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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盘古的选择

盘古听到风说的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是细细一想,却还是有许多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因为风的话里包含了许多的意思,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想明白的。盘古真正的平静下来,请教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风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因为你其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所以我也很难下决定,到底要不要帮你。”

盘古点点头,没有说话。想了一会才道:“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平常人可以犯错。因为就算犯错可能也影响不大,可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我不可以,因为我一犯错可能就是无底的深渊。你想告诉我的意思是高处不胜寒是吧。”

风语气缓和了下来,轻徐地道:“虽不中,也不远矣。”

盘古也学风叹一口气,无奈地道:“那再看看吧,等一等。不就有答案了么?”

风没有答话,陷入了沉默。因为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或许盘古自己也猜到了答案,但盘古没有说出来,风也选择性的装起傻来。

日子就这样天天重复着的过,盘古不再那么唠叨,也不再期盼孩子们来到自己身边述说心事了。盘古还在有意无意之间选择避开孩子,当孩子们来时,盘古经常会装睡。就连盘古最喜欢的盘馨,盘古也不例外。只有一样,一成未变,就是在孩子们不开心的时候,盘古还是做着同样的事情。但盘古的泪经常一流就会忍不住,每一次都是风好心的提醒,盘古才清醒过来。

盘古在自己意念间选择忘却寂寞之心,盘古不想知道答案了。或者说盘古不想找到那个答案,盘古怕那个答案最后是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答案。盘古除了偶尔和风还有几句调凯来舒缓自己的情绪,盘古变得越来越沉默。就像一尊古老的发霉的化石。

“嗨,老伙计。你还好吗?”风觉得无聊,第一次主动挑起话题。

“死不了。”沉默的盘古讲了一个冷的不算可笑的笑话。

“我知道。”风接着说道。

“你想安慰我?”盘古嘴角挂起一丝温暖的笑容。

“你需要安慰么?”风也带着一丝玩味。

“不需要。”盘古肯定的回答道。

“是啊,你不需要,你这老不死的怎么可能需要我的安慰。”风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那你在同情我?”盘古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愤怒。

“你啊你!”风拿盘古真的没辙,骄傲的盘古很显然地讨厌有人同情他。

“难道不是?”盘古看到风的样子,疑惑地问。

“肯定不是,你是什么性格。我会不知道,要知道最了解你的除了你的内心,就是我了。你想什么,我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我只是怕你无聊,和你说说话而已。”风满脸的无奈。

“无聊,陪我说话。”盘古重复着风的话,突然一下子明悟。看到风的脸色大变,一道光闪过这片黑暗的天空。闪电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带来了短暂的光明。“你就是寂寞之心,看不到,摸不著。只有感受得到。”盘古想通这一切,也是脸色大变。和风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道:“遭了。”

黑暗开始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消失,整个空间开始摇晃起来。“来不及了。”风绝望的看着盘古。

“这一天还是来了。”相比于风的慌乱,盘古显得格外淡然,或许这一切在脑海里已经出现过千遍万遍。盘古牙齿一咬,既然如此,就让一切交给天意吧。盘古把风雨雷同时甩出来,一下抛出去。

“盘古,你这个疯子。你会后悔的。”风的声音充满了愤怒。盘古迅速的把鼻子沉在空间里,化为擎天神柱。从意念的深处分出三个不同的世界。盘古的头发一半变成天上的星辰,一半甩出了空间之外。盘古的一只眼睛分成两半,中间的部分化为太阳,两边的化为月亮。盘古的牙齿一半落在空间之外,化为大地。一半落在空间之上,化为生命的奇迹。盘古的舌头落在空间里,翻一个身,变成一只五彩的蝴蝶。最后盘古的另一只眼睛飞在九天之上,我到要看看,是不是我真的错了。这是盘古最后的念想。这个天地于是被盘古割裂成三个空间。上三界,中三界,下三界。

上三界被盘古的儿女独占,中三界居住着四大天王,风雨雷电。下三界有六大神使,大地之神,生命之神,日神,月神,星神,以及花神。

诗国月城,天阙村。这是整个诗国最偏远的地方。天阙村后面是一片大海,海的名字叫黑海。

黑海是一片诅咒之地,据说这片海可以吞噬从这里经过所有的人。天阙村的村长刘元每天都会来到海边,海水很清澈,在海上还有一群群海鸥在天空翱翔。

刘元看着远处,心里充满许多困惑和不解。自己在这里四十多年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为什么不叫自己回去!还是让自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刘元的内心充满焦虑,天阙村太穷了。这里的资源少得可怜!

