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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必备的东西就提着两个大包包出门了,锁上宿舍门。大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兮”的悲壮感。

来到食堂里与一冰见面,这个时候我已经把沉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满脑子想的是家教,赚钱之类的事情,对于沉,我想我只是贪恋他给我的温暖。

跟一冰一起吃了热干面,他居然要我跟他合吃一碗面。虽然我极不情愿,但是依然将就这样做了。吃完了面之后我们就上路了,728路公车载着我们向着那个贫穷败落的地方奔去。车上的人多得令人反感,由于人多,起先我只能站着。这个点正好赶上上班族的高峰期,车子里混乱不堪,人多如牛毛。严重晕车的我站了没有多久我的胃就发作了,经验告诉我,灾难即将爆发。但是我不想在一冰面前丢丑,于是只有忍着。在他面前,我将是永远美丽的女孩。

车子好不容易到了关山二路,我跌跌撞撞地下了车。难受得想吐,蹲在一块干净的草坪上,闷头不语。他过来,说:坐下来休息一会吧。来,坐我腿上休息一下吧。我推脱,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即使你吻了我,那也只能算我懦弱。但是他再三要求,语气恳切,态度温和,面容亲切。然后我动了心,坐上去。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有天地旋转的感觉之外。

可能是我看起来太脆弱了,或者是太柔弱了,他又把唇放在我的唇上。这个男孩子,他爱我吗?还是我太软弱?我无力,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如果他这样做叫乘虚而入的话,我宁愿他欺负我一辈子。

后来我总算是恢复下来了,身体还是能够感知世间万物的灵气。从他的腿上爬起来,笑了笑。我不知道这一笑代表了什么,即使笑容落寞,我也依旧要笑。

蔚蓝的天空里,灰尘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当我们提着包来到那户姓方的人家时,那只狗冲着我们凶恶的叫。小女孩子制止了它,喊了它一句:“黑儿,别叫!”然后那狗很听话地不叫了,尾巴摇晃起来,耷拉着耳朵,眼睛注视着我们,很忠诚的样子。小女孩子叫兰,十二岁。妹妹比她小两岁,名字叫微。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天真纯洁。都喜欢绘画。

这天一冰送我来到这里之后就急切地走了,我没有看出他有任何留恋。

送走他的那一刻,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看着他头也不回地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我听见自己内心里发出绝望的叫嚣声,穿透时空。我知道,一切都不过如此。

回去之后,我强作镇定的笑。我还要面对两个活泼天真的孩子。我教她们绘画,下五子棋。跟她们做简单的游戏,带她们到附近的图书馆去看书。和她们睡在一张床上,用同一个电风扇。生活平静而安逸。

只是偶尔,我会想起一冰。我想起他的吻,他的拥抱。于是再也无法控制,终于在黑暗的夜里默默流泪。而有一天,父亲打电话过来。是兰接的电话,说是我的父亲。我握住话筒,听见父亲焦急熟悉的声音时,心中似有千万只碎片一样刺我。父亲说:

“蓝,回家来。我和你的母亲不要你赚什么钱,回到家里来好好休息吧。”

那一刻,我的心终于是崩溃了。眼泪流下来,无声无息,温暖如日本的泉水。

是的,我很累。父亲,只有你们,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十五天的家教结束了,在父亲的那一句“回家来”之后彻底瓦解。我终是累了,提着包包,手中拿了150元钱,回去。

离开才是最后的归宿,不爱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冰,过了这个夏天,我将已经忘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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