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就是主位面的世界么?太阳么,真是怀念。”
在一处不知名的遗忘法阵处,伴随着一阵紫光,一个怪异的人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他也不多语,在思索片刻,便随便朝着一个方向大踏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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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意兴隆的橡木酒馆,老板又迎来了今天的一批客人。
这些客人中不乏将自己打扮地花里胡哨的,浑身邋里邋遢胡子拉碴的也不在少数,可老板丝毫不敢怠慢,因为他早就习以为常。
整天为了财富与力量而在刀尖上和死神抢钱的,有点性格也很正常,而且每天在树林里风餐露宿,与野兽为伴,哪有什么时间来好好地将自己打理得......那么好欺负呢?
很快,橡木酒馆就开始嘈杂起来,人越来越多,几乎每桌人都兴奋地端起手中的啤酒,举得老高,满脸通红地吹鼻子瞪眼讲述自己在丛林里遇到的新鲜怪谈。
这时一个络腮大胡子摘下自己的帽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并大声辩解道:“你们必须相信我,我在福地西边看到的那道紫光是真的,想想到底什么样的宝物能散发出那样的紫光,我以我的胡子起誓!”
“省省吧老斯坦,你的胡子只补了几个钱。”
“哈哈哈,老斯坦你确定不是还没睡醒出现的幻觉?”
“老斯坦去你那该死的童话吧,福地西边的资源早被开发光了,除了几个破法阵什么都没有!”
“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随便你们。”老斯坦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因为他那时确实不是很清醒。
橡木酒馆随即恢复了吵闹声,老斯坦的对话只是这场狂欢的冰山一角,而更多的人吹捧着自己的见闻,紧接着被喝了倒彩,乐此不疲。
......
“你想知道什么?”
橡木酒馆旁边的一条,老鼠也不愿意那久待的小巷子里,传出了一声颤抖的声音。
一双恶臭的靴子“啪”的一声踢在了一位惊恐的男孩脸颊旁的墙壁上。
而靴子的主人,一个满脸胡渣眼冒凶光的流氓恶狠狠地盯着男孩。
“你知道的一切,在林子西边看到的紫光,所有的一切,包括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要想耍花招,不然......哼哼,你应该知道的,我要的是一切。”流氓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小刀将男孩的脸越顶越高,直到男孩的双眼与自己直视着。
刀尖与男孩的喉结接触着,吓出男孩大颗大颗的冷汗。
男孩似乎心理素质还算可以,他并没有尿裤子。
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也没有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脱口而出,因为他很明白自己手中消息的价值,这仅仅拿来换取生命似乎......太不划算了?甚至可以换取更超乎预料的东西,他相信着。
而流氓此时也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就并没有将威胁更进一步,而是拿出了一大块闪闪发光的“人头”金币,放在男孩的眼前,毕竟一个棒子一个枣才是最好的办法。
金币果然有用,就像将男孩的魂勾了去似的,他咽下一大口唾沫,死死的盯着这枚大金币。
“告诉我,你能获得这个,不说的话,就等着在这发臭吧。”流氓阴恻恻的笑着说。
男孩此时也有些回过神来了,可他并没有立即答应流氓的话,而是有些惶恐不安,毕竟再这样的犄角旮旯居然有人能拿出这么大数额的金币,而且是以前发行的“古金币”这不禁让男孩感到忐忑。
但他内心很快做出了决定,人生就在于博弈,于是他决定赌一场,要么毫无价值地死于非命,要么此后荣华富贵再无忧虑。
更是规划好了逃跑路线,因为男孩不相信流氓能守信用,等回答完问题就趁他不注意将他手中的古金币抢过来远走高飞。
男孩越想越兴奋,随即嘴巴也开始封锁不住,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一个又一个讲述给眼前之人听。
“那里的紫光,比弗西亚的巨树还要粗,如传说中的黑龙般直冲云霄,天空就像被刺穿了一般,破出了一个特别大的洞。”
“紫光爆发的瞬间,树林周围的虫鸣仿佛都停止了一般,众生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紫光的发源地。”