正在这时,刘元看到黑海的海面上飘来一个澡盆装的东西。刘元这样的事情见得很多,只是在内心暗叹!又是谁家可怜的孩子被抛弃!

由于整个诗国都是人口众多,而资源贫瘠。所以有的穷人家的孩子生下来就被抛在水里,任其自生自灭。还有的甚至易子互食!

刘元想到这里,感到一阵伤感。可是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也就心里慢慢坚硬。再也激不起半点心里的波澜。于是刘元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这件事情并没有在刘元的心中留下什么印象,刘元想着海里充满各种未知的危险,也许明天去到海边。早就不见那个澡盆的踪影了。

刘元回到村里,在家里米缸里捣出一小把米。想了想,又放回去大部分,只留下一小点。然后刘元揭开水缸,用瓜瓢舀出两大瓢清水,放在一个黑乎乎的瓦罐中。

再在旁边的屋里拿出一捆各种野菜,一起放进瓦罐中,生上火。

刘元的肚子咕咕的叫着,刘元一瞬不瞬的看着瓦罐。等着水开,过了好大一会儿,瓦罐终于冒出热气,刘元的脸上才浮现起一丝满足的微笑。

正在这时,隔壁家的小孩顺子哭哭啼啼的走进来。顺子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刘元看到顺子,眼中不易觉察的闪过一丝黯然。顺子的母亲一直体弱多病。前面还咬牙坚持,每天在地里去刨野菜树根。

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卧床不起,顺子从母亲卧床时,就在刘元这里来借了两次米了。每次刘元都给一小捧,刘元不是不想多给,是因为自己也差不多山穷水尽。家里这点米还是刘元把自己防身的匕首变卖的钱买来的。

整整四十多年了!东家音讯全无!是不是都把自己忘记了!

“村长,你再借我一点米吧。等我母亲好起来,我们一定还你的。”顺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刘元想到自己剩得不多的余粮,天气已经开始转冷,马上冬天就快要到了。只要冬天一到,这里就会下雪,下雪了自己找吃的都困难,别说像顺子这样的孤儿寡母!

于是刘元很干脆地说道:“没有了,顺子。我这里的余粮也快见底了。你也知道冬天快到了。所以这点东西我不能再给你,你去其它家想想办法吧。”

“其它家我早就都问了,根本就没有米。都是靠着挖野菜树根过日子。我娘一直昏睡不起,嘴里念叨着想吃粥。所以村长你大慈大悲,求你再给我一点吧。”顺子说到这里,跪在地上给刘元瞌起头来。

“顺子你起来吧。你求我也没用,这点米我是不可能再给你的。你还是另外去想办法。”刘元看到跪着的顺子眼中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求你了,村长。”顺子不死心的继续祈求道。

“顺子,我说了不给就是不会给。别再我这里再浪费时间。你还是快去想想其它办法。”刘元说完感到瓦罐里的野菜羹熟了。也不再和顺子说什么,而是拿起一个土碗。盛上一碗稀粥,当着顺子的面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顺子看到刘元吃着粥的样子,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可是看到刘元不再理他,顺子也知道这次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顺子从地上默默的站起来,擦干净眼泪,向刘元施了一个礼,这才转身慢慢的离开。

直到看不到顺子的身影,刘元才放下碗。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更多是释然。

刘元知道这不是仁慈的时候,顺子迟早会明白自己这样残忍的目的。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当没人能够依靠时,只能靠自己。这世界上是没有救世主这一说的。

刘元再次端起碗,可怎么都觉得难以下咽。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刘元把碗放下,心里叹道,算了,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刘元把瓦罐端起,走向顺子的家。离顺子家还有段距离,刘元就听到顺子的哭喊声。于是刘元加快脚步,走到近前,就听到顺子呼天叫地的痛哭呼喊道:“娘,你醒醒,娘,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顺子啊,娘啊,你说话啊。”

“娘啊!”顺子再次大喊。就陷入了一片沉静。

刘元推开顺子家破破烂烂的门。走到里屋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躺在床上,妇人年龄本来不大,刘元知道妇人今年才三十岁不到。但看到妇人满脸皱纹的脸,干干瘦瘦的身体!

妇人的手无意识地散落在旁边,刘元知道妇人已经去了。

于是刘元走到顺子身边,伸手探了探顺子的鼻息,发现顺子还有呼吸。只是暂时的急晕过去了!

刘元不舍的看了看放在哪里安静的瓦罐,心里几经挣扎。向妇人行了一个礼,这才慢腾腾地走出屋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有怅然,有无奈,有痛苦,还有一丝高兴。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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