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窗外的雨声很大,滴滴答答。
就如此刻于小白的心境一般,难以平静。
她趴坐在书桌前,合上刚写完的作业本。
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粉色信纸,踌躇了好一会,揭开笔帽,写下“李亦哲,你好。”
这次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心竟然没有跳的很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傻笑了两声,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时她的眼眶里有些湿润了。
手里的笔也滑落在了一旁,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过了几分钟又坐了起来,拿起笔开始写下,“也不记得在哪一个夏天,让我遇见了你,从此脑海里便刻下了你的样子。你总是那么的耀眼,不管你走到哪里,教学楼还是操场,我的目光都会不由得跟随着你,若是哪天能见到你就会开心上好久,很感谢你出现在了我的世界.......”
清晨。
于小白打着铃铛骑进车棚,她的眼睛有点浮肿,看来昨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大爷从门卫室窗户探出头来,“喂!同学,车棚内不能骑车!”
听到声音,她立即按了刹车,开始左右找寻空余的车位,随后把车停进去,锁车。
就在她刚出车棚里出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大白!”关菲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关菲把手搭在小白肩上,“那个,写好了吗?”微笑地问道。
她点了点头,拉开书包拉链将信递给了关菲。
“我还有个事情要请你帮忙。”关菲开心地接过信,眨着大眼睛看向她。
她没有回答,抬眸看向关菲。
关菲跑到她的前面,倒着走着,“在帮我送下信呗,谢谢啦!”把信塞到她的手里。
她想都没想就摇头道,“这个,我不行。”
“求你啦,帮帮我吧,你别看我平常胆子大,轮到自己的事就不行了,下次你要是给谁写情书我一定帮你送。”边说边撒娇。
“我也不敢呀。”她为难的说道。
“你不是广播室的嘛,往他的广播稿里一塞,就行了,不用跟他说话的。”
“他早就不在广播室了,这段时间他都在忙竞赛的事情。”
“你不是也认识他们班的那个姐姐嘛,到时候你就直接给她,让她拿给李亦哲嘛,求你了,求你了,我真的不敢啊!难道我的幸福就要夭折至此吗?”用哭腔说道。
“受不了你了,就这一次,后面我可不管了。”她接过信,装进口袋里。
课间,楼梯口。
关菲把于小白推到李亦哲班级门口,“加油,我在这边等你。”然后躲在不远处的楼梯口。
被推出来的她,快速整理了衣服,假装淡定地走到李亦哲班门口。
手里的信已被她抓得皱皱巴巴。
她表面镇定地往教室瞄了一眼,看到李亦哲正在跟后排的同学聊天。
“于小白?”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她转过身,看到童敏学姐拿着一踏作业本站在门口。
她紧张地捋了捋刘海小声说道,“学姐,我正要找你呢,我刚,刚...”:
“有什么事吗?”学姐问道。
“学姐,我刚去门卫室,错拿了你们班的信。”边说边把手里的信递给学姐。
童敏学姐看了一眼信封,“行,给我吧,我拿给他。”
这时,上课铃响起。
“谢谢学姐,那我上课去了。”说完转身快速跑上楼。
班主任站在讲台边,手捧着教案念,手时不时扶动镜框。
讲桌上右侧放着一盆水,边上搭着毛巾。
“经过两次鸦片战争的失败,清政府内部痛定思痛,意欲图强。在此之前一些学者就提出了学习西方国家的优点以增强国力,例如魏源在《海国图志》中主张‘师夷长技以制夷’”说完放下教案,挤了把毛巾,擦脸。
关菲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后背,轻声说,“信送了吗?”
前座的她狠狠地点了点头。
“写的署名是风影飘飘吧。”关菲又轻声问道。
署名?!!!
‘咯噔’心头一震,回想着自己在信末处落得署名,好像顺手写成自己的名字,想到这里她惊得大喊了一声,“我的妈呀!”
顿时,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有的捂着嘴,有的弯着腰,有的笑得趴在桌子上。
班主任重重地把教案甩在讲桌上,沉着脸地看着她。
她默默的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求生欲。
班主任缓缓拿起教案,“还算自觉,站上一会,哪时候觉得心神平静了再坐下。”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盯着那慢慢移动的秒针,心里面慌乱极了。
铃铃铃...下课铃声终于响了。
她立即冲出了教室。
关菲一边紧追在身后,一边大声喊道,“大白,怎么啦!”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关菲,神情紧张地说道,“我好像写错署名了,完了完了!”说完跑得更快了。
临近初三六班门口前,她刹住了脚,小声嘀咕道,“但愿他没拆,没拆!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跳,朝班里扫视了一圈,还好李亦哲不在。
她在门口停顿片刻,然后握紧拳头径直朝李亦哲的座位快步走了过去,低头在抽屉里翻找着。
信没有放在很里面,所以没一会就找到了,她检查了一眼封口,还没有被打开,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匆忙地把它塞进袖口里。
这时候,前座的学长转过来,莫名其妙地盯着她,“你是?”
她警惕地抬起头,与学长对视了几秒,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穿梭在银河的火箭队。”
学长诧异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你说什么?”
就在学长转身拍旁边同学的时候,她一个健步就冲出了教室。
待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她才慌忙地从袖口掏出了信,拆开看见末尾署名上真的写着自己的名字,顿时双脚发软,蹲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