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就是一对活宝嘛,连宠个孩子都互相吃醋。
“爹,娘……”洛言地彻底无语了,看着他们不顾旁人地斗起嘴,没有丝毫顾忌。
悄悄扯了扯夏侯宸的袖子,他轻轻眨眼,暗示夏侯宸直接进府,“这里交给我来应付,你快去看看七七,别让她太着急了。”
夏侯宸抿嘴一笑,慢慢退入府里,走了许久还听到大门外传来那对夫妻吵架的声音。
“你还不老实给我交代……”
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想起七七曾经说过,很是羡慕自家爹娘的感情,如今亲见之后反而有些害怕。
这么凶悍的岳母,把自家老公整治的服服帖帖,看来七七也是有打算这么对他。猛地咋舌,后背钻进一股冷意,禁不住打个哆嗦。
摇头甩开这些杂念,走向东苑后的新娘闺房,这场婚宴虽然简单,可他在筹备时极其用心,把七七的闺房安置在东苑,周围摆满了从暮颜谷运来的鲜花,好似她回到了自己的娘家一般。
走上前悄悄门,听到里面传来的娇笑,心中袭上淡淡的暖意。
庭院里来来往往的仆役,都在为婚宴的典礼做着准备,那些匆匆而过的侍女看到夏侯宸盘桓在新娘的门前,纷纷捂嘴轻笑。
虽然夏侯府经过那场大火,早已毁之殆尽,再加上众奴仆亦是死伤惨重,这些时日可谓愁云惨雾,黯淡不已。
如今夏侯府有了喜事,各个面带笑容,终于将过往的阴霾挥手别去。
“是相爷来了……”门里一个小丫头欢欢喜喜地叫道,好似传来几声打趣的戏语。
可喜娘却不同意让丫鬟开门,在里面直嚷嚷着:“新郎官现在可不能见新娘子,要等到迎亲时,让我背着进了喜堂,礼成之后入了洞房才能掀开见面,否则很不吉利的!”
夏侯宸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没有坚持,只是站在门口说道:“七七,岳父岳母已经到了,我过来告诉你一声。”
“瞧——咱们相爷多疼新娘子,这么小的事情还亲自跑来。”喜娘打趣道,引来周围的丫鬟一阵嬉笑。
“快……时辰快到了,给小姐换嫁衣。”
里面一阵折腾,夏侯宸在外面听得热闹,脸颊微红,慢慢退出院子向喜堂走去。
七七看着丫鬟捧着大红的嫁衣走过来,伸手轻抚着上面精致细腻的绣纹,看得心花怒放,一阵羞涩难安。
这般娇艳的颜色一如那一夜身下绽放的花蕾,红艳欲滴,将她和他的血脉融合在一起。
这是京城里最著名的绣房绣出的嫁衣,一针一线都是极为珍贵的锦澜绢丝,这本是大哥为自己的未婚妻准备的嫁衣,没想到却送给她作为成亲礼物。
“小姐……这嫁衣上得扣子松了,让我缝一下吧。”那丫鬟手脚很是勤快,早已从旁边柜子里找出绣针缝起来。
就在七七身手接过来那件嫁衣时,却不料被丫鬟手中的针尖刺到手指。
“呀——”连忙缩回手,七七看到指尖上流下的一滴殷红血迹,心中竟有些发慌。
“天啊!你个死丫头,这是在干什么?”喜娘见状连忙拿起桌上的红布遮住七七的伤口,连连念叨着,“万事吉利,万事吉利。”
大婚之日见血是极不吉利的事情,这种事情七七也略有所闻,暗暗掩下心底的不安,故作轻松地笑笑,“没关系,她也是不小心的。好了,把盖头拿来让我戴上吧。”
头上被红色的盖头遮上,只看到脚下黯淡的烛光,七七不自觉的看着那片影子发呆。
亭台里红光弥漫,回廊周围都挂着红色的宫灯,喜娘背着她向前走着,只听到喜堂方向劈里啪啦地鞭炮声,热闹非凡。
喜娘在她身下还不停地念叨着,可七七一点都听不进去,看着模糊的影子闪烁在盖头前面,如丝缎滑下的长发贴在喜娘的肩头。
“新娘子来了!”众人大声呼唤,一张张脸上满是笑容。
刚才还斗气的洛氏夫妻早已端坐在喜堂正位之上,笑呵呵地看着被喜娘背进来的七七。
放下七七,喜娘高声喊道,“新人拜天地!”
夏侯宸走过拉着七七手中的红色绸缎,红绸之间挽着一个结,牵扯着他们彼此的距离。
“一拜天地——”
他们转过身缓缓垂首,站起身子相视一笑。
“二拜高堂——”
对着七七的父母,他们躬身再拜。
“夫妻对拜——”
面对面,隔着一层红纱,却无法隔断他们彼此的距离。近在咫尺,亦会相守一生。
就在他们正要对拜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一声尖叫,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众人侧目而视,却见那个闯入的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
“宸——”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红色的喜堂里,那两个人正幸福地对拜,而她却是几夜未眠,匆匆赶回。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娶她?难道你忘记了曾经发下的誓言?”锦画眼中满是血丝,瞪着夏侯宸和七七,眸里闪过一丝肃冷的杀气。
若不是半途遇见武睿枫,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心中的挚爱竟然会与别的女人拜堂,而那个女人竟是……
不!她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守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为的就是能等到和他成亲的日子,可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新娘却不是她。
“锦画……”七七隔着盖头虽然看不清,却知道那人的声音。
抬头对上夏侯宸的眼睛,似乎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他的为难,回想着当日在靖州发生的一切,她心底竟没来由地惊惧起来。
没错,锦画和夏侯宸之间有着她无法逾越的距离,青梅竹马相伴长大,同生共死经历患难,这都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
可是……她爱着他,不顾一切地爱着他,就算他曾经发过誓,给过锦画承诺,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