌上。
“公子要来点什么。”小厮笑问道。
“你这的好酒给我来一坛,点心什么的随便来些就好。”
“好嘞,公子稍等。”小厮转头下楼去了。
院中有姑娘弹奏丝竹,有姑娘随着奏乐起舞,罗袖翻飞,雪花纷扬,众酒客频频叫好,好不热闹。
他将剑放在桌上,端起热茶,茶香浓郁,一闻便是茗茶,这丹若苑果真不是简单之地。
没一会儿,小厮便端着一坛酒,几碟精致的点心方糕走了上来。
“公子慢用。”小厮将几样摆好。“公子一人饮酒多无趣,不如小人给公子叫来几个苑里的姑娘陪着公子,可好?”
他摆摆手:“不必了,这雪景足可下酒。”
小厮见状不在多言,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他这几日不曾饮酒,早已按耐不住,马上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但是酒一入口,他便皱起了眉。这酒是好酒不假,但口感绵软,余味略显不足,不是他喜欢的酒。
他叫来小厮:“这酒不合我口味,可有烈一点的酒,给我拿来。”
小厮想了想,又下去拿了一坛酒上来。
他抿上一口,又摇头道:“再换一个。”
小厮接二连三的端上四五坛酒,他喝了一口后,依旧摇头。
小厮也耐不住脾气了:“公子,这可都是我们这的好酒了,您还说不对路子,难不成是在刁难小人?”
他也无名火气:“这说的什么话。我岂是那种泼皮无赖?这偌大的丹若苑说是冠绝长安,却连坛好酒都找不出来,倒是我刁难人了?”
这小厮一听他说本家的不是,也怒了。两人争执起来,旁人见了都围了过来。
“你看起来也是谦谦君子,怎就如此无礼,难不成要赖账吃白食?”小厮冷笑道。
他一听,气往上撞,手放在了桌上的宝剑上,刚欲开口,这时有人说话。
“小顺子,不得对公子无礼。”
这个叫小顺子的小厮闻声立马收声,众人寻声向后看去。
一位姑娘走上前来,向他微微欠身施礼,转头对小顺子说道:“怎可对公子如此说话,还不退下。”
小厮忙答应着退下去了。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这姑娘长得端庄秀丽,身穿墨绿绣裙,衬得她本就娇嫩的皮肤更加白皙,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眸,让人看了都心神一荡。
“公子勿怪,这小顺子刚来没几天,不懂事。哪句话冲撞了公子,小女在此赔罪。”这姑娘丝毫不怯,举止大方。
他回礼道:“无妨。”
姑娘看了看桌上这几坛酒,笑道:“想来是没有找到合公子口味的。这几坛确是丹若苑的好酒,不过入口绵软,酒性温和,喝起来不那么尽兴。”
他闻言一笑:“姑娘几句便道出在下心中所想,可谓知己。”
姑娘掩嘴一笑:“哪里。不如小女为公子选酒,看是否称心?”
他点头应允。姑娘在随行的丫鬟耳边吩咐几句,丫鬟便转身下楼去了,再上来时,手中端着一个黄泥罐。
姑娘接过罐子,打开后,倒了一杯,随后递给他:“公子请。”
他好奇的接过来,闻了闻,酒香清冽。他一饮而尽,一入口他大喜。这酒刚一入口如一条火线从口中直下,但转瞬间,余味醇香,让人回味无穷。
“好酒!好酒!好酒!”他一口气说了三声好酒。他请姑娘坐下,问道:“敢问姑娘,这是什么酒。”
姑娘回道:“此酒名为村客,是我们这儿最烈的酒。因为入口辛辣,许多客人都不喜,便不拿出来待客了。”
“村客。好名字,虽带俗意,但又有一番雅致。”他点头道。“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姓白,名秋玥,暂时替柳大家管理这丹若苑。”姑娘低头说道。她又问:“不知公子姓名?”
