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个放这里可以吗?”
花想容回头,看着那个宫女把一束花放在了窗台上。
“嗯。”
她微微点了点头,尽管她根本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
就像常公公说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手脚麻利的,除了花想容和露华浓的东西都是露华浓仔细收拾的之外,剩下的布置啊,东西摆放啊,都是他们弄的。
唯一让花想容不自在的可能就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吧。
开始的时候花想容提醒过一次,只是那些人一个个都诚惶诚恐的,花想容也就摆摆手随她们去了。
花想容站在院子里,看到原本柳苑里面收存的那些兵器。
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己,当真有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
他们刚刚把东西都从皇帝的偏殿搬回着柳苑来,再次踏进这个院子,花想容还真伤春悲秋了好一会。
当初着火其实只烧烧了花想容的哪一个屋子,所以重建起来才会这这么快。
花想容本以为重建过的柳苑会更加精美漂亮。
可没想到,现在的柳苑跟当初一模一样。
没有一丝差别。
其实花想容觉得皇上对柳苑的态度很奇怪。
一个这么偏远的地方,四周几乎都没什么宫羽,最开始她以为让自家娘亲和自己住在这里是皇上有意提醒他们的身份,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若真是一个可有可无不受重视的偏远院子,为什么还要在大火之后费时费力的重建呢?
而既然重建为什么不修缮的更好一些反而一成不变跟从前一模一样。
花想容突然就想起自己曾经一闪而过的那个怀疑。
当时她也直白的问了东凛。
问他柳无涯跟这柳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可是他并未回答。
花想容本不愿意去探索人家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情,只是……
她现在突然就觉得,这并不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阿容?怎么站在这?”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花想容扭头看去,原来是露华浓断了吃食回来。
原来已经午时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再过六个时辰,便是他的生辰了。
生辰的话,是不是得送些什么礼物才行啊。
花想容一拍脑门,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才想起来。
“你……怎么了?”
露华浓被她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喃喃的问道。
“啊,没事没事,进屋吃饭吧。”
花想容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笑。
露华浓点了点头便往屋里走去,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粗衣麻布,花想容突然开口。
“华浓。”
“嗯?”
“你也不必这般辛劳,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她们去做就行了,别把你自己当下人。”花想容眸光闪了闪,看着露华浓这样有些不太舒服。
“是啊,有什么吩咐奴才就行,不劳姑娘动手。”一个机灵的丫头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小跑着过来接过了露华浓手上的饭食。
露华浓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喊了声小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丫头刚转身想走进屋,就被花想容叫住。
“奴才玉兰。”
那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灵动的眼睛总是转来转去的,很讨人喜欢。
“玉兰啊,那花可漂亮,人如其名。”花想容歪着头看了看那姑娘调笑道。
“公主可别调笑奴婢了。”那姑娘微微低头,好似红了脸。
看着这一幕,花想容突然就想起了从前的露华浓。
从前的自己也是这般喜欢调戏人,从前的露华浓,也是这般说说就脸红。
花想容抬眼,看向站在旁边的露华浓,她双手拉在一起垂在身前,明明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的姑娘。
怎么突然就让花想容难受了呢?
“你去把皇上赏的衣服都拿华浓屋子里去,让华浓挑一挑,她身影跟我差不多,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便改一改,本来也不是合我身的衣裳,我也不喜那个。”
那姑娘领命下去了,花想容走到露华浓身边,往她后背猛的拍了一巴掌。
“怎么年纪轻轻佝偻了,挺直了傻姑娘。”
花想容笑了笑,越过她走进了屋子。
露华浓反手摸了摸有些疼的后背,也跟着进屋去了。
花想容在内室里面转来转去,有些发愁。
自己在这皇宫里寄人篱下,这半年来又颠沛流离的到处换地方住,哪里来的礼物能送的出手啊。
花想容啧了一声,好生无奈。
“吃饭吧阿容。”外室传来露华浓的呼声,花想容应了一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吃过饭,花想容便心痒痒的去院子里耍了套刀法,耍起来才知道对于习武之人每日的锻炼又多重要,许久不碰这些东西突然拿着这她从前最为喜爱的刀,竟然觉得有些许沉。
可能是由于自己最近几个月总是受伤的原因吧,她知道自己瘦了不少,也知道右手的伤些许会影响拿刀,不过,却也没想到会这般费力。
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多练习才行。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在这皇宫里还不知道要住多久,总有她无聊的时候,现在还在这里着急起来了,呵,无所事事的时间,将会是她今后最富余的东西吧。
花想容收起刀,用袖子摸了一把额上的汗,好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的流汗了,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果然,她这双手还是适合拿刀拿剑舞兵器。
冬日的寒风还是很冷,吹在人运动过后的毛孔不经意让花想容打了个冷战。
忽然,什么重重的东西白披在了她的身上,花想容收紧那外袍的领口包住自己,转头用肩膀撞了露华浓一下。
“这么体贴的姑娘,谁娶了你都得修了八辈子的好福气。”花想容笑着走进屋,屋里的暖炉烧的正旺,她脱下衣裳,接过露华浓的手帕擦了擦汗,突然就想起了要送云裳什么了。
看看天色,再过四个时辰,就能见到他了吗?
也不定是子时他就会来,花想容笑了笑。
严格上来讲便是一过子时便是他的生辰呀。
从前每次他的生辰自己都是子时送礼物给他的。
花想容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在深夜摸进云裳的房间时候的场景。
那场景让花想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只是。
笑着笑着。
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该是最后一次祝他生辰快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