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诸昙醒的时候太阳光已经从未合好的窗帘里透进来,洒了一地的光。
诸昙看看房间里的陈设,笑笑,她倒是罕见的没有靠安眠药就睡得很香,她拿起床头何辙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放下。
被子捂得她有点发热,诸昙将被子扯向一边就搭了个肚子。
诸昙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滴——
诸昙看向门口。
何辙端着饭走进来,黑色的裤子衬的他的腿越发的修长有力,诸昙看着他两腿间的东西笑。
“醒了”
“嗯”
诸昙光裸着身子坐起来,看着何辙笑。
何辙瞥了一眼诸昙,将早餐放下。
“你的房卡呢?”
“我没拿”诸昙回答的理直气壮。
何辙抿了一下嘴,他就知道问她是白问。
诸昙看着何辙转身出去,拿着旁边的牛奶喝了一口,新鲜的牛奶带着厚厚的奶气,有点发腻。
何辙回来的很快,他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诸昙将手里的衣服放到床上。
诸昙看了一眼衣服,是自己昨天拿出来要穿的那一套。
“登堂入室?”
“理所应当”
何辙将房卡放到桌子上,走到阳台抽烟,抽了一半又将烟摁灭。
他想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可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有点想笑自己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对这事锱铢必较,可她没说就是很明显的意思,他再巴巴跑去问倒真是像放不开的那个人了。
可他本来就放不开啊,烦躁——
诸昙吃完饭穿好衣服,拿上房卡朝阳台道:“走了啊”
何辙将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回头看向诸昙:“你昨天衣服在下面洗衣房”
“那我不要了”诸昙想想又道“我昨天东西都收拾好了”
“哦”
何辙走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烟和手机一并装进兜里。
“走吧,我送你”
诸昙回房间拿了箱子,站在楼梯口的何辙大踏步的走过来拎过箱子。
诸昙跟在何辙身后下了楼。
小莱在柜台里擦玻璃杯,看见何辙拎的行李箱,忙从柜台里出来。
“大嫂要走啊”
“是”诸昙笑笑。
“那下次还来玩啊”
诸昙笑笑没说话。
宋文已经将车开在门口,打开车门,从驾驶坐里下来,将钥匙扔给何辙,又从何辙手里接过行李箱放进车后备箱。
“嫂子,一路顺风”
“成措和叶吉,于蒙有事上了街,他们让我和嫂子说再见,一路顺风”
“那希望你们一路平安”诸昙笑。
何辙替她开了车门,诸昙坐上车跟宋文招手:“再见”
她第一次坐何辙开的车,才发现何辙开车也很好,甚至比宋文还好。
“你想我走吗?”诸昙摸了摸何辙握方向盘的手“你这手不去做手模可惜了”
何辙瞥了一眼诸昙,他不知道他想不想她走和做手模有什么关联。
“不想你走,就去做手模?”
诸昙坐在副驾驶上笑,笑的很大声。
“诸昙,我不想你走”
诸昙不笑了,何辙说着话的时候声音缓缓的,绵长又有力。
“不可能不走的”诸昙说。
不可能不走的,回避型依恋,她靠他靠的越近,越觉得自己的不堪。他过着刀尖上的生活,可心里却坦坦荡荡,而她不一样,她干着看起来平稳的工作,可心里却是最阴暗的角落铺满杂草。
她不可否认,他们没有在一个很好的时间遇上,她想靠近他,却也会因为上一场救赎带来的伤害而望而却步。他们没有在她极度奢望救赎时遇见,却偏偏在她得过且过时完美相遇。
“走也好”何辙看向诸昙,勾起嘴角“我刚刚想我们很快就执行任务了,我怕万一护不了你周全”
诸昙又笑起来:“祝你们平安”
到了车站,何辙陪诸昙取了票,送到检票口。
他们像千万个即将分别的人一样,咱在检票口拥抱。
诸昙脸埋在何辙胸膛里发笑:“这算是仪式感?”
“那你还破坏仪式感”何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诸昙不说话了,任由着何辙将自己搂在怀里。
“诸昙”
“嗯?”
“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诸昙不说话了。
长久,何辙笑了笑放开诸昙:“好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他问了,她沉默了,他就没有理由再纠缠。
“进去吧,快到时间了”
“何辙”
“嗯?”
“再见,如果可以期待下次见面”
“好”
何辙看着诸昙的身影挤进拥挤的人群,越过检票口,消失在眼睛里。
他有点想笑,这算什么意思,不给机会又给希望。
诸昙坐在绿皮火车里,看着窗外属于西藏的,属于这场梦的景色慢慢向后退,。
她说期待下次见面,她也说如果可以,她知道像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都是没有如果的。
就像她曾经想如果可以变成一个明朗的人,可她大半生都快过完了也是徒劳。
她看着这场华丽璀璨的梦慢慢向后退,诸昙知道她又要变回那个笼中困兽了,她轻轻的将脚往后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