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那仙音,总是不得要领,好半天也没学出个所以然,忽然醒悟:这仙音洋洋洒洒一大篇,我连一个字儿都读不出,还妄图学整篇,真是痴人说梦,于是立即改变策略,专攻开篇第一字,正学的津津有味,突然感觉脑门儿生疼,连忙睁开了眼,就见我那混蛋师父正拿着戒尺在我脑门上敲呀敲的。我一个懒驴打滚爬了起来,两眼瞪着他问:
“师父!您老敲木鱼呐!我这可是个脑袋!肉脑袋啊!”
混蛋师父见我醒来,戒尺指着窗外大声喊道:
“睡!睡!睡!你是头猪呀!天都黑了,你学了几个字儿?我看是猪脑袋才对!”
我扭头看看窗外,果然黑透了,这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学了一整天,时间怎么可能过得这么快?不过,更气人的是,一整天竟然一个字儿也没学会。我哪敢说实话,理直气壮的掰扯道:
“那曲子哪是人唱的呀?晦涩难懂,难听至极,我学了一整天天就学会半个字儿。”
师父勃然大怒,指着我就骂:
“说你是猪你还不信,那怎么就不是人唱的?你听我唱。”
说着他竟真的完完整整的唱出来了。我心里佩服至极,嘴上却还不服:
“师父!我看我们还是改为魔音派得了!学来学去就学了个不着调的曲子!还一个字儿也学不会。”
这下可把师父气坏了,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呸!你懂个什么玩意儿?咱们这是仙音!是那狗屁魔音能比得了的吗?还不着调?那是你的修行不到家!这仙音每一个字节都能让你的精神力暴涨好几倍,你若全学会了,想想会有多恐怖?”
我听得直咋舌,一琢磨又不对劲,这入门心法竟然如此神奇!那入门以后学岂不是要学搬山填海的仙术?看这老头儿也不像神仙呀!正胡思乱想又听师父骂道:
“自己愚笨,不能领略真谛,还敢顶撞师父,看打!”
说着手中戒尺劈头盖脸地向我敲了过来。我连忙喊道:
“师父别打!师父别打!你怎么专敲我的脑袋?打坏了更学不会啦。”
师父这才住手,冲我喊道:
“你给我滚蛋,回去好好学习,若是再学不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边跑边喊:
“师父!徒儿先告辞啦!”
我也是被老家伙手里的戒尺打怕了,他下手可真狠,我的脑袋上鼓了好几个大包。一整天除了吃了点早饭,滴水未进,我早饿得发昏了。我这边忙着觅食,却不知我那师父自个儿得意的偷笑,一边笑一边嘟囔:
“也不知道我这破神尺,普通人敲一下耳聪目明,敲两下神台清澈。若稍加神力敲三下,神魂俱损。我敲了他这么多下能不能震动到他的结界?”
我哪知道师父的苦心,满世界寻找山鹰,也不知道山鹰和夜莺跑到哪儿鬼混去了,我遍寻不见,正撞见猴子端着饭盆吧唧吧唧地吃豆腐脑,我伸手抢了过来,对猴子说道:
“猴哥!我先吃两口,快饿死我了。”
说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正吃着,猴哥又笑吟吟地端着一碗送过来,我是来者不拒,一连两碗下肚,感觉舒服极了。抢了猴哥的豆腐脑,我有点不好意思,猴哥并不在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兄弟想吃尽管吃,反正咱们有的是,我现在去找山鹰,你去不去?”
“去啊,我也正在找他,我有事儿向他请教。”
于是我和猴哥一块儿去找山鹰,原来山鹰正带着队员在广场上卖狼肉,他们周围围了一群人,其他的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颗狼蛋蛋,围观的人挺多,就是没有出价的,钻山豹正卖力地介绍着狼蛋蛋的好处,说什么这玩意儿是大补之物,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床受不了……我和猴哥挤了进去,杨雄也在里面帮忙,他看见我凑了过问:
“霍哥学艺学的怎么样?”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挨了一顿尺子不说,连一个字儿也没有学会,我气鼓鼓的对杨雄说:
“诶呀,大熊,你可别提了,什么师父,我看他就是个卖曲儿的,我哪有那天分?一个字儿也学不会,学不会倒也正好,现在学曲儿,将来指不定还要学这个舞那个舞,我学那玩意儿干啥?”