“但是这束紫光并没有声音,这可能也是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紫光的原因。”
男孩还怕流氓不相信,便用手比划着各种夸张的动作以增加可信度。
“我们几个目击者去看过了紫光发生的地方,那里除了一个远古遗迹外,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毕竟那个远古遗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物了,除了几块石板,有价值的东西早被以前的拾荒者盗掘光了。
“之后便来了一群不可思议的存在,我们几个目击者在那里留下两条生命就逃离开了,好在我离得远,并没有——咳——额——”
男孩说的正起劲,此时一把锋利的小刀却狠狠地刺入了他的颈子,男孩顿时将眼睛睁得老大,嘴里想说出什么话却只能在喉咙的伤口处冒出几个血泡,血液顺着男孩的锁骨顺流而下。
他不明白,他究竟说错了什么竟让这个流氓果决地杀掉他。
男孩的手在胸前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眼中的瞳孔逐渐涣散,眼底的黑暗逐渐占据男孩的全身,无边的困意向着男孩袭来,他很愤怒,不甘,更多的是遗憾和悲伤,因为他想到了他的母亲——她还在家里,卧病在床等着男孩今天带来的食物,和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
流氓杀掉男孩以后,将金币揣到怀里后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
“大人,您的金币,看来消息已经传开了,按照您的吩咐,那个小子已经做掉了。”
流氓正和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说话,这个神秘男子被领口遮挡着,看不清面容。
“那也没有办法了,你做的很好,这是答应给你的金币。”
流氓看着心心念念的金币终于到手,嘴里奉承了几句就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嚓”的一声,胸口传出一阵剧痛,流氓忙低下头看去。
一柄带血刀尖从他的胸口冒了出来。
他也遭受了同男孩一样的命运。
流氓挣扎的想说话,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尖的那把刀仿佛带去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此刻感到非常的不甘,只因冒着风险得到的金币还来不及花出去。
“地狱也不收你,人渣,你可以出卖任何人,我可不敢放你走,因为我是来自地狱的人渣。”神秘人冷笑着说道。
流氓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地软倒在地变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神秘人蹲下将刀子拔出,在流氓破烂的衣物上擦拭了几遍,又从他的怀里将金币拿了回来。
神秘人顺着流氓来的路线,回到了刚才小男孩死亡的那个地方,那里已经积了一滩血泊,但因为此处人迹罕至,过了那么久都还没有被城卫军发现。
神秘人望着小男孩出了神,仿佛想到了他少年时那般。
片刻,他缓缓地蹲下身子。
用右手摸着小男孩尸体的背部,口中念念有词:“不甘的怨魂啊,吾已经将汝的仇人手刃,剩下待你不公的,也只有这片世界了,奉我为主吧,跟随我,与这个混乱的世界为敌。”
小男孩尸体伴随着神秘人的低语,竟诡异般的开始抖动起来。
神秘人像是得到了回应般,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从怀中取出了一块黑色晶体,从中抽出些许发出惨叫的幽魂,其中赫然就有刚才流氓的灵魂体。
我将用这些灵魂加强你的魂体,让你不至于那么的脆弱不堪。
记住吾的名字,吾乃“悸君”!
言罢,左手托着黑晶,右手在小男孩尸体天灵盖上方虚抓,用力向上一逮。
竟是直接逮出一个丑陋不堪的厉鬼。
嘴上念念有词,手上却不含糊,把黑晶中取出来的幽魂揉搓成一个球,直接被悸君按在了小男孩尸体凝结而成的厉鬼的形体中。
悸君又从掌心中的细小口中凝出许多死亡能量,融入到了厉鬼的灵体之中。
厉鬼灵体在融合了这么多“大补”之后,迅速地化为一个茧。
孵化的时间并不长,片刻之后便重新变成了一只眼睛犹如铜铃,浑身煞气逼人的半透明“魔鬼”。
“从今往后,你将成为我的眼睛,看遍天下,与我为敌之人,与我不利之事,与我有益之机!你就是,阴影。”悸君揭下黑色兜帽,口中满意地说道。
“是的我的主人,我是你的眼。”阴影尊敬地回答。
“隐去你的身形,跟紧我。”悸君将黑色兜帽重新戴好,向着热闹的集市迈步走去。
...
