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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怪的梦

由于爷爷那一辈的关系,我家院子很大,从房子月台到大门的甬道就长达15米,甬道两边都是菜地。自小我就喜欢在院子里玩。那天正是事情发生一周后的夜晚,家里人都在屋子里聊天,我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看星星。

幼小的我开始了一系列不着边际的遐想,什么封神大战传说里的帝星是哪一颗,星星为什么飘在天上,星星上面有什么,正在我入神的时候,一直老鼠悉悉索索的在月台旁的下水沟里作响,由于离得比较近,我看的分外清楚,那是一只通体灰亮,左后腿有一块秃毛的老鼠,那不正是那天在火车道上的老鼠吗。

我骂道:“小贼,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这回,你必须死,我可不能让你在我家啃东西”。随即,我看了看周边,在墙角有一个榔头,由于离得不远,我顺势拿起来就向老鼠砸去,平时“功夫”并不怎么好的我,那天却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他的头部,疼的这个它吱吱惨叫,竟然跳了一尺多高,随即我又是两榔头,让它彻底“熄火”。把尸体处理完后,我就兴冲冲的回去和家人吹嘘我多么勇敢去了。

事情的诡异,就在夜里我沉入梦乡之后,那天晚上,我梦到我一个人在追一直老鼠,那只老鼠正是我砸死的那只,说来也怪,那只老鼠跑的飞快,还时不时回头看我,这明显又是对我挑衅,我气的边跑边骂,心想看你有多少体力,我一定追上你。从我家出来,很快跑到了火车道,那老鼠弹跳力极好,竟然跳了过去,往村西跑去,又跑了三百多米,往七宝山爬去。

所谓七宝山是五龙大山山脉的一个小山,就在村里的最西边,因为山头上有七块形状怪异的石头,被当地百姓形象的称呼七宝山,其实那山上除了有几颗海棠、山楂树、松树外,实在是光秃秃,没什么的宝贝。梦里的我一直追,爬到山顶竟然不累,到了山顶上却发现没了那老鼠的踪影,败兴而归的我准备回家,山路比较陡,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下山,我顺着小道颠颠的往下走,突然发现天色暗了下来,暗的特别快,一下就黑天了,但路和周边的景色还是可以看得清。

走到山腰时,我看到路旁的梯田上有一座坟,坟的边上露出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小腿,脚上没有穿鞋,袜子是青色的,这,这好像是那天死去的那个人的袜子,正在我惊讶之时,坟后走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面色惨白,却生的十分漂亮,嘴边挂着一道鲜血,穿着粉色旗袍,旗袍上绣着牡丹花,下面踩着一个红色绣花鞋,手里拿着一个大的木牌子,牌子上有各式各样的冥币,她凤眼大睁,看着我却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我又望了一下坟墓边的腿,再看了她嘴角上的血,感觉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害怕,心脏跳得已经快涌出胸膛。

我赶紧往山下跑,就听背后传来银铃般笑声,我回头一看,那女人正在山腰上望着我大笑,那笑容出现在女人惨白娇美、嘴边还挂着一丝血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我一溜烟跑到了山下。

回头再一看,那坟、那女人都不见了,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因为视线阻隔,而是真的消失了,等我回头往家走,啊…………,我一声大叫,原来那坟就在山脚下,那女人正在那里站着看着我,那贴满纸钱的木头牌子插在坟边,纸钱随着风一张张起伏,却不见掉下来。

那男子穿着青色袜子、黑色裤子、红色毛衣、黑色夹克,他……他不是那天压死的人吗?我心跳又一次加速,感觉呼吸都出现了困难,这时那女人竟然向我冲了过来,不,不是冲,她的脚根本就是离开地面的,我的恐惧已经到了极限,撒腿就往山上跑,这时路旁传来了几声鼠叫,我一看这不正是那个白天那个老鼠吗?

正在女鬼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公鸡打鸣,我在梦中惊醒过来,一看原来是凌晨四点,吓得我委在被窝里一直到了天亮没敢再睡。第二天起床后,父母早已出门,我将事情讲给爷爷听,爷爷说,好孙儿,莫怕,那是梦,都是假的。但我发现爷爷的表情并不对,也没好再问。

上午的时候,爷爷说要出门,我自己在家待不住,就跑去找小伙伴玩。农村的乡里乡亲感情都比较好,但是也有知心和有矛盾的,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难免会让一些人形成小圈子,孩子们平时听大人说话,自然也知道谁家和自己家关系近,玩的时候,也是按照这个关系形成小圈子,我家关系好的人比较多,其中有个神婆子的孙子,就是我的铁磁儿。

