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初其实不是婆妈怯懦之人,单从她敢于反抗父母,哪怕把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也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便可得知。
短暂的懊恼之后,听到朱昌如此说,叶婉初自然不放过可以跟朱昌相处的机会,忙点头应了下来。
拾忆也觉得如此甚好,自己之后要查询父母的事情,短期内可能顾不上婉初。而且婉初与自己不同,她的梦想就是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所以无谓让她参与江湖中事。
现在叶婉初跟着朱昌减重,以朱昌的人品性情,拾忆自是不必担心什么。况且因着沈素男临产还有几个月,叶婉初与朱昌在淮山庄,婉初的父亲必定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所以几人说定之后,叶婉初与拾忆便离开了。
朱昌看着拾忆离开的背影,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是因为心里早有准备,也不至于无法接受,不过是无奈叹息罢了。
毕竟如今的拾忆,再不是那个他于半路救回家的那个单薄瘦弱又怯懦的小姑娘了。他早就想过,她们只是两条交叉的小路,虽有交集,但是她那条路只会越走越宽,与自己再无关联。
等拾忆安顿好婉初,与沈素男和楚师傅见过面之后,薛孟怀口中的知情之人,也终于到了淮山庄。比原来约定的时间,晚了两天,也就变成了薛孟怀他们先到了。
沈英山为他们安排好了隐蔽的会客室谈事情。薛孟怀似是这件事一早跟沈英山打过招呼,所以沈英山自然而然的与他们坐在一处。
屋子里,除了沈英山,还有薛孟怀,夜可辰,水曦儿,风泊安,拾忆,以及平宁王爷薛殿峰,平宁王妃、东阳国瑞祥郡主,林芷柔。
大家似乎都没想到,薛孟怀说的知情人士竟然是平宁王夫妇。怪不得,沈英山能这么痛快的答应他们的拜访,还为他们安排好一切。
拾忆无法形容此时见到平宁王夫妇的心情。
小时候平宁王夫妇每一年都会带着薛孟怀来到她的家里,那时候两家关系特别好。薛殿峰和林芷柔每次会给她带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会亲切的称呼自己“薇薇”,自己也会称呼他们“薛伯伯”“薛伯母”。
可是,那时候有父母在,拾忆觉得自己更多的是依仗父母的关系。现在父母不在了,又过去这么多年,自己实在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们。
相比拾忆的忐忑,薛殿峰和林芷柔倒是直接很多。
刚一看到拾忆,林芷柔就红了眼圈。她上前两步拉着拾忆的手,从头到脚打量着拾忆。
“薇薇,我是薛伯母,还记得我吗?这么多年了,你过得怎么样?刚一听到阿宝找到你的消息,我还不敢相信。听说你薛伯伯要来找你们,我便也跟着来了。”
拾忆其实是顶心思敏感的,林芷柔短短几句话,拾忆眼泪便不受控的留下来。
她设想过会有距离,甚至所有最糟糕的场面,唯独没想到,薛伯母跟之前一样。
“薛伯母……”拾忆随着这声‘伯母’,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自从她想起来,甚至是众人认识她以来,她在众人面前哭的最惨烈的一次,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憋闷,彷徨,愤怒都发泄出来。
林芷柔抱着拾忆放声痛哭,薛孟怀和薛殿峰在旁边也是红了眼圈。
水曦儿虽不明白他们具体的事情,但是也拿出罗帕不停擦拭眼角的泪水。
夜可辰和风泊安虽然不曾失态,但是心有戚戚,不愿打扰他们。
最后还是沈英山开了口。
“拾忆之前因着素男的关系,也住在淮山庄一段时间,只是我实在没想到,她便是云斐兄之女,说来都是我对不住他们一家。”
听到他的言语,薛殿峰忙道,“沈兄无需自责,当年之事莫说是你,就连我而今都是一头雾水。今天若不是小儿说,有往日之事的线索,我们怕是一辈子都在愧疚之中度过了。”
说起往日之事,拾忆和林芷柔也想起大家坐在一起所为何事,慢慢的都止住哭泣。林芷柔帮拾忆整理了一下鬓发,拉着她坐在一旁。
等屋子里都安静下来,薛殿峰才开口。
“孟怀,你信中说的大体情况我已了解。你只说让我来协助你查找当年事情的真相,现今怎么说,你且先说个明白。”
薛孟怀闻言,看了一眼大家,便对薛殿峰道。“父亲,二皇子的身份你已明了,为了能在议事前,减少彼此疑虑,还望父亲把我们与薛贵妃薛可吟的关系说明清楚。”
听到薛可吟的名字,薛殿峰了然,“此事与她有关系?”
“是。无论是当年师父师娘惨死,还是这次孩儿参与武林大会,似是都与她有关。所以,孩儿觉得她在筹谋些什么。只是,外人都知道,薛可吟是我们薛家的女儿,所以我们参与这件事,还需得把这其中原委说清楚才好。”
薛殿峰点头,“其实此事怕是还需要从二十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