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辙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诸昙歪着身子背靠着那里抽烟。
叶吉在揶揄的笑:“老大,等你哟”说着还用两个手指碰了碰。
“去去去”
何辙朝叶吉屁股踢了一脚。
叶吉,宋文,成措,于蒙下了楼,何辙才双手插兜往诸昙那边走。
他想从身后拍拍诸昙的肩,但看看她光洁肩头,伸出手敲了敲诸昙斜靠的木栏杆。
“好巧啊”诸昙回过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说话时嘴里吐出的烟洒在何辙脸上。
何辙用手扇了扇脸上的烟,看了一眼旁边路过的房客将外套脱下来披在诸昙身上。
“真巧”
“我难受”诸昙看了一眼被衣服压住的头发,又看一眼何辙,不动。
何辙伸出手将诸昙的头发从衣服里掏出来放在外面。
“在呢?”
“可以了”
诸昙靠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不说话,何辙也不说话。
“你们什么时候执行任务啊”诸昙开口。
“月底,具体时间看情况”何辙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又带了点柔情。
“哦”
过了一会儿诸昙又说:“你们会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希望”何辙顺着诸昙的目光看了看天“如果一直反抗可以直接击毙”
“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迫于无奈呢”诸昙想到了小曲。
“诸昙,谁都会迫于无奈,可不是所有的无奈都值得被原谅”
诸昙没想到何辙会叫她的名字,他很少叫她的名字,叫一次她都可以记住,比如佛像前的那一声:诸——昙
何辙叫她名字时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深情,大概因为是夜晚吧,诸昙想,夜晚总是会让人着迷。
起风了——
何辙摸了摸兜掏出一沓方方正正的纸。
“这是什么”诸昙问。
“风马纸,有祈福的意义”何辙将出来的几张纸理好。
“知道仓央嘉措的诗吗”
“恩?”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祈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那一日,我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那一年,我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何辙念诗的时候一字一顿,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又带点磁性,诸昙仿佛又看见了丹增。
“你好像也没有垒过玛尼堆吧”何辙想了想问道。
“没有,但我磕过山路”诸昙掐灭烟将烟头递给何辙。
何辙看了诸昙一眼将烟头装进兜里笑:“你磕过?”
“别人磕头,我走路,一半一半吧”
何辙笑抬起手揉揉诸昙的发。
诸昙斜瞥何辙一眼。
“又脏东西”何辙低头笑,说的一本正经。
“这段时间忙完带你去看玛尼堆,还有仓央嘉措”
诸昙不说话,何辙的下次太诱人了,诱人的她不想醒来,就想这样就好了。
风越来越大——
“看见过风的形状吗?”
“没有”
何辙笑笑,往后撤了半步站在诸昙身后,将理好的风马纸放在诸昙手上。
诸昙的身高在女生里不算矮,可站在何辙怀里也只是到他的胸膛。
何辙的怀里一点也没有穿短袖吹大半小时风的寒冷,反而带着源源不断的暖意。
何辙微微俯身,将头挨在诸昙身旁。
几天没修理的胡茬扎的诸昙脸有点发痒,她偏开一点,何辙又靠近一点,偏开一点,何辙又靠近一点,诸昙抬脚狠狠的踩上身后何辙的脚。
“好了,乖,要看风了”
何辙一手搂住诸昙的腰,一手抓住诸昙的手往外伸。
风一张张的带起风马纸,在天空旋转又飘远,透明的风裹挟着五彩的风马纸,诸昙居然真的在一圈的风马纸中看见了风的样子。桀骜不驯又让人捉摸不透。
“你怎么知道这样”诸昙微微踮起脚,黑色的丝带随着风时而成卷又时而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