那天我就去找我的铁磁儿玩,我俩玩的是枪战,那个年代的孩子,哪有玩具枪,都是拿树枝捆一个三八大盖儿,上面绑一个橡皮筋,用来发射石头,我俩一边一个,扮演狙击手,我在他家东墙,他就在西墙,都埋伏了起来。

玩着玩着,我忽然听到他家东屋传来神婆子的声音,那老太太正在念一些听不懂的话,我一边盯着石子飞来的方向,一边好奇的听着屋里的动静,过一会儿,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传来,听得出来,那声音正是爷爷的,只听爷爷说:“贵枝,你看出啥了没”。

神婆子说:“老大哥,你孙子没事,这你放心”。爷爷急了:“贵枝,咱们乡里乡亲的,平时我儿媳妇和你家也交往不错,你可要帮我破破啊,我孙子这几天总是遇到怪事,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一听是说我的事,我给我的铁磁儿比划了一个手势,让他先自己玩,我俩长期在一起,我经常偷听神婆子给人看事,所以默契还是有的,他没有强要我陪他,而是一脸坏笑,就凑过来和我一起听。

我把头偷偷地凑到窗子外,往里面看。只见神婆子盘坐在炕上说:“大哥,你先别着急,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小的时候,我的奶奶和我讲过一个故事,缠你家小孩的脏东西和一段陈年往事有一点瓜葛,刚才,我念咒找寻那鬼物,也和她谈了一会儿,确定正是那脏东西,她虽未被我说服,却表示不再害你孙子。”爷爷问,“啥故事啊?”神婆子说,“不能说啊,说了会影响别人家的名誉”。

爷爷急了,将身上的烟叶袋子给神婆子(这个烟叶袋子是爷爷的宝贝,那时穷,都舍不得抽,神婆子也是村里出了名的烟鬼,平时没少得大家孝敬),并说:“贵枝,我孙子这事怎么看怎么邪性,那脏东西骗人咋办,你可得看待怎们这么多年交情,帮帮我们啊,不能让我们绝了后”。神婆子看了一眼鼓鼓的烟叶袋子,就说:“大哥你客气了,要说这件事要从老早前说起了,但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神婆子抽着大烟袋,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那天火车道压死那个人,他的死是有因果的。那个人的祖上是闯关东时,落脚在我们村的一个富户,那家人十分有钱,他家少爷也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主儿,平时看见漂亮的小媳妇,就要上去调戏,村里人碍于他家有钱,上面又通着镇长,不敢怎样他们,那少爷长到20来岁,看中了村子南头一家的丫头,那丫头生的十分俊俏,她早就知道这少爷人品不行,所以宁死不从,后来挨不过对方家里逼迫,自己喝卤水死在了家里,死前发下毒誓,变成鬼也要这家人偿命。

她的坟置办在七宝山的山腰上,丫头的家人也不知去向。这个事儿被村里传开了,由于死了人,富户也是花了一些钱财才摆平,还请了道士和尚什么的做法,毕竟是乱世,这事后来也没什么人追究,那家人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村里的人唏嘘这丫头死的不值,也有的说这丫头不知好歹,好日子不过的,总之慢慢的就在人们的闲谈中被遗忘了。那富户早已败落,对当年逼死人自然也是讳莫如深,家中后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说来也巧,赶上村里分地,把有坟的这块地竟分给了他家,为了加快土地生产,这座没有家人看护的坟就被平了,种上了庄稼。

那丫头死后,因为冤情太大,阴司准她出来了解因果,所以一直没投胎,加上自己坟也被平了,心中怨气更盛,凝结成厉鬼,找这家人寻仇,那天死的人,正是这家的独苗,被迷惑到铁轨上卧轨自杀了。爷爷问:“那只奇怪的老鼠呢,我觉得这老鼠也有问题啊”。

神婆子继续说道:“大哥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原来那老鼠是一个快要成精的主儿,曾打洞到那丫头坟墓中啃食尸体,受了怨气影响,寿命增长,受了女鬼控制,女鬼为了平息自己怨气,让那老鼠去吸食死去那人的血。结果,我误打误撞,看到了这只老鼠,两次打它,它怀恨在心,晚上要来我家糟蹋东西报复我,却不料最终被我打死。鼠精被我杀死,十分懊恼,在我睡梦中,引我到它主子的坟前,想要报复我,却最终因一声鸡鸣,把我的魂魄召回了本体,没有成功。

我听了半天,也是云里雾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晕头胀脑的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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