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殿峰和林芷柔毕竟不属于江湖中人,江湖中事,还是薛孟怀他们自己解决。
沈英山已经退出江湖,不便直接参与,只说如有需要帮忙的,随时知会他。
所以,在与薛殿峰深谈过后,众人都在等待薛孟怀的安排。连带着拾忆,也在无形之中,把自己托付给了薛孟怀。
因为她相信,薛孟怀能查明真相,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能护得他们周全。
晚上,林芷柔特地叫了水曦儿到自己的房中。
怜爱的看着水曦儿,林芷柔只得感叹,缘份这种事情,很多时候是说不清楚的。
水曦儿知道林芷柔找她何事,所以没等林芷柔开口,她便自己把话说了个清楚。
“姨母,你莫要担心我。表哥如此,其实我早就料到了。拾忆…挺好的,我祝福他们。”
林芷柔听到水曦儿所言,心疼之余有些欣慰。
“好孩子,听姨母的话,人生在世都是修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苦楚。你能想开,我很欣慰,姨母也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把你放在心上如珠如宝。孟怀……他一直是个木头性子,不懂拐弯,认定了薇薇是他的妻子,便变动不得。之前我也担心他,现在想来,有些时候人真的各有各的缘法,无谓的担心。”
水曦儿听到林芷柔说有个人会视她如珠如宝的时候,不知为何,莫名的想起了风泊安。
水曦儿与林芷柔在屋内谈心,薛殿峰和薛孟怀则在院内说话。
“虽然我的身份不便出面,但是你若有何事,也可同我说。至于薛贵妃那边,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查探一下她的底细,也会派人盯着她,如果有发现,也会告知于你。”
薛孟怀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又敬又爱的。
“多谢父亲。”
薛殿峰点头,沉吟一会儿,终是道,“以前以为贺兄一家全部遭难,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消息,便由着你母亲和姨母张罗。现在薇薇还活着,婚约就还作数,莫不要负了她。”
“父亲放心,自始至终我心目中的妻子也只有一个她罢了。”
薛殿峰很满意。
“你自小沉稳,武功品行也有你师父的功劳,可惜……”
薛孟怀知道父亲一向是重情义的,听到他有些伤怀,便道,“师父师娘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明白,为他们讨回公道。”
薛殿峰知道薛孟怀虽然每年不过半个月与贺云斐相处,但是他一直敬爱这个师父。
“嗯,注意安全。”
“是,父亲放心。”
因着薛殿峰身份不便久留,所以他和林芷柔第二日便准备离开回帝都。
临行前,林芷柔千叮万嘱薛孟怀要照顾好拾忆和水曦儿。薛孟怀一一应下。
薛殿峰看了一眼拾忆,道“查明真相为你父母报仇之后,便与孟怀回来,把你们的婚事办了,莫要一个人在外飘荡了。”
拾忆又哭了,这次是幸福,感动的哭。谁能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她从一叶浮萍,变成而今的样子。
有沈素男那样的姐姐,有婉初,有薛孟怀,有薛伯伯,薛伯母…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这一刻拾忆觉得,人生虽有苦难,但是上天还是怜悯她的。以后要好好生活才对,才能不辜负上天的眷顾。
薛殿峰和林芷柔走后,薛孟怀便带着拾忆前往漆冰岭。用他的话说,无论如何先去查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圣虫的线索。如果能确认圣虫是不是已经被人拿走了,则再好不过。
与沈英山知会过后,两人很顺利的上了漆冰岭。虽然拾忆记得自己在这里生活过,只是时日久远,并且一直在山上,所以并不清楚上山的路。
倒是薛孟怀显得轻车熟路,很快就带着拾忆找到了当年他们居住的地方。
许多年过去,很多地方都变了模样。只是贺云斐的事情从不曾大张旗鼓的说,所以他们出事后,也没有人整理,在废墟之中,也还能发现以往的痕迹。
拾忆看着已经杂草丛生的地方,回想往日的种种,泪如雨下。
“这里原来是院子,父亲总是会在这里练武。”拾忆似是对薛孟怀说,似是自言自语。
“我知道,以前每年父亲都会带我来此住一段时间。师父就会带我在此地练武,你就会在旁边看着。一会儿问我们要不要擦汗,一会儿又问我们要不要喝水。师父总是对你很无奈。”
“我那是担心你们太累。”拾忆不无撒娇的说。
“是,所以你一盏茶的功夫,便能跑十个来回。”薛孟怀揶揄的说。
拾忆被他转了情绪,这会儿也不哭了,只陷入过去的回忆里。
“我还不是想跟你一起嘛,偏偏你每次来,呆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走。每天还总是跟父亲一起。”
“虽然我白天需要跟师父习武,可是晚上我不是总是会带着你玩的?”
那时候薛殿峰每年会来看贺云斐,但是因为他不便久留,所以自己呆个一天两天便会离开。薛孟怀倒是会呆上半个月左右,再被人接回去。
每次来漆冰岭,总是会跟沈英山打招呼,一是为了方便,二是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与淮山庄交好,不会起疑。
后来贺云斐出事,他们不常来了,连带着淮山庄也走动的少了。
“你还说呢,每次你带我出去玩,都弄得一身狼藉,每次阿娘总说我,姑娘家要矜持,不能玩的不顾形象。”
说到楚青月,拾忆又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宝儿哥哥,你知道吗?阿娘轻功不错,但是武功不好。有一次我缠着她教我两个武功招式,因为总是父亲教我,我也想看看阿娘练武得样子。后来阿娘拗不过我,就教了我几招,我练习的时候,爹爹不知道是阿娘教我的,随口说了句不伦不类。不巧就被阿娘听见了,然后阿娘好几天都没给爹爹好脸色。爹爹为了讨好阿娘,就在我练习的基础上,自创了一套武功招式。后来,我还央求阿娘把几个武功招式绣在我的贴身衣物上。我也是因着这个才会去武林大会的。现在想来,应该是阿爹阿娘在佑护我,让我能再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