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风驰电掣的把这几个老油子给拖走了,微凉的路灯把章默棋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抬头看着这微弱的光,章默棋无可避免的想到了林月然。
他曾经总是埋怨她不需要自己,可终于等到了能帮上她的时候,他心里更情愿她没有发生过意外。他愤恨了,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恨意,跟黄金圣斗士一样不用爆发周身就充斥着小宇宙的能量。可当他终于知道真相,他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怨恨自己——他不是在帮她,他是在给自己擦屁.股!
“曾希燕?她倒是胆大包天!”雷皓轻轻哼了一声。
“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复仇心。”杨心柔语重心长。
“错!咱是低估了棋的魅力。”许优痛心疾首。
“你们还可以再白痴一点吗?”章默棋强忍心中怒火。
微暗的路灯下,他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阴翳。杨心柔赶紧把“可以啊”这三字憋死在心里,这时候的章默棋,怎么看都像座周期不定的活火山,她可不想把自己搁上去当炮灰。
“光凭曾希燕一个人是没法在章氏集团的医院里整幺蛾子的,她必定有内应。在我看来,他们的这个计划并不是特别的周详,医院里虽然没有监控器,但是每个流程都由不同的人接手。从开处方到拿药到注射,每个环节都有负责的人。我已经让吴院长去查了,然然是他的得意门生,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章默棋阴沉着脸说完,那边三人就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理智尚存,不会做出伤害他们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的事情。
损友啊损友!
“凭咱们的能力,外部危机是很好解决,可然然怎么办?她的左手粉碎性骨折,一生引以为傲的医学事业恐怕是再也没法有突破了。”
杨心柔一说完,三个大男人都静默了。雷皓突然之间觉得自家老婆简直就是一尖端生化武器,不然她说话怎么跟投毒似的弄得全场哑然?
“我一年前看过一张报纸,有个医生的采访,听说他在攻克关节重塑的难题。就是不知道他这一年来有没有进展。”许优非常中肯的提出了意见,却接收到了杨心柔一个特纯洁的白眼。
“那是然然的采访!可技术是她的,别的医生有了理论也不一定有这手下功夫啊!”
生化武器再次大面积投放剧毒,这回全场秒杀,一个不留。
以爱之名的伤害,章默棋实在不愿加诸于林月然身上。可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内疚也于事无补。当年种因今朝得果,人啊,当真不能行差踏错。
最后是张舒心拨了个电话过来,告诉他们林月然醒了,她自己检查了一下左手,此刻脸色阴沉得可怕。挂了电话,四人分秒必争地开车赶去医院。
林月然没有住病房,而是在自己的专属休息室里,门口有好几个保安执勤。罗家的人闹得很厉害,院长出面调节未果还惊动了媒体,她这些年积累的好名声是全毁了。左手小指的粉碎性骨折其实对她的职业生涯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还好无名指上的指环替她卸了力,如果连无名指也毁了,她的手术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应付了一下舒心的关怀,林月然也安慰了一下自己。因为输液补充了大量的水,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却在内裤上看到一些淡淡的血痕。林月然顿时紧张了,这与她的生理周期没有丝毫的吻合,莫非是被那一脚踹得出现了内脏破裂出血?
拿过自己的病历本,里面有大量的检查资料,细细看来,除了头部和左手,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问题。林月然脑袋里顿时划过四个字——先兆流产?
章默棋赶到医院的时候,内心无比复杂纠结,思绪好像缫丝一样彼此缠绕,分不出头绪。
可不知道是生活总是那么的戏剧化,还是林月然这个笨蛋脑子太简单总是记不住伤心的事。总之章默棋推门而入的时候,林月然正和张舒心在说笑着,两弯清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泉,亮晶晶的流淌着光晕;俊秀的脸上飞着两团红霞,还害羞地推了推舒心。
这么羞涩的女人???
章默棋四人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幻觉!绝对是幻觉!
“棋啊,恭喜你啊。”舒心看到章默棋进来,欢快的说着。
恭喜?何来喜事?门口四人几乎连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幻听!绝对是幻听!
杨心柔快马加鞭地冲到密友的床边,拉着她左看右看——左手包了一圈绷带,右手挂着盐水瓶,脸色苍白,若不是脸颊上的那团小红晕,她还真看不出然然哪里有喜感了!
“老婆,不带这么开玩笑的!”许优轻声提醒道,狐疑地警惕着张舒心。刚才他们四人还开了个沉痛的小型会议,得,这会搁到林月然身上还是喜事了,明明受伤的就是她林月然啊!
张舒心怒起,一个箭步冲到许优面前,抬手欲打。最后为了老公的面子,把大力金刚掌改为了追魂夺命掐,疼得某人龇牙咧嘴倒抽冷气。
章默棋紧张地看着林月然,她却对他微微的笑了笑,羞赧的神色遮掩不住眉间的喜悦。可明明舒心说她看了自己的左手以后,脸色非常难看的!章默棋实在没法相信啊。
“你老婆流产了,不知道为嘛,她竟然特别高兴。”张舒心不解地推了推章默棋,要不是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林月然直想跳起来把某女暴打一顿。
“不是流产!是先兆流产!只要保持静养、注射黄体酮,孩子还是可以保住的。”林月然笑着,脸上带着慈母的光辉,那叫一个母仪天下。
“靠,结婚你最晚,耕耘得比谁都勤快啊。”
雷皓和许优不由得揶揄着章默棋。却见后者突然单膝跪在了床边,执着林月然的手,眼里满是期待和欣喜。
“老婆,我们明天去民政局领红本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