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文将军,”周南淮思索片刻后开口。“这圣虫之事确实与我朝宗阁无关。舍弟也被蛊虫所扰,若是我朝宗阁所为,绝不会发生此事。”
“若这圣虫非朝宗阁所出,阁主可有想过是何人所为?此次武林大会阁主召集江湖同道究竟所为何事?”
江解海步步紧逼,周南淮知晓江解海虽有“文将军”的书生之气,但他更有将军的谋略果决,不是轻易哄骗之人。
“唉……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我也是受人蒙骗,此次武林大会的召开实非我本意。”
“哦?以朝宗阁还有阁主的地位,我竟实在想不出江湖中还有谁能让你俯首听命。”
“非出自江湖,乃是朝堂。”
听他如此说,江解海假意震惊,稽首作揖,“望阁主能诉说详情。”
“这件事…要从七年前说起…”周南淮被江解海这一动作取悦,再无疑虑。
“七年前薛贵妃省亲路过朝宗阁,我好生招待。薛贵妃于我说,省亲只是借口,实际上乃是拜托我做一件事。我以为是天家意见,便为她办了这件事。自此之后,薛贵妃便时不时让我做些什么,这武林大会便是她主张要办的。实不相瞒,虽我多次询问,她却始终未告诉我大会目的为何。我深知大会当天需要给武林同道一个交代,可我确实不知内情。最后便想了个被掳逃遁的法子。”
“不知七年前薛贵妃拜托阁主所为何事?”
周南淮一顿,随意道,“不过是些旧日往事,与今时无益。”
江解海见他推搪,便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就算阁主认为薛贵妃背后是天家。自古朝堂不管江湖,阁主为何屡屡听命?”
周南淮脸色有些灰败,“看来今日脸面终究保不住了…若只是朝堂之事,我万不可能如此轻易服从。乃是因着,薛贵妃手中有我惧惮之事。”
原来是有把柄在薛贵妃手上,江解海心中有数。
“不知阁主可曾听到最近沸沸扬扬的五圣教传闻?”
“自是知晓,只不过……不知这五圣教余孽为何人?”
“阁主竟也不知?”
“说来惭愧,却然不知。”
“那阁主可有怀疑之人?”
周南淮思索一下,“确有怀疑之人,只是不能确认,亦无从证明。”
“哦?不知阁主怀疑之人是谁?”
“文将军……”周南淮脸色变的更加郑重,“你可是确有办法为舍弟解了蛊虫之苦?”
“那是自然。”
“你玉林剑我是信得过的。若非果真有办法,你应也不至于诓骗于我。既如此……”周南淮似是做了决定,“我怀疑之人便是当今天家枕边人,当朝贵妃,薛贵妃。”
“为何?”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这件事。七年前薛贵妃来寻我之时我便该想到的。若是天家寻我办事,为何找个深闺妇人?况且这妇人竟对江湖之事知之甚深。”
“阁主,”江解海知晓周南淮已经对自己放下戒心,“我玉林剑一向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我此次约见阁主,便是为了查清五圣教余孽之事,为江湖同道彻底解了蛊虫。若阁主有何内幕还望告知,毕竟薛贵妃目前独得盛宠,若她真是五圣教余孽,那么她蛰伏深宫近二十年,其中危险不用我多说。”
“不瞒文将军,这些年我与这妇人有些来往。前几日我也去信试探一二,但是至今未收到任何回信。在武林大会之时,我便已经察觉不妥,现在想来,这妇人怕是一早便把我算计在内,毕竟当日五圣教覆灭,我也脱不得干系。”
“阁主所言,我相信确为实情。只如你所言,现在她怕是不再信任阁主。那么我们想证明她的身份,或者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怕是不太容易。”
“哈哈哈”周南淮大笑,“文将军,我虽在这妇人身上栽了跟头,却也不是任由她拿捏的。她有我的短处,我又何尝没有她的痛处。只是之前我还存着希望,不到万不得已,不愿与她撕破脸面罢了。”
“哦?不知阁主有何打算?”
周南淮并不答话,反问他,“据我所知,自武林大会后,小王爷薛孟怀便在查询其中内幕,前段时日更是前往淮山庄,不知可确有其事?”
江解海没想到周南淮主动提起薛孟怀,但是因着有薛孟怀先前的叮嘱,便也不见异色。“阁主消息灵通,确有其事。小王爷与我淮山庄向来交好,不是秘密。此次武林大会大会疑点重重,内子与我又在参加武林大会前被袭,所以小王爷白对此中内幕尤为上心。”
周南淮点头,“我想小王爷也有怀疑过我朝宗阁了?”
江解海不答,“我想此次武林大会发生的事情,若我说江湖中人对于朝宗阁和阁主没有疑虑,阁主怕是也不相信。”
周南淮叹息,“我已有准备,万没想到,我周南淮竟会被一内宫妇人设计至此。既如此,还望文将军能带我去见小王爷,实不相瞒,若想揭了那妇人的面皮,还需小王爷从中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