“在下叶慕寒。江南人士,此来长安见见世面。”他抱拳道。
两人相见如故,叶慕寒请白秋玥一同饮酒,两人推杯换盏,聊得甚是开心。酒过三巡,两人都上了酒劲。
白秋玥瞥见桌上的宝剑,问道:“公子会剑?”
“略通一二。”叶慕寒笑道。
“小女可否见识见识?”
“成。”叶慕寒酒喝的高兴,再者姑娘如此要求,英雄意气,岂能不拔剑博美人一笑。“楼下的众位,可否给在下让一块地方。”
他喝下一杯酒,拿起宝剑,猛地起身,上了栏杆,脚下轻点,身子飘飘然向楼下的空地落去,楼下的众人见状纷纷退去,腾出一片空地。在半空中,寒光一闪,刺的在场的众人眼睛一眯,随即耳边只听一龙吟声,宝剑出鞘。
寒光乍泄,叶慕寒手持青锋,在空地舞起剑来。
雪依旧下着,名震江南的年轻侠客在长安的大雪中起舞,素白锦袍,俊美君子,宛若剑仙在世。
君子一剑入长安,剑气纵横,惊艳世人。
在场的众人都看的痴了,日后当他们得知这位年轻公子便是名震江南道,同样又名震长安的君子剑叶慕寒时,都纷纷感叹:“侠客醉酒雪中剑,风华绝代,江湖之高远吾等凡人窥得一斑。”
白秋玥在楼上看着雪中大放异彩的他,不禁笑了,秋水长眸中闪着灵动的光。
天地间除了白雪,就只此一剑,叶慕寒醉酒,也醉在了这剑上。
他猛然纵身跃上屋顶,看着这雪色下的长安,不由得豪气万丈。
他指着远处的阴影,回头问下面的白秋玥:“那是何地?”
白秋玥看着远处的皇城回道:“天子之所,大唐中枢。”
叶慕寒将剑入鞘,拿在手中,笑道:“我远道而来,自然得看看这天子之所如何,也不枉走这一遭。”
白秋玥当他是说笑,附身趴在栏杆上戏谑道:“我可不想明日在城头上看见你的人头。”
叶慕寒闻言大笑:“这世间能取我叶某人人头的人,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挑眉问道:“这样,你我打个赌如何。我赌我进得去,出的来。你赌我进得去,出不来。”
“赌注呢?”白秋玥来了兴致。
“我要是输了,便将这把剑送给你。”叶慕寒指了指手中的剑。
“好啊,这剑看来值不少银子。”
“你要是输了呢?”叶慕寒问道。
白秋玥想了想:“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大不了,以身相许,公子意下如何?”
“哈哈哈,这个赌注好。”叶慕寒看着她无所谓的神情,不禁大笑。“酒钱记在我账上,我去去便回。”说完,他纵身跃起,跳向远处的屋顶,片刻就消失不见。
白秋玥没有当真,哪里有人敢去闯皇城,岂不是找死?她就当叶慕寒逃了这酒钱,没有放在心上。
.........
白色的人影在屋顶上穿行,很快便到了皇城下,叶慕寒远远望见城下城下都有禁军把守,便悄悄绕到侧面。他深吸一口气,脚踏城墙,如履天梯,轻轻松松就上了城头,翻进了内城。
他避开巡逻的禁军卫队,轻轻落地,便在夜色中向内城中潜行。
雪地上会留下足迹,他在阴影中走了一会,又重新跃上屋顶。
夜色中的皇城显得格外肃穆,大雪则衬得其更加静谧。他一边看着这皇城的景色,一边穿行在屋顶。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只见这处宫殿灯火通明,内外禁军比别处要多,他好奇的在这处宫殿屋顶停了下来。
他弯腰卸下一块屋顶的砖瓦,向殿里望去。只见殿里灯火摇曳,宫女太监都在两边站立。在最里面好似有两个人在交谈,但他看不真切。他正想离开,谁知他酒气上撞,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儿。
他心想不好,忙起身。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暴喝:“是何人在屋顶!”
