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箭这一通电话打得诸昙浑身不对劲。
她起床抽了一根烟,昨晚想了半宿也没想明白,孟箭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偏偏就是她,可想着想着她就懒得想了,她不喜欢预测,预测是一件自作多情的事,给人太多的错觉,和会扑空的投入。
况且,她向来不是个乐观的人,想着想着就想到死,邹茜还在床上,她不能把自己往阴霾里推。
抑郁症的人啊,谁都可以成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可偏偏就是不是自己。
诸昙抽完烟,有喝了点酒。
早上空腹的胃喝了酒有点火辣辣的疼,诸昙抱着毯子蜷缩在沙发的角落,看向落地窗外的高楼,漂亮的玻璃层层叠叠。
又下雨了,细密的雨打在玻璃上,流动的水珠在玻璃上划过长长的水痕又扑向大地,很快又有新的雨滴跌撞而至,像千万个义无反顾的勇士。
“六月末了呀”
诸昙轻轻呢喃。
她拿起手机找到给诸转了三千,诸收的很快,就再没了言语。
诸昙按出键盘打上几个字,又删除。
算了。
诸昙把手机丢向一边,将毯子扯着盖过脑袋,快透不过气时才松开来狠狠呼吸几口,像劫后余生的鱼。
孟箭又打电话过来。
诸昙看了眼时间,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神才站起来。
她洗了个澡,随便扎了个高马尾,穿了一件小吊带,外面套上一件简单的绿色针织防晒衫,下面穿一件白色短裤,连妆都懒得画就出了门。
诸昙一出电梯就看见不远处的孟箭刚好向她走来。
孟箭似乎精心打扮过,整洁的西装,精致的领带,头发散发着刚洗的气息,男士香水若有若无散发出来,金属框的眼镜擦得干干净净。
“走吧”
孟箭向诸昙递出手。
诸昙看着孟箭掌纹清晰的手,笑笑:“还是别了,大夏天一会儿弄的一手汗”
孟箭抿抿嘴,收回手,看向诸昙温柔的笑笑。
“那........走吧”
孟箭很迁就诸昙的步子,背着手走在她身旁,偶尔看一眼身边的诸昙轻笑。
“去哪吃?”
“西餐厅”
诸昙笑笑。
孟箭偏头看看诸昙,抿了抿唇,低声问了一句:“可以吗”
他声音很低,带着点小心翼翼。
“这有什么不可以”诸昙笑“本来就你做东,我还挑?”
诸昙说话的语调微微上扬。
孟箭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她有点因为昨天生气。
“抱歉”孟箭垂下头,眼眸低垂,像个做错事的贵气书生。
诸昙笑笑没说话。
这件事不能说没事,说了就有下一次,可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毕竟他是上司。
“下次注意就好,人都会失误”很平淡的语调,听不出波澜。
孟箭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温润的笑:“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
诸昙假装抓头发错开孟箭伸过来的手。
孟箭不是傻子,但他没说,他笑着顺着诸昙将手抬起来轻柔的抚上诸昙的头发。
“头发上有东西?”
“嗯”
诸昙愣了一下顺着话茬下了。
孟箭带着诸昙来到一家很高级的餐厅。
优雅的钢琴顺着淡淡的香气慢慢环绕整个西餐厅,外国的装修风格,低调而奢华,中国的木雕技术和外国的金属融合起来没有一丝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