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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章六 岁月倥偬

又是一个阳春三月,冰销雪融、万物萌生之时。绝尘峰顶远离尘世,自无草长莺飞、杨柳拂堤,只是林中桃花久开不谢,虽无春残花落之凄凄,却有长盛不衰之勃勃。

每日子时前后,蔚子安服侍完阿姊睡下,便会独自来到后院静思。始祖体供予他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精力,使他不知倦怠为何物,因而能不舍昼夜地用功。

他双腿盘起,似蝙蝠般倒挂于一棵斜松之上,手里捧着本书,心无旁骛地读着。他虽能分心两用,一边读书一边练功本也未尝不可,只是每每读至精彩处,便忘了自己还在练功,而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由是先前练气的功夫便也白费了。为此,杜公曾教他静坐,可也收效甚微,教他念经,可他心中无佛,被逼无奈之下,杜公一拍大腿,想出来一个法子——把蔚子安倒吊在崖边的松树上,如此,既无枝杈之碍眼,又无落叶之烦心,一眼望尽即是天涯。既能练静气,又能养志气,还能壮胆气,一石三鸟,何乐不为?

蔚子安当然不肯干,绝尘峰没入云中的部分就高逾千仞,天知道整座山会有多高。从这么高的绝壁上摔下去,就是神仙也活不了,若是自己摔下去——他不禁哆嗦了一下——即便不是尸骨无存,也肯定断了气了。既然人都断气了,那还练什么静气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如此作践?”他拒绝得斩钉截铁。

“别人父母俱在也不见张口‘孝’闭口‘悌’,你这又是说给谁听?”

“可——我——”蔚子安一时语塞。

杜公不给他思索的机会,咄咄逼人道:“所谓‘父没,观其行’,你若真有孝心,就自觉挂树上去,别教我出手。”

少年眼珠飞速转了两转,急中生智道:“被挂得这么高,我难免会恐惧嘛。孔夫子说过——心有所惧,则不得其正。心不正则气不静,气不静则功不成。”

“有所恐惧,就要克服恐惧。如若不然一味逃避,则恐惧势必扎根心中,成为忧患。有所忧患,亦不得其正。”

这一番话让蔚子安陷入沉思,杜公见他似有所悟,便又趁热打铁道:“克服恐惧也非一日之功,不妨这样——我与你一同倒挂树上,再加上你的翎儿姐姐,这样你看——”

“不必不必!我一人足矣!一人足矣!”蔚子安赶忙回绝。

崖边那棵松树根端不足碗口粗细,最细处仅比拇指稍粗,承载一人尚可,再多难保不会折断。自己摔死也便罢了,要是连累阿姊,那可真就万死莫赎了。

于是,这种需要运起全身气力的倒挂姿势,便成了伴随蔚子安八年的‘静坐’法门,也是自此开始,他才真正融入此间,以磐石为枕,以泥土为床,以泉流为乐,以草木为友,性躭玄虚,情寡嗜好,不知荣华之可贵,非强力以自高;不见淫僻之可欲,非闲邪以自正。

杜公那看似灵光一闪想出的法子,却成了磨砺蔚子安心性的速效药,只一日功夫,便让他领略到心随神游、身在物外的境界,而后无时不静心,无处不静心,也正是借着这份静心,使他八年如一日,无有丝毫懈怠。每日寅时末卯时初,即就着微光习练枪法,直至午时,而后或随杜公习剑,或于离怆大阵中习剑,至申时稍息;再后酉时至亥时,于崖边挑灯夜读直至次日卯时。

。。。。。。

“玄元九仙主,道冠三气初。应物。。。。。。孔父叹犹龙,谁能知所如。”杜公一袭白衣,悠闲走出桃树林。

蔚子安听见老师吟诗,盘起的双腿一松,足尖一扣树干,身体如鱼跃龙门般跃起,在空中连转了数圈,才稳稳落在崖边。

“弟子拜见先生,谨问先生晨安。”蔚子安深施一礼。

“安。免礼。”杜公一挥衣袖,一股柔和的气劲便凭空而生,将蔚子安扶起。

师徒二人盘膝相对坐。

“几月不见,想必你又将洞内藏书重读了一遍,可有疑惑?”杜公气定神闲地望向相对而坐的弟子,深邃的瞳孔中不见一丝波纹。

八年时光,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片水花,落入生命的汪洋中,激不起一丝涟漪。他的躯体早已不朽,即使离开绝尘峰,离开这处时间也无法到达的维度,岁月亦无法在他面上留下痕迹。

“有,”蔚子安问道,“有人说‘诗如其人,字如其人’,可口蜜腹剑的李义府尚能写出‘上林如许树,不借一枝栖’这样有骨鲠的诗来,而谋害忠良的秦桧,却又写得一手潇洒恣意的字来,学生可否认为这二人便是所谓的‘见君子面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者?”

