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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恶魔之影III

(毒点预警:接下来的几章,在网文里应该算是剧毒了……其实可以不这么写,就像老设定里,主角属于正常穿越,可我始终认为,经历过磨难后的成长,才是最可贵的,而且,我也想避免看的许多文里,主角一面善良正义,一面心狠手辣,两个面相当割接,越到后面形象越崩……所以我还是这么写了……虽然,也许很多人会在这里弃文)

伴随着身体上的感受,瑞恩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醒来——梦境的内容太单一了,只有远方有一座笼罩在皑皑白雪中的山峰。

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向整个世界里唯一的突兀跑去,但才刚刚抬起脚,他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瑞恩?”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他整个人顿时僵住——这声音,太熟悉了……

瑞恩怔怔地回过头去,只见在火焰之中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虽然被火焰包裹着看不清面容,但仅仅是一个轮廓,也让他瞬间认出了那是谁。

“母亲?”瑞恩的语气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狂喜,顷刻间就把自己身在梦中忘于脑后,情不自禁地向着那个身影奔跑起来。

“瑞恩?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人影的话语里充满了悲伤。

“不是告诉你不可以追上来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不要靠近了!不要靠近了!不要!靠近了!”

我怎么可能不追上来!怎么可能不追上来!怎么可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

少年一边奔跑,一边咆哮。

而人影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变成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在尖叫声里,瑞恩猛地刹住脚步,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那确实是母亲,只是她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利刃!左半边脸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而右半边脸,却变成了一具漆黑的骷髅!

人影捂着脸蹲了下去,发出阵阵啜泣,而少年踉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坐在地上的震动,竟像是什么洪荒猛兽在地上跺了一脚,整个世界都开始分崩离析!

地面一会儿是白雪,一会儿是草甸,火焰一会儿是橘红色,一会儿又变成苍白。

整个世界越来越小,越来越逼仄,那阵熟悉的,让他毛骨悚然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

难道梦中最后见到的骷髅,是母亲?!

少年紧紧地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一声——“啪!”。

不是“吱呀”?!

瑞恩猛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疼!他下意识地用手触碰,发现左半边脸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奥兹!”耳边先是响起了霍普的怒吼。

然后,是奥兹得意的笑声:“什么干什么?当然是帮这小骗子醒过来啊!他都在喊妈妈了,你没听到吗?”。

“叫醒一个人需要那么大的力气吗?你连铁手套都没脱,是想打死他吗?!”霍普愤怒地大吼着。

“哈,如果可以的,我很乐意那么做!”奥兹尖厉的嗓音拉得老长,咬牙切齿地吼道:“这个废物已经昏了一天了!谁知道他做完梦是不是又要睡回去?你想怎么做?让他睡到自然醒吗?!我们的粮食全吃光了!全吃光了!明天就要开始吃虫子了!该死的,如果不是他!我们早该端了那些怪物的老巢了!”。

瑞恩的视野渐渐清晰起来,而脑子也开始清醒,他看到奥兹和霍普正在他面前争吵,在前面是燃烧着篝火的营地,和冷眼旁观的佣兵,迷茫了几个呼吸之后,他的意识终于回到了现实。

“就算剿灭了怪物!回程的时候就不用吃虫了吗?!这关瑞恩什么事?!”霍普瞪圆了眼睛,寸步不让地反驳着。

“你……呵,霍普啊,霍普,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一直帮这两个废物说话?”奥兹怒极反笑,嘴咧地在浓密的胡子里能看到那排焦黄的蛀牙。

“哦,我知道了,你是,跟这个小杂种的老妈有一腿吧?!哈!石盔堡的老兵,最大的爱好是嫖精灵妓女,对吗?哈哈哈!”奥兹恍然大悟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还迷迷糊糊的瑞恩听到小杂种三个字,忽然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忽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里遍布着通红的血丝。

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羞辱!说他是骗子无所谓,说他是废物也可以忍,唯独,叫他杂种,叫他母亲婊子,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

短杖下一刻就已经滑倒了他的掌心,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不是,杂种!”。

“哦?呵,这不是没事儿吗?昨天根本就是想睡觉装出来的吧!”奥兹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到瑞恩站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啐了一口黏痰,回身向瑞恩走了过来。

“你说,你不是杂种?”他一边走,一边说,然后在瑞恩面前站定,小眼睛恶狠狠地与他对视。

“那,这是什么?!”

奥兹忽然猛地伸出手,一边大叫,一边一把捏住了瑞恩的耳朵!

没想到对方突然发难,猝不及防的瑞恩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他揪着耳朵拖倒在地!

“你干什么!”抱着一堆柴火走到营地边上的巴斯大惊失色地咆哮,扔掉柴火便冲了上来!

“滚!”奥兹扬起一脚,把冲过来的巴斯踹翻地在,有对着他狠狠啐了一口,骂了一句废物,便拖着瑞恩往营地中央走。

“你们看看!这个半精灵杂种!还说他不是杂种!”奥兹一边笑,一边愤怒地喘着粗气:“我受够了这两个废物了……”。

“放手!”霍普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摁住了奥兹捏着瑞恩耳朵的手,铁手套把他的手心割得鲜血淋漓,但他像感觉不到一样,紧紧攥着奥兹的手腕,让他动弹不了分毫,而霍普的另一只手,则按在了剑柄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船长,你的兄弟才是!你在战场上,从背后杀了他!遭到了放逐!才逃来这里的一只丧家之犬!”霍普盯着奥兹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秘密被人当面戳穿的奥兹先是脸色剧变,然后嘴角一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你知道!你知道又怎么样?!我就是杀了他!他就是头又蠢又弱的肥猪!连一把双手斧都挥不动!就因为比我早生了几个月,所以他可以得到长屋里的宝座!他可以得到鲸骨船!他可以让我去送死!让我带两个伤员断后!自己逃走?!”。

“我就是杀了他!我就是杀了自己的兄弟!那种废物!本来就没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这两个废物一样!就像他的婊子老妈一样!”奥兹眦睚欲裂,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碰!”一颗石子砸在了奥兹的牛角盔上,他猛地回头,只看到布维希兄弟正从营地外走进来。

银发的莱昂还维持着丢石头的姿势,显然根本没打算隐藏。

而莱恩则破天荒地提着两只兔子——他把这些天来第一次抓到的猎物放到树下,一边起身,一边冷冷地说道:“再让我听到从你的狗嘴里吐出一句侮辱我族人的话,我保证,下次打在你脑袋上的,就不是石头了!”。

“呵,好,精灵游侠,石盔堡老兵,这两把斧子,正好还没砍过这样的脑袋!”奥兹舔了舔嘴唇,笑容变得狰狞起来,他松开捏着瑞恩耳朵的手,就要去取背上的战斧!

“够了!”

营地的边缘传来一声呵斥。

在双方几乎要见血的时刻,队伍的领头人,一直冷眼旁观的加里斯,终于出声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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