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会水土不服,中午的时候也没胃口。
打算直接散步到图书馆学会习,复习一下今天上课讲过的内容,手机突兀的震动了两下,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这里安和,您是哪位。”安和礼貌询问。
“许鹤。”音线沉稳又飘渺,自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安和先是一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花名册上有你的手机号,我就记下来了。”许鹤语气清淡的解释,“我这边好像有热闹可以看,我给你发个定位,你过来看看。”
安和抿唇没说话,她也不是那种清心寡欲不关心八卦的人,只是觉得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城市,热闹还是少凑的好。
“过来吧,你要是看不见还挺遗憾的。”没再给安和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将定位发了过来。
地方不远,走过去也用了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只是地处偏僻,颇费了些力气,才找到门店的牌匾。
店面不大,但是装潢精致,门口处有线雕的柱子,栩栩如生。
安和刚推门进去,就看到坐在窗户边的许鹤,面前放着吃了一小半的咖喱饭,正端着一杯饮料喝着,一副闲散居士的态度。
“再来晚一点热闹都没得看了。”许鹤并没看向安和,意味不明地扬了一下唇角,仍是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小巷,“喏,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出来了。”
安和微抿唇,立在门口没有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见宫樊生嘴角染血从小巷内走了出来,身上的白色衬衫被抓皱,袖口有斑斑血迹,无所谓的用拇指擦了一下嘴角的伤口,又咧了一下嘴角,和平日里在教授和同学跟前乖巧的模样大相径庭。
身后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跟了上来,宫樊生微侧过头,面色阴寒的说了什么。
很显然,从他的方向没有办法看到这个小店的里面。
安和皱眉,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门,宫樊生敏锐地察觉到细微动静,余光瞟见安和,脚下忽然一顿。
“知道了少爷,会安排妥当的。”跟在他身后的人认真地回答道。
“闭嘴。”宫樊生咬牙。
安和单手撑着玻璃门,将宫樊生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安和主动低头笑了一下,打破了这份沉寂。
耸了耸肩,语气平静地说道:“真是难为宫先生在我跟前装乖这么久了。”
“安安,是有人欺负我。”宫樊生想要委屈的撇嘴,又扯动嘴角的伤口,疼得他眯了一下眼,“你看,我都受伤了。”
安和立在原处没有动,微微扬起下颚,垂眼看着吃痛的男人。
嗤笑一声,“按照宫先生的计划,我是不是应该凑上前嘘寒问暖?”
宫樊生脸上的表情逐渐收起,无所谓的用纸骨揩去嘴角的血迹。扭头对身后的男人吩咐,“手脚干净点,别来烦我,滚。”
又转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安和,刚刚还佯装的委屈消失的干干净净,语气深不可测:“按照我的计划里,你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装不下去了?”安和看着宫樊生的表情,淡笑一声,“所以你靠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啊?还颇为辛苦的装成乖孩子的样子,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喜欢你不行吗。”宫樊生微低下头,解开袖口处的纽扣折了上去,将血迹隐藏了一下,“喜欢你,想追你,但是你有家室,我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所以就打算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把你煮到我手里。”
宫樊生又左右翻转了一下袖子,觉得看不出什么猫腻之后,才仰头冲着安和,又笑了一下,“三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够了。”
“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因为喜欢我才靠近我。”安和的语气平淡,又往前走了几步,离刚刚的店面远了一些,“我也从来都不觉得我有让别人一见钟情的本事,我自己什么水平什么能耐,我清楚的很,像宫先生这种处理起异性关系游刃有余的人,我应该只是一条鱼。”
“安安,如果你这么怀疑我的话。”宫樊生笑了一下,缓和了一下他们二人之间逐渐压抑的气氛,“那以后我可以不和任何女生,有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交谈,来证明我的清白。”
“可别。”安和当即开口拒绝,“咱们先把你什么目的抛弃不谈,就算你真的想要勾搭到我,然后在我这得到什么的话——想要把顾北然从我心中挤走,像个笑话。”
“你晚了八年,他早就是扎在我心中一根特别深的刺,想要剥离出去,不可能。”
宫樊生的表情明显一顿,道:“八年?你和顾北然认识到结婚也不过一年不到。”
“剩下的七年他是我的梦中情人。”安和回答的干脆,恰好看到一群人从小巷深处走了出来,又在不远处拐入另外一个巷道不见了。
目光盯着宫樊生的身后,忽然转移话题问道:“你把那个人怎么了?”
宫樊生抬了一下眼,顺着安和的目光转身看去,随即又不以为意的收回的目光,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有人嘴贱,那我就教会他闭嘴。”
话出口的语气轻飘飘,似乎像是捏死一只飞虫一样简单。
“能来这边上课的都不是什么善茬,我知道你是宫家最受宠的儿子,平时骄纵惯了,但是在这里也劝你收敛一些。”
“我又没让他丢了命。”宫樊生语气仍是如清风一般的寡淡,“只是让他这几个月没法开口说话而已。我来这之前也从来都没想过惹事,但别人都踩在我头上了,也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伴随着轻笑一声,又补充道:“更何况说出的话对你不敬。”
安和叹了一口气,显然不想同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加争执,犹豫了一下,像是妥协般的开口道:“我在这边是真的想要学习的,能不能让我清清静静的过完这几个月。”
“不可以。”宫樊生拒绝的干干脆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