叶慕寒迅速后撤,他刚才所在的地方已经爆开,几支雕翎箭正扑棱棱作响。他稳住身形,只见他面前不知何时已经站着四个戴着修罗面具,身着漆黑轻甲的黑衣人。
“暗卫。”叶慕寒皱眉道。据传大唐有一个机构,专门负责情报、刺杀和保护皇帝安危。这个机构一共有十一人,人人黑衣黑甲,头戴恶鬼面具。这十一个人各有本事,都是高手,在江湖上也颇具威名,有不少高手与暗卫交手后不死也丢半条命。此时,叶慕寒面前的这四位就是暗卫中的四人。
为首的暗卫手持弯刀,声音沙哑:“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皇城?”
“草民如果说迷了路,各位大人信吗?”叶慕寒笑道。
“自是不信,给我拿下!”
四人如鬼魅般突进,一声龙吟响,叶慕寒持剑在手。
“当当当!”眨眼间,叶慕寒就与这四名暗卫交手了。
一名暗卫的拳头夹带劲风,奔着叶慕寒面门而来,他侧身堪堪躲开,一柄弯刀闪着寒光又迅速砍来,角度刁钻。
叶慕寒脚下用劲,身子如燕子般轻盈,打了个转儿,躲开弯刀,向地上落去。
“嗖嗖嗖”三支雕翎箭破风而来,龙吟声再起,三支箭被拦腰斩断,叶慕寒定睛一看,在侧面屋顶站着个暗卫,背着箭壶,手中的弓弦正嗡嗡作响。
叶慕寒站定身姿,捏了个剑诀。大笑道:“江湖都传暗卫如何了得,今日有幸交手,希望各位不吝赐教!”
“狂妄至极。纳命来!”
但是这次没等暗卫有所动作,叶慕寒率先发难,剑端绽放寒芒,如皓月照于当庭:“希望长安不要叫我失望!”
叶慕寒心神浸入手中剑,一人突进入四人阵型中,以一人之力敌暗卫四人。
火花四溅,积雪被劲风刮得从地上飞舞起来。叶慕寒斗志越发高涨,剑气纵横,在地上留下道道剑痕,雪花被剑气也劈成细屑。那四名暗卫吃惊的发现他们没有压制住这个年轻剑客,反而被他压制住了。
屋顶的暗卫拉满弓弦,但却迟迟不放出箭矢,因为他竟无法锁定叶慕寒的身影,这个年轻剑客身形如游龙,难以捉摸。
在交手约莫三十多回合后,叶慕寒猛地收剑,四名暗卫一愣,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叶慕寒飞身起脚便踢倒为首的暗卫,然后身形不停,揉身而进,剑走游龙,夹带剑气劈在另外三名暗卫的轻甲上,一剑功成,三名暗卫踉跄后退,身上的轻甲被剑气刺破,一片狼藉。
叶慕寒正要递出最后一记杀剑,只听耳边有人鼓掌:“好剑法。”
他收住剑势,收剑观瞧。只见从殿中走出两人,暗卫见到其中一人,立马下跪连呼万岁。
叶慕寒此时已经醒酒,只见眼前之人身穿龙袍,上绣五爪金龙,伴着日月星辰,这人已上了岁数,胡子已经白了过半,但是却掩藏不了他一身威严之相。叶慕寒知晓这人的身份,这便是当朝天子,大唐仁宗皇帝!
在仁宗皇帝旁边站着个中年男人,身穿文官官服,腰间挂着金鱼袋,一副儒生风采。
仁宗皇帝笑道:“好剑法,朕这暗卫五人居然被一人压至如此。”
他回头对中年男人笑道:“笑安,这便是你跟朕所说的那位江南剑客?”
当朝丞相齐笑安回道:“正是此人。”
“侠客风姿,真百闻不如一见。”
叶慕寒立马将剑入鞘,跪倒在地:“草民叶慕寒参见陛下,草民冲撞了圣驾,罪不可赦!”
仁宗皇帝笑着扶起他:“怎么?江湖人士不是最讨厌繁文缛节吗?”
