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瘦长的指尖带着微冷的温度,透过她轻薄的衣裳一直沁入她心里。他轻抚着她的背,像在给一只猫咪搔痒般轻抚着她的伤痛。对林月然而言,他是一个能给她温暖和平静的人,仿佛阳光一样和煦。
“被谁欺负了?”凌尘仿佛是不经意地随口问道,语气风轻云淡。
“没!柔柔说,没有人敢欺负我的,所以我只要乖乖不欺负别人就好了。”林月然不想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事,生怕他继续追问,只好赶紧转了话题,抹干净眼泪。
她冲着凌尘悠然地笑起来,心里依旧忐忑,却又觉得轻松了许多。
凌尘搔了搔她的头发,面容依旧平静淡定。他这幅模样让林月然又喜又忧,喜的是他没有继续追问让她没那么尴尬,忧的是他太过淡定好似一点都不在乎她。
一直以来,他和她都保持着这种暧昧点到为止、疏离若隐若现的距离,让她把握不住他的心意。可是他又无时无刻不贴心,这一切让林月然想到他写的那本《暖暧》。
他在书里说,太过温暖的暧昧是一种剧毒,不知不觉就会侵袭你的整个生命,蛮横地吞噬你能付出的一切,至死方知。
可是他明知如此,却依旧喜欢一点一点在她的世界里播下这剧毒。
“我送你去上班。”
凌尘将驾驶座的靠背降下,把林月然抱到副驾驶座的位置上。她贴着他的身.体滑向右方,他的唇似乎无意的擦过了她的前额,惹得她没来由的一阵脸红。比起水仙男章默棋来说,其实她更怕凌尘。前者只是简单得让她厌烦,而凌尘,却左右着她的心意和情绪,让她在惴惴不安中毫无反抗地沉沦。看不到终点的沉沦,无休无止。
林月然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外科医生的手指纤长干净,指甲圆润,永远也不会长过指尖。
凌尘正专心地准备倒车,才挂好档,副驾驶座旁的车门就被人暴.力地拉扯开,夏日清晨微凉的风汹涌而入。
林月然仰头看见章默棋站在一片耀目的阳光之中,背对着阳光的他,脸色看上去相当阴沉。
林月然被他吓了一条,哑着嗓子问:“你来干吗?”
“捉.奸!”章默棋简明扼要地表明了来意。
“有病!”林月然低声咒骂着想把车门关上,奈何他就是固执地不肯放手。他的视线全部被凌尘霸占,他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凌尘,眼里是一片无穷的阴翳。
凌尘也毫不畏惧,干脆将车熄了火,侧过身和他对视着,不逞相让。他们两就好像两团暴动的龙卷风,正在慢慢地积蓄着力量,势必一举将对方吞噬消化。
林月然再次夹杂在两团龙卷风之中,感受着身边的磁场风云剧变。亲身经历过“拔河事件”的她,不想再次成为两人争强斗狠的牺牲品。她只得咽了咽口水,弱弱地宣告自己的存在:“我要去上班了……”
“我送你!”
两人的回答出奇地一致,说完以后,又互相用眼神剜割着对方。
这下在劫难逃了,林月然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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