“未必。李义府出身寒门,若非志向凌云,才智过人,怎会被李大亮看中?秦桧也曾死谏金帅以保全赵氏。所以大奸大恶之辈也并非本性如此,妄念使然也。老子曰:‘正复为奇,善复为妖’,心之妄念日生,如地上的尘土,一日不扫便又有一层,多日不扫,便会积重难返,然后正直的人做出苟且之事,善良的人做出妖邪之事。因而曾子有‘吾日三省吾身’之训,禅宗亦有‘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之说,皆是警示我们‘道不可须臾离’,要时时自省,日日克己。”

“学生可否理解为——人性本善?”

“不可,若人性本善,何须再在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上下功夫?时时克己便是。某以为,人性本于兽性无异,趋利避害而已。正如‘如好好色,如恶恶臭’,好生恶死,趋利避害皆是一循于理,皆是诚意,而非私欲。既非私欲,岂有善恶之别?”

“欲使己活而使人死,这也是好生恶死,却又如何是无恶?”

“好生恶死,理也。活己害人,行也。二者不可混为一谈。由‘好生恶死’而发,亦有好己生而好人生者,亦有恶己死而恶人死者。‘理’与‘行’中间,还有一个‘意’。由理而发,或是善意,或是恶意。恶人之所恶,好人之所好,则善为之发,恶为之去。”

“理无善恶,意分善恶,当为善去恶。学生悟了!”蔚子安深施一礼。

又问:“孔门言志,仲由、冉求、公西赤皆各言其志,唯独曾皙不言,而言耍闹之事,何以孔子独与点?”

答道:“其意有两层,一是时当乱世,天下失道久矣。子曰:‘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曾皙之言与此相合;另一层则是:三子皆专于一行,孔子言之‘汝器也’,唯其曾皙之言不拘于一行,便是‘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有不器意。昔孔子遍寻天下以求中行之士而不得,唯有退而求狂者。狂者淡泊名利,不拘一格,因而不为世俗所累,可以独善其身。点也即为狂者。”

蔚子安紧锁眉头,似是陷入了沉思。

杜公见他如此,便问道:“尔志何如?”

沉默良久,蔚子安才缓慢而又坚定地答道:“不知,但决不做狂者。”

杜公眉梢微挑,问道:“哦?是何缘由?”

“天下失其道,则民不聊生,若天下之士皆随狂者,则何人能解民于倒悬、免百姓之饥寒?”蔚子安深吸一口气,续道,“什么‘水清濯缨,水浊濯足’,什么‘有道则仕,无道则隐’,天下无道,岂非国士之罪?独善其身,岂非俗夫之志?士不以身伺道,岂非失其本欤?太公望有云:‘天下治,仁圣藏;天下乱,仁圣昌。’功夫不用于无道之时,则何处还有用武之地?”

这次轮到杜公沉默了,他仰头眺望天空,视线似乎穿透了无垠空间,直溯他年少轻狂之时——那时的自己,该有着和这少年一般的志向吧。

良久,却是蔚子安率先出声了。

“学生方才诸多过激之言,望先生勿怪。”蔚子安长揖至地。

杜公依旧不置可否,只是过了片刻才大笑三声,然后袍袖一拂,人已飘然而去。

“伐柯伐柯,其则不远。道不远人,下山去罢。”

。。。。。。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眨眼八年之期就到了,想起来,后苑还有好些地方我没去看过呐。”遍布夜明珠的石室内,蔚花翎正低头整理着自己的几件衣物,她黛眉微蹙,竟隐隐透着几分落寞。

蔚子安也在房间靠墙处整理自己的物品。他的行李中只有四季常服三件,一件褐色紧式布衣正身上穿着;一件绸织青色雕花比甲,与前者轮换着穿;一件黑衣红里窄式锦袍,只在逢年过节时穿。又有白色丝质里衣三件,换干洗湿,也是轮换着穿。这些衣物都是八年前一并带上来的,若非此峰隔绝时间,这些衣服早就穿不下了。

他虽背对着阿姊,但少女语气中的留恋他却听得分明。

“阿姊不愿下山,那便再住个一年半载也无妨,反正信里只说八年后投宿王家,也没明说是八年零几个月,依我看,只要能赶在年底前下山便行,”他停下手里的活,转身望向少女,“只是这山上的景都是死的,花开不谢,叶落不腐,昨日寅时落了一片叶,今日寅时落的还是昨日那片叶。似这般日复一日无丝毫变化的景致,美则美矣,却少了生趣,初见时或觉得此景人间难觅,但久而久之也就乏味了。”

蔚花翎眉宇间的落寞之色更甚了,竟连语气中都夹杂着几分自伤自怜:“是啊,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再美的物事看久了也会厌烦的,喜新厌旧本就是人之常情啊。”

“那可未必,”缺少儿时记忆的少年并不知阿姊因谁而感伤,心中也不由因此生起一番似慕似怜的异样情绪,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我记得有本书中说过——‘都说衣不如旧,人不如新,可衣服旧了它贴身,人旧了他贴心’。这话说的就很有道理,喜新厌旧也不见得就是人之常情。君子与君子相交,就很难因相处过久而产生的厌恶感。因为啊,君子与君子,交的是心,而《盘铭》有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君子能时刻保持心灵的新鲜纯净,所以就能保持情感的活跃。而小人与小人呢,则唯利是交,久而久之必生嫌隙,所以孔子说:‘唯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

