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在前面走的很快,街边的路灯和夜幕下的月光将丹增的影子拉的老长。
诸昙有点后悔穿细高跟了。
“哎,师父,等等我”
丹增回头,诸昙正坐在路边的花坛上脱鞋。
丹增挑挑眉,揣着裤兜倒退几步走到诸昙面前,看着诸昙磨红的后脚跟。
“穿我的”
“啊”
“不然你光脚?”
“是这么想”诸昙抬头看着丹增笑“师父没听说过光脚也是一种情怀?”
“作”丹增站着左脚踩右脚鞋跟,右脚踩左脚鞋跟,一抬脚将鞋脱下来,踢到诸昙面前。
“穿着”
诸昙也不矫情,脚一蹬就穿进去。男生的脚本来就大,诸昙35码的脚穿着丹增的鞋子好像偷穿大人鞋子的小孩子。
丹增光脚踩在地上弯腰将诸昙的高跟鞋拿起来“走吧”
诸昙拉着拖鞋,跟在丹增的身后踩着丹增的影子。
“踩影子会尿床”丹增冷不丁的来一句。
“哦”诸昙吓一跳,都感觉丹增背后长了眼睛。
“他们没发现你”
“你怎么知道”丹增挑挑眉。
“看出来了”
“哦”丹增像早就知道一样,从兜里拿出两根烟“抽吗”
“你怎么知道我抽烟”
“看出来了”
诸昙瘪瘪嘴,拿过一根,接过丹增扔过来的打火机,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上面还印着七彩的字样。
“佛祖也太大度了吧”诸昙抽了一口烟道。
“愿闻其详”
“你这一晚上,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又是把妹”
丹增冷瞥一眼诸昙,她也好意思说,也不知道谁亲谁。
“僧人怕是想还俗吧”
“好好走路”
.........
丹增将诸昙送到酒店门口,立在那“上去吧”
“师父不上去?”
“上去就真还俗了”
诸昙笑“怕什么,佛很大度”
大度个屁,丹增简直想骂人。
诸昙弯腰要把鞋脱下来。
“你穿着吧”
“哦”诸昙倒也不客气,拿过丹增手里的高跟鞋。往酒店里面走,走到一半,诸昙突然回头看向还在原地的丹增跑过去。
“师父不叫丹增吧”诸昙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仰着头才刚刚到丹增的肩膀。
丹增看着矮自己一头的诸昙不置可否。
诸昙知道自己说对了。
“师父叫什么”诸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本名”
“何辙”何辙回答的很爽快,在这里他有很多身份,僧人丹增,酒吧老板李峰,青年旅社老板郑明。但从没人知道他叫何辙,诸昙是第一个。这是他时隔三年第一次再提起这个名字。
诸昙看着何辙的反应知道他没骗自己“何,辙。好名字,我记性也不怎么好,等我回去翻翻字典”
何辙笑了,但很快就敛下笑意,他算是看出来了诸昙和他一样睚眦必报。
何辙笑起来的时候莫名的有点腼腆,可跟他清冷的性子却一点也不违和,嘴角的梨涡挂在两边。真是好看,诸昙想。
“放心,我保密工作一向很好”诸昙道。
“恩,在西藏酥油茶会比酒好很多”何辙想了想道
“好”诸昙咧开嘴笑得很大声
..........
诸昙上了电梯,一个黑色的越野车才从黑暗里驶出来。
“老大”车里的叶吉探出头来冲何辙招手。
何辙点了一下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飞快的上了越野车。
“老大,那女人不会说出去吧”正在开车的宋文问到。宋文刚开车准备接叶吉和老大走,就看见老大跟着一个女人,做手势让他跟着。那女人一看都不是好人,半手臂的纹身大大小小都快连成花臂,老大递的烟也抽,裙子短的恨不得到大腿根。
何辙接过叶吉递过来的鞋,穿上,道:“不会,那女人跟猫儿似的,精明的很”
“老大,你不会艳遇了吧”叶吉笑道
何辙白了叶吉一眼。
“老大,要不要查查那个颈动脉有刀疤的人?”宋文问道
“不用,我知道他,在献帮里算一个二把手,叫成噶,他那脖子就是我爹砍的”何辙声音低沉很是冷硬“他倒是没死”
宋文和叶吉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大家都知道何辙来这里就是因为他爹,他爹为保护中国流失文物奉献了一生,最后死在雇佣兵手下。
这个国家也许在别人眼里不怎么样,可在千千万万的中国人眼里,它总有着让我们奉献一生的理由。
在何辙眼里是,在宋文眼里是,在叶吉眼里是,在千千万万个和他们一样的特种兵眼里是,在每个中国人眼里都是。
“让于蒙盯着”何辙冷笑“他倒是可以牵出一条线”
“好”叶吉应道。
于蒙是叶吉的女朋友,也是一位出色的狙击手,才到部队就端掉了叶吉狙击手枪王的位置。叶吉不服气,白天练,晚上练,手都磨掉几层皮。那时候他们一群男人在澡堂子洗澡天天聊于蒙开荤段子。叶吉天天找何辙陪练,何辙被搞烦了说“你把她搞到手,还怕你那位置,生孩子她都给你”。没承想,叶吉倒真是把于蒙搞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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