杨雄被逗乐了:
“他不会教你唱曲儿吧?哈哈哈哈……你们可真会玩儿!要不咱们赶紧撤吧?我看那老头儿是有真本事不肯教你。不然他天天逼你唱曲儿,那可有得受了。”
我是深有同感,当下和他商量着该怎么离开。我俩正讨论的火热,那边的狼蛋蛋也已经成交了,钻山豹苦着个脸,老大不乐意,辛辛苦苦把那玩意儿拉到小镇卖出的价格勉强抵得上油费,他一个劲儿的嘟囔着人们不识货。众人边收拾着边打趣钻山豹,这个说:
“豹哥的蛋蛋卖亏了吧?”
那个说:
“能不亏吗?豹哥的蛋蛋又不值钱!”
还有个说:
“豹哥的蛋蛋又腥又骚,能卖出去就不错喽。”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不离“豹哥的蛋蛋”,惹得大伙儿笑个不停,夜莺和海鸥两个妹子你也红着脸捂着嘴咯咯的笑。好在钻山豹的脸皮厚得可以挡子弹,众人开他玩笑,他也不恼,反而大声的叫嚣:
“豹哥的蛋蛋好歹能卖钱,你们的蛋蛋呀,只能夹着玩。”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好不容易收拾完毕,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我原本有事儿想请教山鹰,可是杨雄一直撺掇我要离开古城镇,我听他说的有理,也想要离开,就没有再找山鹰。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犯了什么邪,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精神的要命,而且听觉异常灵敏,隔壁房间放个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一直到天亮才睡着,刚睡着不久,我就被敲门声吵醒了,原来是山鹰叫我吃饭然后去学艺,我把昨天和杨雄商量的结果对他说了,山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他满脸的不可思议,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兄弟呀!你可别听大熊那个混球儿胡说,莫大师那可是天榜高手,多少人排队拜师都不行,你可倒好,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珍惜。”
杨雄在一边儿不乐意了:
“鹰哥你还不知道,那老头儿没教霍哥什么本事,净教他唱曲儿了,你说去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卖艺吗?”
山鹰没好气儿的说:
“你小子懂个屁呀!高人能和普通人一样吗?高人教徒弟能和普通人教徒弟一样吗?霍兄弟你就熬着吧,听哥哥的准没错。”
我向来信服山鹰,听他这么一说,我这耳根子又软了,看看杨雄,又看看山鹰,在摸摸脑门儿上的几个大包,一咬牙一跺脚说道:
“学就学!学不会我还不罢休了呢!不就是唱小曲儿吗?又不是要卖身。”
却不了料,杨雄在旁边插嘴道:
“哥啊!你没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学的会,得跟师父睡!你可当心老头儿把你给睡了!他可说过好几次看着你顺眼。”
这话说的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山鹰咧着嘴笑着说道:
“别听这混小子瞎说,他歪理一套一套的,他就是吃过人家的亏,心里不爽罢了。”
我早就打定主意要学到底了,其实我想走不是因为杨雄撺掇,一是因为山鹰队过两天就会离开小镇,我心里面舍不得,二是因为我始终担心家人安危,越向北出发就离越他们更近,心里总算多点安慰,但最终想了想,这年头儿我若不学点儿本事,别说帮助人,不给人拉后腿就不错了,所以我决定不管碰到什么困难,我一定要学出个样子。
心中有了主意,行动便不再盲目,吃完饭,继续学,挨打也学,死也要学!来到县政府,我给师父请了个安,师父道:
“拜师学艺,心志不坚,该打!懒惰贪闲,畏苦畏难,该打!”
得,还没开始,又挨了一顿尺子,我这脑袋瓜子早晚得让他开了瓢。我也不敢顶撞,万一师父再说“泼猴你又顽皮了。”我还得挨揍,为了我这可怜的脑袋瓜儿,赶紧学吧!我学着昨天的样子,如老僧入定一般往那儿一坐,就等候师父传授。师父拿着戒尺吧唧就招呼在我的脑门上,他吼道:
“等啥嘞?嗯?每次都等到我送到你嘴边才吃?还不赶快自己悟!”
啊?今天师父不直接把仙音打入我脑海,叫我自己悟,这可怎么悟呀?我可犯难了,又怕挨打,赶紧闭上眼去想那仙音,开始根本寻不到痕迹,慢慢的慢慢的心静下来,那仙音又出现在我的耳边,我大喜过望,刚想欢呼,那仙音又消失了。吧唧,又挨了一戒尺,我赶紧收敛心神,继续感悟,这次有了经验,仙音很快就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