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迟迟没有找到春棠剑和王小也的踪迹,紫云宗如临大敌,两千多名弟子全部分散在了紫云宗内外,各个小组严阵以待。
一座不见天日的暗室里,几个囚笼中被关押的人大多数都伤痕累累,脸色十分苍白。
寂静的囹圄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一个穿着黑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在白衣少年和一名老者的陪伴下缓缓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黑袍面具男人在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老道士的面前停下,然后冷哼一声,语气有点仇怨地说道:“你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老道士徐徐昂起低垂的头颅,精神涣散的笑道:“怎么样,我那徒儿没有给毕宗主添什么麻烦吧?”
说罢,老道士就哈哈大笑起来。
黑袍面具男人怒气上头,隔空伸手,一股无形的引力直接将老道士的身体擒来,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废材,我看你是急着去死!”
“那你杀了贫道吧,贫道这条命不值钱。”
老道士心如死灰,黑袍面具男人逐渐用力。
这时,在黑袍面具男人背后的监室里盘腿打坐的素锦女子忽然开口道:“松开你恶心的手,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得到春棠剑灵。”
似乎是被女子一番话里的某些内容打动了,黑袍面具男人犹豫了片刻,将老道士无情的扔在了地上,转身又去看那名女子。
“叶姑娘放话,我岂敢不遵。而今万事俱备,就只欠你的剑灵了,不知道叶姑娘可愿意做点什么?”
“……”叶素沉默不语。
黑袍面具男人似乎有所准备,直接威胁道:“这里被关押的人都是你的长辈,若是叶姑娘觉得他们死不足惜,那我便一个个的杀死,等你回心转意。”
“……”叶素咬了咬牙,继续沉默。
黑袍面具男人也没有再多问,转身便离开了囹圄。
紫云宗外十五里,在春棠剑的指引下颜伊一和秦沐来到了一处清寒的石洞旁,拨开密密麻麻的荆棘终于是见到了那个全身发抖奄奄一息的青年道士。
见到王小也的第一眼秦沐心里还是有点小虚的,毕竟他曾经亲手将这家伙埋过。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再次见面却是以这种方式。
“凶手”变成了“恩人”。
眼看着一刻钟将至,手起刀落,一个前辈的人头就要因为自己的犹豫而落地,叶素心里万分伤痛,却还是没有叫回春棠的打算。
白木亲手揪着一名老者的衣领将之从囹圄里拖出。
“叶姑娘,听闻你也是女中豪杰,没想到我第一次认识你竟然是因为他,你这让人印象深刻的办法真的是叫人忘也忘不了呀……”白木阴阳怪气的说道。
叶素紧闭的眼眸处修长的睫毛轻轻一颤,白颈又拧转了一个非常微小的弧度。
走出囹圄,被白木徒手揪出来的那个老者直接被其扔进了旁边的恶狗巢,瞬间就遭到了一群恶狗的袭击,虽命不至死,但也惨不忍睹。
白木毫不关心这人是生是死,径直朝着不远处的黑袍面具男人走去。
他作了个揖,沉声道:“师尊,什么样的剑灵不好,您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春棠?”
那黑袍男子嘴角藏匿在阴暗的角落里咧嘴一笑,“十年前众人皆知为踏入陆仙为师引剑开天,那一次我便明白,至强的剑灵我无力驾驭,至弱的剑灵又无法达到目的,所以这十年来我才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以诸多接近至强的修士各自弥补,铸就一把另类的至强之剑,剑的每一个部分都在为师的能力所及所控之中,所以我才需要春棠,它的刚柔并存唤醒这座剑阵之剑最合适。”
白木认识渐深,点头道:“原来如此。”
黑袍男子黯然一笑,用余光瞟了一眼被恶狗撕咬的老者,向白木吩咐道:“把这老东西带进去,若是她还执迷不悟,就当着面杀了他。”
白木拱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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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宫。
被秦沐一事乱了心境的秦业在收到王小也从玄武山上寄来的书信以后,更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让整个景宫的人都觉得出奇的是,在这封书信到来后,秦业的注意力反倒是比对付南宫一党时还要专注和认真。
为了搞清楚老道士的最后行踪,秦业亲自掌舵,调用了他手中所有的谍报资源,经过两轮确切的情报核实,最终还是落点定在了紫云宗。
而听闻了紫云宗近几日发生的怪事之后,秦业也是对那里产生了不小的兴趣,随即率领一些门客轻车简从的飞奔向紫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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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男人孤身伫立在广场正中央,四周八尊石像巍峨高耸,掠过山头的微风徐徐吹来,黑袍男人顿时衣袂飞扬,嗖嗖作响。
“愿宗主康体万年,陆仙证道。”
“愿宗主康体万年,陆仙证道。”
……
围在广场周围数以千计的紫云宗人抱拳齐声高呼。
声涛骇浪,震耳欲聋。
那个场中无与伦比的孤寂男人终于抬手摘掉了头上的袍帽,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副满是褶皱和疤痕的面颊。
他正是毕落霜,那个人称当世秦国第一剑神的紫云宗宗主。
十年前,他引剑开天试图跨入陆仙境界,而今细看,他的那时的经历俨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被一根绳子死死绑住的老道士努力睁开眼皮看了一眼广场的黑袍男人,心中作呕道:“呸,真他娘的丑。糟蹋老子的胃口。”
他刚一说完,旁边一名负责看押他的紫云宗弟子就用剑鞘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砰”的一声轻响,老道士一头栽倒了地上。
“老东西,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
“小娃娃,你给贫道等着瞧,若是贫道渡过此劫,日后必将你紫云宗踏成废墟一片,好给你个小娃娃做场子,包饺子……”
看押的队伍再没搭理老道士喋喋不休的废话,直接将其带到了广场上。
一共八个人,七男一女。
每个人都被刻意放到了一尊石像上,身体和石像上手握的巨剑束缚在一起,他们还被人刻意割破手腕,任由鲜血流淌在巨剑上。
所有顺着巨剑的沟壑顺流而下的鲜血还没有落到地上就被巨剑吸收。