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沐。”孙塘压低声音喊了一嗓子。
颜伊一听到后马上停止欺负秦沐,一本正经的坐起来执笔继续绘画。
被欺负的画面虽然是被孙塘看到,但是秦沐还是感觉很没面子。
他站起来,把孙塘叫到了一边,两个人躲在一个角落里窃窃私语。
因为通风报信还身处南宫的缘故,让原本作为景宫上门女婿的孙塘现在是骑虎难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从这个局里出来。
秦沐当然是希望孙塘能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但是一想到他的处境,便又铁了心的要他返回景宫,他的父亲和妻子毕竟都在那里。
说来孙塘也是想回去看看,现如今秦沐也这样说了,他决定还是暂时离开景宫。
这几天才景宫的生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煎熬。
尽管秦沐依然是把他当做好兄弟来看,但是诸如萧可敬这些南宫的旧部们却是看他跟看敌人似的一直提防着,很多时候讲话也不给情面。
简单聊了一会儿,孙塘直接辞别秦沐离开了南宫。
萧可敬听了士卒关于孙塘离开南宫的汇报后并未感到丝毫的惊讶,在他看来孙塘既是一把顿挫的刀,也是一把锋利的刀。
不管他身处南宫还是景宫,只要他活着,只要踏他还能自由的出入秦沐的身边,在萧可敬看来他就永远都是一把可能会伤及秦沐的刀。
站在萧可敬身旁的礼部尚书崔哲心情一冷,直接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提议道:“萧大人,要不我直接派人干掉这小子,永除后患。”
萧可敬邪魅一笑,转身摇了摇头。
“不可!”
“为什么?”
“崔哲,你这就愚钝了不是。”
萧可敬拉着崔哲落座,慢慢的向他讲道:“我见到孙塘第一面时也产生过类似的想法,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任何一样东西,你渴望拥有它,它就盛开,你渴望抛弃它,它就凋谢。小主子性情飞扬,此生若无大变他的认识很难再有升华,所以这个孙塘是好是坏都无所谓,倒不如就让他给小主子上上一课。”
崔哲听得明白,两只手抓紧了衣襟,但还是担心,“萧大人,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孙塘真把小主子……”
萧可敬摆了摆手,回道:“那就是你我的失职了。”
崔哲心怔了一下,点点头:“我明白了!”
话锋很快转过,两个老家伙聊起了关于宫中这几日的事情,一时间时光也跟着飞逝而去。
————————
湖光潋滟,碧波荡漾。
轻踩着一根竹筏,叶素掠过千山万水,终于抵达了紫云宗。
在逆流而上的尽头,叶素脚下轻点,身形瞬时如浮云而上,风驰电掣,一跃到了那云雾缭绕的紫云宗广场上。
“北翁山叶素,请见紫云山人。”叶素作揖道。
她甜美的声音响彻在紫云宗上空,但是一眼望去脚下偌大的广场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回应,甚至叶素连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除此之外,叶素观察了一下脚下的广场,他发现在广场的四周的同一个圆环线上,相距规整的摆放了八尊石像,每一个石像都是手持巨剑的威严仙人。
早年和师父李不仙游历之际她曾到访过紫云宗,但是那时也没有见到这座广场上有任何一尊石像。
这不免让叶素觉得奇怪,她缓缓降下身去,落在了其中一尊石像的肩上,飘然站定。
叶素沉思了好一会儿,又更大胆的踏出了一步,落在了广场上。
她面朝着大殿绷紧神经走去。
这时,周围的八尊石像忽然像是活了过来,齐刷刷的朝着苍穹高举起手里的巨剑,八柄巨剑的剑锋全部聚集在一个点上。
刹那,一束碧绿光柱从这个点如瀑布坠落,直泻而下。
铺天盖地的恐怖气息如热浪来袭。
叶素觉察到不妙,立即前冲准备离开此地。
但是她冲刺的速度远没有这束光柱坠落的速度快,当光柱碰到广场的一刹,广场上顿时生起了一个巨大的剑阵将叶素困在其中。
一袭黑袍身影,自剑阵东北角似如鬼魅现身奇袭而来,抬起一掌,竟是硬生生幻化出千百剑气,如长虹贯日,直冲叶素的天灵盖。
叶素即刻迎剑起身,春棠出鞘,挥剑径直斩向那一道道气势如虹的剑芒。
绚烂画面,如海上生明月。
————————
玄武山。
王小也用从景宫得来的金银财宝将破败的道观休整一新后,看着香火逐渐旺盛的观庙,细数了一下,自和师父分别以来时间大概也过去了两月有余。
当初分别时是紫云宗的白木说他师叔有新的法宝想请自家师父去鉴赏,但是即使是世间最珍奇的法宝也不可能会鉴赏这么长的时间吧?
因为对自己的师父实在是不放心,王小也忧心忡忡,每日寝食难安,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去紫云宗一探究竟。
临行前,为了确定师父是否是又去了景宫找秦业,他还特地修书一封请人送去了景宫。
王小也一路南下,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仙门子弟,不知觉就已经到了毗邻紫云宗的地界,沿途因为下雨他便找了一家酒馆稍作休憩。
“听闻前几日紫云宗上光芒大作,遮天蔽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说,是不是紫云宗宗主毕落霜步入陆仙境界了?”
“不可能,此等奇观半个月前便有了,听这附近的人说还不止一次呢,他毕落霜难不成还能来来回回的跨入陆仙?”
“哈哈哈——”
“兄台此言甚是,甚是。”
……
旁边酒桌上的谈论全都被王小也听进了耳朵。
若不是亲耳听闻,即便是他也不太相信紫云宗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而且像这种和秦国当世第一剑神毕落霜扯上联系的消息居然没有迅速扩散到中洲,倒是另一个值得人深思的事,王小也不禁将目光移向窗外。
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像是珠帘一样的雨帘,让他的心中蒙上了一层古怪朦胧的纱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