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狗日的再跑,爷爷拿箭射死你!”
“我说冷爷!我虽然只剩下一只眼,但不能算瞎子吧!你身上还带着弓箭了?可别唬我了!”
“……”
这两位从栗山到仙子岗跑了快一天一夜,一个甩不掉一个追不上,速度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比拼的是耐力和意志力,众所周知,如果一个人能把耐力和意志力发挥到极致,那这个过程是极其难熬的。
好在现在是两个人,而且离的也不远,聊聊天骂骂街什么的缓解了不少痛苦……
“是不是你杀的逐洋?说!”
“我都说了八百遍了!别再问了!”
“那九喜坊的姑娘失踪是不是你干的?”
“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一千遍了!我说冷爷,你真的不会聊天,你放弃吧,你还是骂街吧,求你了!咱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骂街吗?”
“……”
冷战觉得光线越来越亮,看样子要出林子了,瞎了一只眼的熊贵真是被我追蒙了,出了林子就好办!
不过这路也太难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路。
这俩人从林子里跳了出来,说跳是因为前面是一个两层楼高的断坡,下面就是赵庄,熊贵摔的鼻青眼肿,冷战也好不到哪去,所幸只是肉疼并无大伤。
冷战觉得这地方好熟悉,这不是赵十七新家附近吗?
有人!
两个骑马的在追一个走路的……
追上后其中一个截住走路的,另一个往这边眺望……
眺望的催马扬鞭飞速朝这边赶过来了……
“我说冷爷,你是专门干解说的吧,告诉你了我不瞎,能看见!”
“你完蛋了,我的帮手来了,束手就擒吧!”
“那是我的帮手!你快跑吧冷爷,别到时候怪我不留情面!”
只听对面飞驰而来的人向这边大喊!
“冷战,快躲开!”
“快躲开!”
“原来是鱼宝宝!”冷战高兴的叫了出来。
“冷战,快趴下!快趴下!”
冷战终于听清鱼宝宝的警告,毫不迟疑,狠狠把自己摔在地上,吃了满口的泥!
破空声由远及近,瞬间便从冷战的耳边尖啸而过,一支羽箭插在了熊贵的后心!
熊贵闷声倒下。
此时鱼宝宝离冷战还有十丈远,大吼一声,
“箸神!”
冷战慌忙从怀里抓出两根棍子,用尽全力向鱼宝宝甩了过去!
鱼宝宝接住箸神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张黝黑的长弓,一息不到,第一支箸神已经把从林子里飞来的羽箭钉在了土里。
冷战双腿叉开坐在地上,木箭崩裂的碎片划破他的脸,看着箸神和断箭插在土里还在嗡嗡作响,离自己的裤裆半尺不到,脸颊流下一滴冰冷的汗珠,
“娘咧!”
大妾如疾风,鱼宝宝侧腰拔起第一支箸神的时候,第二支箸神早已飞进了林子!
冷战还盯着自己的裤裆看,耳里又传来弓弦击打空气的碎玉声,第一支箸神也向林子里钻去!
鱼宝宝勒住缰绳,大妾抬起前蹄向后转身,口里发出兴奋的低鸣,这一轮骑射,比这几年里任何一场练习都要尽兴!
鱼宝宝知道,林子里的杀手没死,受伤逃走了,仙子岗里面环境复杂而且自己手里也没箸神了,大妾在林子里也施展不开,算了,遂调转马头……
大妾显然还没过瘾,梗着脖子还想往前冲,
“算了大妾,饶他一命,你说你一个吃草的戾气还挺重!”
冷战爬起身把熊贵翻了个个儿,瞅瞅鱼宝宝,
“死了!”
“这是熊贵?”
“是。”
“那是什么?”
鱼宝宝在熊贵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件金晃晃的东西,跳下马伸手便给扯了下来,表情凝重。
“干嘛呢!”
“这个是我的!”
“我说鱼崽,你那么有钱,干嘛争死人的东西?”
鱼宝宝不理他,看着手里的金豌豆发呆,
“鱼崽?”
“我说了,这是我的东西!”
“嘿!这可不像你!”
“谁不像谁呀?”
新娘子骑着大红马“嗒嗒嗒”的走近,
“呦,新娘子也来了,逮着熊贵了,可惜是个死的!”
新娘子瞅瞅熊贵,眼神里尽是鄙夷,
“死有余辜!早年被他折磨死的姑娘也可以安魂了!”
冷战瞧见新娘子的马鞍子上系了根绳子,绳子另一头拴着一个人,灰麻衣灰麻巾……
“这是……黄兄?我说新娘子,昨天黄兄口无遮拦你已经罚过他了,就算了吧……”
“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什么时候罚过他?还有,现在的事和昨天的事没关系!”
冷战疑惑的看向鱼宝宝,
“姑娘,还是先把黄兄给放了吧,现在也没证据不是?”
新娘子沉默一阵,终于开了口,
“行吧,反正他也跑不了!”
鱼宝宝上前把黄臣手上的绳索解开,
“黄兄没事吧?”
“用你管!”
说完便转身往家走。
剩下三人瞅瞅地上的熊贵再瞅瞅两匹马,
新娘子先发话了,“我的大红可不驮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鱼宝宝也接言道,“怎么会让姑娘的爱骑驮这死尸!”
大妾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啥意思,我就能驮死尸呗?鱼宝宝,你为了当舔狗还想把老子给豁出去?我的极限是驮傻子,你今天要是敢让这死鬼碰我一下……
鱼宝宝不经意撞上了大妾凶狠的眼神,只感觉后背发冷,这马怎么像能听懂人话似的,怪吓人!
“冷战,不行你背回去吧!大妾你别想了,它不能干这活……”
冷战颤抖的双手分别指向鱼宝宝和新娘子,
“你们,你们……”
“冷捕头,我不喜欢被人用手指着……”
冷战颤抖的双手分别指向鱼宝宝的左右脸,
“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你们俩都骑着马,却让我背着死尸走回去……你们……”
幸好此时有衙役找了过来,冷战吩咐他们回衙门赶马车,这事才算过去。
来到赵十七家,看到小卉还直勾勾的坐在院子里,三人便进了黄臣的厢房,
“你刚刚穿着麻布衣要去哪?”
“你今早去没去九喜坊?”
“小卉是不是你领过来的?”
“失踪的姑娘在哪?”
“她们死了吗?”
“……”
面对三人的质问,黄臣只是坐在桌子旁,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