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瘦小的身影，不行说不出话，也做不了什么动作。
在这一天里，这短短几个时辰里，不行看到了两次死亡，这对于一个八岁的男孩而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不行开始重新审视了自己要离开小镇的计划，这真的是正确的吗，就这样一个偏远小小的小镇，竟然也会突然莫名其妙死了两个人，那外面呢，自己真的有做好准备去面临更加残酷的事吗？
“外面有着很多好玩的东西，你可以在天上飞，你可以在海里游，外面的世界是这里无法比拟的，你能一夜暴富……也能一夜默默无闻地消失在世界上。”母亲的话在不行的脑海里响起，但乐观的他那时并没有理解母亲之后的那句话。
是在小镇里过着偷盗的生活或者给他人打工，辛苦却平稳地过完一生？还是到外面去，去见证这个世界的残酷，自己可能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
机遇与危险并存，平庸却代表着生机，自己真的做好了选择吗？
一阵风带回了不行的思绪，他抬头看了看绳子上那个消瘦的身影，“就这样让她挂着也不太好，找个地方埋了吧。”
不行慢慢解开绳子把女孩的尸体放下，那个老妇人不行无能为力，但是这个小女孩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行得做些什么。
“可怜的扫把星啊，希望你去那个世界后不会再有痛苦。”不行抱起女孩的尸体。
但是令不行震惊的事发生了，他感受到了一点点的温度，还有一点点微弱的……鼻息！
“还活着！？”
或许是不行用来逃生的绳子起了作用，正常来说人跳崖必死无疑，但是她跳的是不行的悬崖，有着一条保险的悬崖。
但是不行第一时间并没有有救治女孩的打算，他有些吃力地把女孩抱进了自己的石洞，放在了石床上，第二次陷入深思。
自己有必要救她吗？不行跟她就见过三次面，两次被坏了好事，不行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再说自己怎么救能救吗？救了之后呢，一个平常的女孩跟老妇人不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救了她不行自己怎么办，被掏出心脏？曝尸荒野？自己还不想死。
对一个男孩而言今天碰到的想到的一切都过于沉重，不行慌了神，自己的一切抉择都决定着自己将来的生死。
看着女孩紧皱的眉头，不行能想象到她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或许救了她并不是一种好的选择？让她继续过着这种痛苦的日子真的好吗？
死亡才是解脱？
想到这里，不行从角落里取出了自己日常用来割野菜的石刀，走到女孩身边。看着那张沾满血污的小脸，不行决定结束她的痛苦。
动手杀人不行做过一次，那次他结束了母亲的痛苦。当时的母亲发病了，她拿头四处乱撞，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停下，不行当时吓坏了，看着逐渐陌生的母亲，不行没有办法。
“我的孩子，杀了我……”疯狂的母亲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行没有杀过人，而且对方是自己的母亲，自己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但是，即使捂住耳朵母亲痛苦疯狂的声音还是能听到，不行哭了，之后的事他不记得了，最后不行手里拿着石刀，他的母亲已经倒在自己怀里了。
“对不起……”这是母亲在世最后的一句话，疯狂扭曲的脸也变得安详。
“对不起扫把星，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不行举刀过头，只要自己心一狠，这个痛苦的女孩或许能寻得一丝平静吧。
“妈妈……我冷……”这个本来昏迷不醒的女孩突然小声说着梦话，“别走……”
一瞬间，不行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不行有些呆呆地看着这个可恨的扫把星，什么呀，你也想着妈妈吗？再看了看自己刚刚拿刀的手，不行突然给了自己脸上一拳。
“混蛋啊，我想那么多干什么，谁会想没事去死啊，我这样做不就跟那个混蛋一样吗……”
“扫把星，算你运气好来到小爷的地盘了，小爷就大发慈悲一下。”
不行冲出石洞，一路小跑不停地来到小镇里。
“医生，医生，哪里他妈有医生？”不行一边跑心里一边怒吼，对于无论生什么病都自己解决的不行母子而言，医生从来就没请过，也没钱请的起。
可惜不行不认字，他还得四处打听，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行还是找到了。
虽然医生一脸不信地看着穷酸的不行，当不行拿出了钱袋，医生还是决定跟不行走一趟。
俩人连跑带走地出了小镇。医生都蒙了，什么人住森林里？结果好嘛，人家不住森林里，人家住悬崖底！
“人就在这里面，医生你看看？”不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他这一路完全没有休息。
要不是看这个小家伙弱不禁风而且真的很急的样子，医生说什么也不会跟着这个有点匪里匪气的家伙走的，鬼知道他会不会联合别人把自己绑了。
一进洞，医生在感慨不行穷酸的同时也发现了躺在床上的女孩，立刻进入职业状态来给女孩进行检查。
“怎么样医生？”不行没过一会就问一句。
“有点危险，她这些伤有些旧，估计是昨天受的伤，身上好几处经脉都断了，而且气血也不对劲，估计有些暗伤。还有些地方没法确定，十分危险，能活着都算运气好的。”
“也就是有救？那你救救她啊？”
“能救估计是能救……”医生突然转身问不行，“钱呢？”
“我不是给你了吗？”反倒是不行蒙了，不是给了医生钱吗。
“那算是出诊费，救治的费用呢？”
“这些你看够不够用？”不行倒也慷慨，把屠户那里的钱都拿了出来。
但是医生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不够，不够，你当救这样一个半死的人需要多少钱啊？”
“我就这么多了，你先救人吧，之后我会想办法的。”不行急了，自己付不起钱这女孩还是要死。
“既然没钱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医生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拍了拍不行的肩膀，“别自责，她的死跟你没什么关系。”
“你……你是医生啊……你要见死不救？”不行有些结巴。
“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能是你重要的人，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做事都要看钱的，你要接受这个事实。”医生也没法说太多，对于这样穷酸的小家伙而言估计也不能理解钱的魅力吧，自己的时间也很宝贵得回去了。
看着床上痛苦的扫把星，背后是医生逐渐远去的声音，不行面露难色，这样自己不还是要动手结束扫把星的痛苦吗？这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你当救这样一个半死的人需要多少钱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你要接受这个事实。医生的话不断回荡在不行的脑海里。
钱？残酷？我不懂……我只知道一件事，我他妈就是一个人见人恨的土匪！去他妈的残酷！去他妈见鬼的钱！老子是他妈的土匪！
原本已经走出的山洞的医生突然被扑倒在地，挣扎起身时脖子已经被不行用石刀架住了。
“进了老子的窝儿还想走？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老子把话放这了，她死，你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