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是小李送的,他拿了好多,吃完了冰箱里还有啊。”
顾妈妈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剁排骨,今天她要做的是顾晓漫最喜欢喝的玉米排骨汤。
顾晓漫放下了手里咬了一半的草莓,看了一下窗外明媚的日光,她站了起来。
“妈,我要出去。”
顾妈妈剁排骨的手忽然顿住,她连忙放下菜刀,手在围裙上抿了一下,小跑到顾晓漫面前。
“你要去哪?要不要妈妈陪你啊!”
顾妈妈的声音温柔亲切,夹杂着心疼的眼神瞥向顾晓漫的额头。
“就去找下李自成,干嘛还要妈妈陪。”
顾晓漫眉眼和顾妈妈一样温柔,边说边向门口走。
“漫漫,等下,妈妈给你拿个帽子。”
顾妈妈焦急的喊着她,顾晓漫回了头,眼睛低垂。
“不用了,我在医院的丑样子,他不都看过吗?”
顾晓漫露出灿烂的笑容推开了门,顾妈妈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走出房门的顾晓漫突然探回脑袋,对着顾妈妈孩子气说道。
“妈,你快做饭啊!我都饿死了,一会回来我就要吃到肉肉。”
顾妈妈有点恍惚,她眼睛湿润的连连道好。
“好,去吧!妈一会就做好。”
这是这么多天,漫漫第一次主动说要吃东西。
顾晓漫笑容满面的探回头,脸上恢复平静。
其实她一点都不饿,自从出了车祸后,她每次吃东西都如同嚼蜡。
说饿,只是想让妈妈放心。
顾晓漫来到了隔壁李自成家,她按了按门铃。
正在煮饭的李妈妈吼了客厅内的李自成一声,让他去开门。
李自成放下手里的画笔,满手油彩的去开了门。
一开门,李自成看着顾晓漫愣住,眼神忍不住的往她的额头上看,眉头微锁,咬住嘴唇。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手上有油彩,你居然还画画?”
顾晓漫笑容浅浅,语气轻松。
“我…我,晓漫,对不起。”
李自成眼神复杂,手攥成拳,食指局促地扣着大拇指。
顾晓漫不看他,装做轻松地朝屋内喊了一声。
“李阿姨,李自成他不让我进屋,我生气了!就走啦!”
屋内的李阿姨锅里正炒菜,厨房紧闭开着油烟机,听不到门外的动静。
顾晓漫说完就转身走开,李自成连忙拉住她,手上的油彩蹭到她的皮肤上。
“你要不打我吧!都是我的错,那天不该带你喝酒。”
李自成眼神炙热,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干嘛要打你啊!你好傻,明明是我命不好,那天没遇见你,我估计也会喝醉。谢谢你,这些天给我送的草莓呀,真的很甜呢。”
顾晓漫笑容恬淡,眼睛弯弯。
“你不怨我?”
李自成一条眉毛上扬,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晓漫。
“怎么非要我打你才好,你这个人真的很欠揍哎!”
顾晓漫手握成拳,表情夸张地往李自成胸口上结结实实地锤了一拳。
李自成吃痛地捂着胸口,露出洁白的牙齿,声音洪亮。
“这才像你嘛!刚刚你那副文静的样子吓死我了。”
顾晓漫狠狠地白了李自成一眼,对着他拳打脚踢。
“我难道不是一直都很文静!”
李自成嬉笑着躲闪。
“是我的错,你最文静,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文静的女生。”
看到李自成的笑容,顾晓漫整个人松弛下来,转身不语往回走。
“哎,先别走,我有东西要给你。”
李自成叫停顾晓漫,当她回头时,李自成跑回屋内,搬出来一块半人高的布面油画。
“你不是最喜欢梵高的《向日葵》嘛,我特意给你画了一张。其实我画了好多张,就这张最不错,怎么样,够Nice吧!”
李自成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瞥了画几眼,又看向顾晓漫。
顾晓漫看着那副《向日葵》出神,从前她的确最喜欢的是《向日葵》。
那样积极向上,代表着对生活的热爱与激情的事物,正是从前的内心写照。
现在…
她垂下眼,转过头,快步走开。
“我闻到排骨的味道了,不行,我要回家吃肉肉。”
顾晓漫声音甜甜的,脸上却是一副苦楚的模样。
抱着画的李自成,脸上的笑容收了回来,对着顾晓漫的方向高声喊道。
“哎,那你还要不要我的画啊!”
顾晓漫消失在他眼底,李自成郁闷的抱着画,转了身子。
“难道我画的真的太差了,她不忍心打击我就跑了?哎,不对啊!这也不像她的作风。”
李自成抱着画嘀嘀咕咕的进了屋。
躲在墙壁后边的顾晓漫,双手抱膝蹲在地上。
她的脸上有无声的泪滑过,擦干眼泪,理了理衣服,挤出一个笑容推开了家里的门。
“好香啊,妈妈,我快饿死了。”
顾妈妈解下围裙,捏了捏顾晓漫的脸,笑容满面。
“我都给你盛好放厨房了,小馋猫快去吃吧!”
顾晓漫乖巧的走进厨房,机械的吃着排骨,脑海里浮现出李自成抱着油画,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的模样。
他画的不错,只是看画的人不再是从前的心境。
九月到了,新生们似乎都期待着开学。
李自成也不例外,他报道的那一天,早早就来到顾晓漫家里,要和她一起去学校。
顾晓漫想去学校,又不想去学校。
想是因为去学校不用见到父母,就不用装做自己很开心,很正常。
不想是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该怎么面对校园内同龄的男女。
最终,李自成和顾晓漫在一个下午抵达学校。
学校管的很严,不让家长开车进校园。
顾晓漫和李自成分别提着行李往各自的宿舍走去,一个热心的学长积极的帮顾晓漫提着行李。
学长偶然见看到顾晓漫帽子下的伤痕时,热情不复存在,本来要加的微信也没加,匆忙的离开。
顾晓漫站在宿舍楼下,看着学长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挤出来苦涩的笑容,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痕,心中默念。
我原来这么吓人啊。
好不容易来到了宿舍,四人间。
剩下的三个女生,个个肤白靓丽,脸蛋光滑的似拨了皮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