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总算是以一种体面的方式结束了,西方军团在正面如摧枯拉朽般的击溃了来自大海另一个方向的侵略者。
洪世峰现在是意气风发。在一群军官的簇拥下,在臃肿的军衣下,在帝国的海岸边,在太阳的荣光里。
浪花不断地拍打着这陡峭的岩壁,
以前,洪世峰带着人来过这里,地形那是根本就没有改变,但是他当年带着的是一群年轻军官来见习,现在这些人也成长为这支军队的中流砥柱了。
但有一些人就永远的长眠于此。安静的倒在了这片他们服役的土地上。
他们还是军官,不必要担惊受怕,帝国会给他们足够的荣誉,但是那些倒下的大头兵,谁又去管他们呢?
这仗打得就像儿戏罢了,后来有人问老洪,是怎么打赢的,他只说了句,神明停止眷顾了对方,一个军人怎么能把战争的胜利归功于虚无缥缈的神灵呢?
对得起死去的同袍吗?
但要是神明继续眷顾对方,
那巨大的柱子再从海平面升起,
变成火球落在大地,
那又谈什么胜利呢?
在打扫那些火球眷顾的战场的时候,发现一些可能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漂亮的钢铁上印着一些诡异的图案,就像一颗星星,
旁边好像还有异族人的文字。如果是以现代文明的眼观来看,那图案很简单就可以被理解,
至于那文字,那分明就是“U.S.A”,
我们这些生活在大陆上的朋友做梦也不会想到,另一个大陆是真实存在的,以另一个维度的方式,大家其实都是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
只是之间只有一个不稳定的单方向通道。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那我们知道吗?
我们也不知道。
海浪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拍打岩壁,从来没有。
洪世峰的眼睛看向那个不断远去的庞大战舰,他不知道海的那一边是什么,帝国也没有人去过,他们再回来怎么办,这跟胡闹一般的战争,
原本他以为还要打个半年,结果跟推沙子一样的简单,他要感谢前几天那个带头挑衅敌军的年轻骑兵军官,虽然现在也不知道他是谁,据前线的士兵描述,那是一个身先士卒的好骑兵。
让他能提前和对方进行骑兵的对决,过早的就分出了胜负。
而吴良这个始作俑者现在还在后方悠闲的和张玉良下着棋喝着酒,在附近的村子骑马闲逛。看道路两侧那长势不错的麦子,
他就想起来了他亲爱的赵老爷,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要是过的不怎么样,它还可以带着一队骑兵去慰问一下他亲爱的赵老爷。
战争算是结束了,但是接下来帝国内部必然对军团有巨大的反扑,那些被征用了财产的地主老财心里面肯定有怨气,再军管结束以后,一定会去状告他们,这种事情怎么能发生呢?
我们是维护统治阶级的军队,怎么能被我所处在的阶级成员反对?
当然了,死去的人是不会发声的,大家都是明白人。
在老洪和一众军官的暗示,默许下。最近西方的劫匪强盗特别多,
可是军团都要赶往前线,也只有少部分的骑兵被留在了后方,对于那些将老爷们的身子被扒光吊死在房梁上的事情也只能爱莫能助。
“那边”洪世峰手指向一处海岸边的高地“在那里,修一座海岸堡垒,还有那,都修起来,在这两个点之间拉一堵墙”洪世峰对着后面的军官说,
跟在洪世峰身后的粟修玉将军发话了“修完之后把火炮加上去,留够火枪眼,尽量修厚实一点,拿条石去修,不要去拿土夯在一起。修的结实一起,修完之后拿炸药炸一次,要是塌了,就杀头!”
“我记得远方的还有一个岛”洪世峰的手指向海边。
“对”粟修玉回答。
“那就再在那岛上修个堡垒,当前哨用,还有这海岸,全部修墙修起来,要高!”洪世峰对着手下的军官说。
“修墙有什么用,还不是挨打”粟修玉有些不屑。他十分讨厌被动的防守。
“不修又怎么办,跨海打过去?”
“打过去就打过去,给我三万骑兵,我能打到对方灭国!”
“瞧瞧,老粟啊,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不懂事,这是你想跨海打就跨海打的事吗?那上面不还得闹翻天”
“那老洪你这不停的修墙,修这狗屁的海岸防线有个**,过几年还不是照样的被攻破?”
“废话,修给上面看的,要不然怎么要军费”
“军费,军费,我也没有看到你把大把的军费花哪了,妈的,大元帅见我一次问我一次,我们怎么需要那么多的军费,我们她妈的连地方上的税款都敢截留,你老洪还每年有脸向上面要那么多军费?”
“废话,不要那么多的军费,骑兵你养啊?”
“骑兵能耗多少钱?你别当我不知道,我也是当过步兵也当过骑兵,我就差没去过舰队了!”
“那是你点背,在基层磨磨蹭蹭的”
“老洪,你别想转开话题,我问的是你每年那么多的军费花哪里去了,你跟兄弟我讲实话,这边的军官都是我们手把手的带出来的,有什么不能在他们面前讲的?”
“修玉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要好”
“我们在一起打了多少年的仗了?从南方算,少说也有二十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你错了,修玉,不是二十几年,而是二十七年,我记得比你清楚。”
“二十七年,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但你要相信兄弟我”
“废话,我信了你二十七年”
“那就行了”
洪世峰拍了拍粟修玉的肩上的肩章,走下去了,
肩章上鲜亮的星星,黄灿灿,那都是金星。薄薄的一层金子,代表着粟修玉上将的地位。修长的军礼服修饰着粟修玉瘦弱的身子。
紫色的军礼服,紫色的帽子。腰间那把镶金的佩剑是黄灿灿的,和他的肩章一样的漂亮。粟修玉的脸被大檐帽子遮住了,常年的身居高位,他的脸色一直是板着的。鼻子很漂亮,大,脸有点长,透出些许的异域风情。
军装穿在其他将军身上都是臃肿的,但是粟修玉这里却是修身的。马靴上的缝着的两道金线,靴子的的侧边不像其他军官一样有泥土或者是草粘在上面,是干净的。
像是涂了鞋油一样噌亮。
军礼服只穿了上衣,下身还是灰色的旧帝国军官裤,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多数军官早就换上了新的黑色裤子,而粟修玉现在穿的还是旧的军官裤。
在洪世峰走后不久,他从望远镜里面看着海好一会儿才带着带着这一队完整的军官离开,
回到属于他们前线的指挥部。
刚才洪世峰离开,跟着离开的也只有他自己的副官。
粟修玉一进门就看见老洪在挂起来的地图上重新分配新的各部队的驻地。外面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子照到那张地图上,大海是明亮刺眼的,而陆地则是那么的黯淡无光。
粟修玉看着这奇怪的地图陷入了自己的思考,老洪还在不断的调整军队的部署,已经还要裁撤那些军旗倒在地上的部队,还有要考虑新组建的新部队部署在哪里,让谁去当主官。
火器是一定要推行的,这一点,即便是军团的那些老顽固也是支持的,他们又不是看不见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