泰达里昂大集市是多么的热闹,在整座小岛中的商业繁华程度依然能排进前三。
多彩的交易市场中充斥着人们的吆喝声和丰富的商品。
有精美的宝剑,有华丽的头饰,街边的酒馆有着划拳的壮汉大碗大碗的饮酒,二层则更多的是贵族享受着美味的菜肴,同上层人物们交际。
甚至有着鉴定珠宝与武器的店铺,铺子里人声鼎沸。
“先生,看看吧,这柄宝剑可是刚从南边的海湾里打捞出来的,那里传说是海盗王的葬身之处!”
“可拉到吧,你那把剑放这好久了,先生你可以看看,我这把剑是刚从秘银铁匠铺中取货的,绝对精品,价格童叟无欺。”
“就是人家不要的残次品罢了,你可还当个宝贝似的。”
悸君再次略过了两个武器小贩的介绍,因为这的繁华程度超乎想象,这种情况在半小时内他几乎遇到了不下二十来次。
悸君依然没有忘记他的目的地——“赞达大墓地”!那是他曾活着的地方,也是他死去的地方,来到现世便无去处,直觉告诉他应该前往,第一是给自己找到一处安身之地,第二也能找找当年裹尸人所留下的线索。
而横穿这泰达里昂大集市就是通往赞达大墓地的捷径,更能为悸君解读这些年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这颗星球的风土人情。
顺带收获一些“帮手”。
走着走着,悸君脚步一顿,就在原地静立不动了。
因为尾随他的“阴影”停下了,阴影正望着旁边一处小巷静默着,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怎么了?那里有什么?”悸君转过身,对着面前的空气说话。
因为阴影是隐形的,所以在路人的眼中,悸君就是一个和空气对话的怪人。
“去吧,一起去看看吧,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开始微微有些抗拒我的命令了。”悸君道出几句话后便朝着那条小巷走去。
巷子里满是恶臭的垃圾和狡猾的老鼠在地上跑来跑去,墙上的青苔诉说着这里的破旧。
而转过成山的垃圾堆后又是一片天地,破布搭成的帐篷群,在这小巷里聚成堆,臭气充斥着所能望去的空间,可见这里卫生条件及其的差劲。
这在繁华的泰达里昂大集市里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看来,每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事物背后,都有点,龌龊。”
悸君说罢又跟上了阴影。
最终在一处帐篷下面停住了,里面传出了阵阵沙哑的女人咳嗽声音。
阴影伫立在帐篷外,他不敢进去,他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孩子,是你么?我能感觉的到,别进来了孩子,我不想再让你看到我虚弱的样子,把我忘了吧。”
“我不能在拖累你了,我已经是必死的人了,你还有自己的人生。”那道女声传出。
“孩子,我依然爱着你,去吧,别再回来,让我重新化为这里的一抔尘土吧,这里有我的半个人生,也有......“突然声音开始逐渐小了下去,刚才的那些话已经榨干了这个女人的最后一点生命。
在女人死去时,阴影始终不敢揭开布片,见一见她,它害怕她看见此时的它。
最终,也仅仅是憋出了一句,也是最后一句:“妈!”
悸君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但现在不得不提醒一下阴影了:“该上路了。”
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周围帐篷里被惊动的声音了,一道又一道宛若恶狼般的目光猛地盯上了他这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贵族公子。
悸君不想多事,因为这多半会引起城卫军的注意。
他从不朽神界脱身已经耗干了他大半的死亡能量,现在明目张胆的行事对他多有不利,更会引起某些“人物”的注意,得不偿失。
随即转身离开,向泰达里昂那热闹的大集市走去。
阴影紧紧的跟着,跟着悸君的脚步,它已经没有其他的念想了,唯有复仇。
悸君走后,一道道声音发出:“快,那个老女人死了,又可以吃肉了!”
起先有几个身影从自身的帐篷里冲出,往那个母亲的帐篷跑去。
然而即将到达那里时,刚才悸君所站的地方,猛的冲出许多幽魂之手,紧紧的抓住这些惊恐的人。
最后以这些“人”消失在这处旮旯之地和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收尾。
光鲜亮丽的泰达里昂集市,糜烂不堪的臭帐篷群,这两极————形成了鲜明对比,人性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