“好你个蔚小猪,故意念错圣人言来拐着弯儿骂我是吧?!”蔚花翎转悲为喜,只是面上虽有五分喜色,可显然还有五分是嗔意。那柳眉倒竖的生气模样,昭示着从前颐指气使的仪真公主又回来了,也预示着蔚子安接下来又要遭重了。

“女君子切莫动手,且听我把。。。哎呦,别打。。。疼疼疼,别掐了。。。。。。”

姊弟俩打闹着出了洞口,行至山门前时,蔚子安停下脚步,朝着洞口的方向跪下,一丝不苟的行完拜别之礼,才随着阿姊下山去。

。。。。。。

绝尘峰分为上中下三层,云下算一层,云层算一层,云上至山顶又算一层,而用于阻绝尘世的离怆剑阵便位于这第二层——云层中。

离怆离怆,自是脱离怆痛之意,若要远离怆痛,便须心境澄明,惟有无悲无喜,不以俗世为念,方能在此阵中畅行无阻。因此,此剑阵之“剑”,自非实之剑,而为名之剑,是“心剑”,剑出无形,可斩魂灵。

蔚子安曾两度往返其间,皆因他当时初通文墨,志向未定,因而心无所念,能穿行其间。但此时他志向已决,心有挂念,能否通过便取决于其意志坚定与否了。

云层厚极,茫茫一片,相隔咫尺便已看不分明,若非路面坡度明显,常人或许未及剑阵,先就死于这迷雾了。

蔚花翎身体有恙,不便于远行,因此走了不过一刻钟,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走不动了,索性将眼前精力过剩的少年当做了代步工具。

蔚子安驮着阿姊,脚下非但未减速,反而比之前更快了八分,显然先前顾忌蔚花翎的体力而刻意压缓了步伐,如今少了这层隐患,他便能放飞自我了。

“你慢些跑,当心摔着。”蔚花翎对周遭环境一无所知,只觉耳边风飒飒吹过,而身下这代步工具又时快时慢时上时下,令她心中忐忑,惴惴不安。

蔚子安陡觉背后的心跳快了三分,于是出言安慰道:“阿姊莫怕,这段路我熟得很,倒走如流哩!”

“噗嗤,”蔚花翎听他又在乱改成语,不觉莞尔,素手在他后脑敲了一记,道,“又吹牛,你统共下山不过两次,怎么就把这路走熟了?”

“一回生,两回熟嘛。诶,你别敲了,再敲我可就真迷路了。”

说笑一阵,他兀的停下脚步,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怎、怎么了?”蔚花翎见他面色凝重,刚安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没什么,前面就是离怆剑阵了。”蔚子安嘴上安慰道。

他先是左右顾盼一阵,忽又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陡然凝滞的空气所带来的异样触感,心下若有所思。蔚花翎见他动作从容不迫,心中稍安,又忽感一阵倦意袭来,竟伏在少年肩头沉沉睡去。

蔚子安初经剑阵是八年前上山之时,当时有蔚行云开道在前,他紧随其后,自是感受不到压力。而初次独面剑阵则是七年前偷跑下山打猎之时,他深入云层,忽觉空气凝滞,强烈的锐意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无微不至、无孔不入,令得他每一寸肌肤,及肌肤上每一处毛孔,都处在尖豪入体般的刺痛感中。他唯有屏息凝神,脚下“游弋步”急催,才在短时间内闯出剑阵,没被夺去心智,上山时又如法炮制,拖着猎到的几只岩羊回到山门。

此后再下山,便是一年前为蔚花翎采药之事了。那时蔚子安的韧性已不同往昔,外感六淫早已无法影响他的心智,因而纵使离怆剑阵内的剑意如何锋利,他都始终能保持心境通明。

但这次情况又有所不同了。凝如实质的剑意,无非是给他以外感上的疼痛,心智坚毅、体魄强健便足以应付。可直刺心肺的“心剑”却是不同,无数琐碎的记忆如利刃般直插心房,其中有凌虐,有淫辱,有背叛,有抛弃,有沉沦。。。。。。一片片是他的不是他的记忆碎片都作一股涌来,竟将他久沐圣学辉光的心灵撕开了一道裂痕。

他额头青筋暴起,怒目圆睁,满面通红,模样颇为狰狞,似是见了什么令他极端愤恨或恐惧的事物。他默念着杜公教他背的经文,可那些诛心的记忆依旧如跗骨之蛆般爬满了他的心房,使他再顾不得保持步伐的平稳,朝准一个方向发足狂奔而去。

。。。。。。

山上的八年如一缕青烟,悠悠飘来,一挥而散,什么也未曾带走,什么也未曾留下。不知多少年岁的青年伫立崖边,眺望着山腰间那对渐行渐远的姐弟,淡漠已久的眸子中竟罕有的流露出一丝温情。他身形挺拔,如扎根于孤峰之上的一颗老松,以日月天地为友;又如拔地而起的擎天一柱,镇守着此方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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