“草民不敢。”叶慕寒拱手道。
仁宗皇帝不住的打量着这个年轻剑客,点头道:“果然不负君子剑的美名。”
齐笑安说道:“我曾与陛下提起你在江南道的事迹,陛下总想着见你一面。”
“草民幸得皇上挂念。”
仁宗皇帝捋着胡须问道:“朕问你,可愿入朝为官?”
叶慕寒一愣,随即回绝:“草民是闲散惯了,山野俗人,怕是不能入朝为官侍奉陛下。”
仁宗皇帝长叹一声:“朕早就想到你要这么说。”他一挥手:“罢了罢了,不当官就不当吧。”
叶慕寒施礼道:“草民冲撞圣驾已是死罪,陛下不降罪于草民,就已经是草民的福分,怎么敢奢求其他。”
齐笑安笑道:“好一张伶牙利嘴。”
三人皆是大笑。仁宗皇帝又拉着叶慕寒谈了一会,便放叶慕寒离去了。看着叶慕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仁宗皇帝背手叹道:“好一个江湖啊。”
齐笑安也感慨道:“这便是江湖人的风骨吧。”
两个人笑着走回了大殿。
.......
夜色已入定,毕竟是冬日,丹若苑的客人也慢慢少了起来,白秋玥靠在栏杆上,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时,她感觉有人拍她肩头,她转头,只见叶慕寒正笑着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过了半晌,白秋玥偏过头去,面色微红:“你怎么又回来了。”
“酒钱还没结呢。再说,我也不能在皇城待着不回来。”叶慕寒笑道。
白秋玥惊讶的问道:“你还真去了皇城?”
叶慕寒摸着鼻子道,老神自在的说道:“那是当然,都和你约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罢,他笑道:“姑娘可记得赌约?”
白秋玥闻言脸红起来,低头不语。
叶慕寒哈哈大笑:“我哪能为难姑娘呢?这酒就顶替了赌约吧。”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村客,然后跃上屋顶:“记住哦,我叫叶慕寒。白姑娘,后会有期。”
白秋玥怔怔地望着他,大雪过后的天万里无云,月色照在一身素白的叶慕寒身上,这一幕让白秋玥看得入神,待她回过神来,叶慕寒已经不见踪影。
她失落的收回心神,愤愤道:“分明就是个无赖。”
第二日,君子剑夜闯皇城,一人力敌五名暗卫的消息传开了。这一日,天下人知道了,在江南道,有这么一位侠客,手中一把剑,只身走江湖。
随后的三十年,不断有君子剑的事传入长安,每当这时,丹若苑的楼阁上便有一位姑娘凭栏远眺,独饮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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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皇帝驾崩,在位四十五载,大皇子李牧登基,继承大宝,改国号为神元,史称肃宗皇帝。丞相齐笑安继任,与肃宗坐桥上谈治天下,这一年大赦天下,广招天下贤才。丹若苑在肃宗皇帝登基大典上,以绝美舞姿成为长安第一,值得一提的是,丹若苑的大家姓白。
“那一年君子剑在丹若苑雪中舞剑,惊艳世人......”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的讲着,台下的看客们不住叫好。
在最里面的座位上,有着一老一小,这年轻公子生的俊美,白如脂玉唇若朱砂,左眼下还有着一颗美人痣。老人胡子已经花白,他听说书先生说着,不禁一笑。
“君子剑姓叶,老人家你也姓叶,莫不是有什么关系?”年轻公子笑问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好好考你的功名,入朝为官,要不然我的酒钱谁付?”
“好好好。”年轻公子苦笑道,他答应老人以后的酒钱他包了。
“走吧,李怡小子,老夫带你去丹若苑品品全长安最好喝的酒。”老人起身向外走去。
年轻公子拿起包袱追了上去,嘴上说道:“是祺。我叫李祺!”
又是一年冬天,雪却没有那一年的大,这一老一小慢慢走在长安的大街上,消失在雪色中。
君子如玉,世人不曾忘却,那么传说便会一直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